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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分卷阅读111

没摸着,只将快活楼一干人等尽数带回。然而盘问了半天,也没人知道花眠的来历,十几个窑姐倒让军营里吵得像鸟林,只得又放人回去。白斐那里问来问去也只是女鬼、花财神,并没更多的消息,不过白龙入体之兆已传遍整个居平城,他与那二人必有些联系,权佑安自不能放他,就将人收在军营里。
  倒是白斐这头一遭进军营被人关着,难免胡思乱想,思及赤啸军素日的铁血作风及对敌的残酷手段,不由惶恐,生怕叫人当成细作乱党上刑。
  就这么惴惴不安地,一夜过去,也没人为难他,倒还给他送了馒头清粥过来。他只想脱身,也没怎么吃。
  正抓着馒头有一口没一口啃着,营帐帘子被人掀起,权佑安的副将沈同进来,客气道:“白小兄弟,将军有请。”
  白斐猛地将馒头捏扁:“将军……寻我作甚?”
  沈同作了个“请”的姿势:“尊师大驾光临,来接小兄弟回去。”
  尊师?尊师是什么鬼?
  白斐挠挠头皮,忽然灵光一闪——尊师?他师父?他什么时候拜师了?
  ————
  将军营帐内,权佑安站下主座,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悄然闯入将军营帐,坐在上首的人。他苦寻不着的人,今日却自己上门了。
  那人正微垂着头把玩手里的茶盏,话说得漫不经心:“权将军,不必大动干戈地寻我,我不喜欢被人胁迫,要见你之时,我自会前来。”
  火红的斗篷逶迤拽地,正是这十年之间跟着大军行走,只出现在战场上的拾骨女。
  虽然这十年前已打过数次照面,但见到她的模样,却还是头一回。权佑安这样见惯生死场面的人,也不禁诧异于她年轻姣好的容颜与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势。她看起来年纪很小,容貌清丽,只是透过眼帘低望而来的目光,却仿如沙场上空盘旋的秃鹫,是兽类噬骨嚼肉的凌厉,叫人心生惧怕。
  权佑安自少年起就自负武艺,久经沙场更是练就一身铁骨铜胆,很少会在气势上输给什么人,便是金銮殿上的君王,长岚宗的师长,也只是敬而无畏,但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却让他手心里攥了把汗。
  能在十万大军的军营里来去自如,起码在实力之上,她已经将他压过。
  “我徒弟呢?快将人带过来。”她坐着,他站着,毫无压力。
  眼前的男人十七岁入伍,征战十五年,其中统领赤啸军独自戍守居平关十年,早已风霜满面。三十二岁的年纪正是男儿功业大成的好年华,他却两鬓早白,少年时英挺的容貌被风沙磨砺出几道沟壑,让眉眼都刻着沧桑坚韧,却并不苍老,像风蚀的巨岩,驻守在这片苍凉土地上。
  季遥歌挺佩服他的——修仙界不会出现这样的人物。为道为魔,多是为着个人私欲,所谓家国天下,大公无私,在凡间反而能有更深的体会。人是群聚生物,有时为着固守的信念,能够放弃一切,寿命虽短,却比修士更加坚定。
  若要相提并论,权佑安倒让她想起顾行知。顾行知也是这样的人,只是顽固迂腐,一叶瘴目,与她终究殊途。
  “已经命人去请,很快就到,请尊驾稍候。”权佑安沉道,又问,“在下西丹权佑安,不知尊驾名讳,如何称呼?”
  “季,季遥歌。”季遥歌笑了,春光十里,化去眸底冰冽,“我与将军不算陌生,随军十年,将军应该记得我。”
  “自然记得。常见季姑娘白日持灯行走战场,每每有心结交,却总不得姑娘踪迹。”见她笑起,不知怎地,他心中稍定。
  季遥歌挑起盏灯:“磨骨为架,天犀为烛,白日引魂,夜间照鬼。这是引魂灯,用来指引黄泉之路,不叫那些亡魂迷失在战场之上。”
  “姑娘慈悲。”
  “将军过奖了。”她谦道,吸亡者灵骨执念,便引一段黄泉归途,于她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这四十年她都如此走过来的,亡者执念浩渺,她不可能像对待白砚一样,每个人的未了心愿都扛到肩头,只能引导亡魂踏入轮回,早日超脱。
  “姑娘今日到访,除了要带回令徒之外,不知可还有别的要事?”权佑安又问道。
  季遥歌但笑不语。外头传来沈同声音:“白斐小兄弟带到。”语落布帘一掀,白斐被人推了进来,睁着漂亮的凤眼怔怔看着营帐里的两个人,一声“鬼啊”被权佑安一句话给硬生生哽在喉咙里。
  “白小兄弟,尊师来接你回去了。昨夜本将的手下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白斐盯着漂亮的女鬼,女鬼的眼睛会说话,明晃晃写着——想安全出去就乖乖叫师父。
  这师父,认是不认?
  说书先生常道,识实务者为俊杰,要不就从了吧?
  还没等他开口,季遥歌突然掠至他身边,将他后领一提,拎猫狗似的把人拎在手心,化作一道风刮出营帐,飞到天上。权佑安眉头顿蹙,跟着掠营帐,却见整个军营里的将士皆仰头惊愕地瞪着飞在半空的火红身影。
  “权将军,你我相识十年,今日我便送你份见面礼吧。”
  风将她的声音吹散,清晰刮入每个人耳中,震耳发馈。


第76章 伏徒
  阳光下一道炽烈金芒自她指间弹向关外远空。
  金芒由细变大,陡然大炽,幻化九尾金凤,霎那间冲破笼罩在关外天空上的一片厚沉乌云。云层顿时翻滚扭动,阴祟大作,似无数触手朝外张开,却又被金凤啄在喙中。不过片刻,金凤又化作无数道金芒透云射出,似金顶云开,佛光普照,端的耀眼。
  军营里的将士看得瞠目结舌,尤其站在城墙与阙楼上的守卫,双瞳更是倒映出无数光芒,震愕得难以错眼。
  哗——
  一阵倒豆似的声音,乌云尽数化水,从天空瓢泼而下。那水黑得油亮,腥臭扑鼻飘来,引人作呕,营中将士皆难以忍受地捂住鼻唇。权佑安登登数步,飞身上了阙楼,俯眼望去,只见那黑雨所落之处已蚀起成片乌烟,凡遇草木活物皆蚀作尸水,可谓寸草不留,幸而降雨之处乃是一片荒岩,只生了些许杂草,并无人迹。
  他看得骇然。那云飘在关外已有数日,即便是晴空万里也不见散,每日都往居平关处靠近些许,他本就觉得有古怪,然又看不出症结所在。今日这云被季遥歌戳破,倘若让这云飘到居平关内再降雨,那后果断不堪设想。如此一想,他后背阵阵发寒,当即回身朝天空抱拳:“多谢仙子出手襄助,救赤啸军于大劫之下,此恩没齿难忘,请仙子受权某一拜。”说着便要拜下,连称呼都改了。
  季遥歌正忙着把吓到面色发白的白斐拎起来,白斐不敢睁眼朝下看,只死死巴住她的腿,恨不得能全身都挂到她身上去。闻得权佑安之语,她扫袖隔空发出一道柔劲阻止权佑安拜倒。
  “权将军言重了,说了是见面礼,你不必如此客气。”季遥歌凌空淡道,拎起白斐已朝居平城飞去。
  权佑安心中仍存有诸多疑问,既猜不透她为何出手,又想留下她,急道:“季仙子……”
  “权将军,我要找你之时自会现身,不必来寻。”季遥歌的声音远远传来,“提醒你一句,大淮军中有修士随军,怕是专为将军项上人头而来,将军务必小心。”
  那话到末尾,声音像如烟尘般散去,天际火红身影转眼消失,地上的将士不敢置信地搓揉眼睛,可已无法再从天空寻到半点踪迹。
  权佑安站在阙楼之上,面色沉凝地握紧佩剑。
  ————
  季遥歌拎着白斐一路飞回居平城。白斐活虾似的手足乱舞,她不耐烦得低叱:“再动把你扔下去。”这威胁瞬间让白斐活虾变死虾,再也不敢乱动。她寻到个僻静无人处落下,把白斐往地上一扔。白斐踉跄两步扶着墙站起,脚都是虚的。
  深吸了两口气,他才站稳,仰起头看她。_0_qing_0_tian_0_bai_0_ri,她还是穿着那件火红的厚重斗篷,身后落下道实实的人影。兜在兜帽里的脸没了那日夜里诡谲气氛的烘托,白皙干净,气质出众,确实当得起权佑安那一声“仙子”,仙气氤氲,与居平城里的百姓就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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