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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分卷阅读157

坏吗?
  “施主莫急,贫僧教你如何出去。等下到了楼下,你闭上眼睛,听贫僧。的口令走便是。”
  “咦?闭上眼睛听口令便不臭了吗?”
  “噗!”若叶忍不住笑出声。
  痴染回头瞪了徒弟一眼,正容摇了摇头。“不,只是小僧只会闭着眼睛走,所以也要委屈施主一二。”
  万一要被她举着夜明珠看到了地上的情景,一定会心情不好许多天。
  那岂不是他的罪过?
  呃……,其实确实是他的罪过。
  贺穆兰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僧人为何这般神神叨叨,但想到塔底可能有他们不愿意说的什么秘密,也就表示理解,闭着眼睛按照痴染说的去走。
  “直走,向右三步。”
  “左边两步,啊施主您步子太大了,快收回半……”痴染一顿,“不……”
  若言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不忍心再看。
  这一番终于到了塔门口,贺穆兰摸到了矮门的门框,弯腰走了出去。
  若叶和痴染在门口矗立了一会儿,本想磕几个头再走,无奈这“生化武器”连他们自己都忍受不住,只好胡乱念了几句_0_jing_0_wen,走出塔去。
  直出了浮屠,师徒两人呼吸着室外冷冽的空气,顿时精神为之一醒,再看着空荡荡的残败寺院,都忍不住流下眼泪。
  他们是逃出了生天,可还有更多的教众不知道是生是死。若说这是必定要经历的劫难,那渡劫成功后,又何时才有重见天日之时?
  痴染在浮屠塔里没有磕头,如今却虔诚的跪在地上,开始磕了起来。
  一拜师祖在上。
  赐予我们容身之处。
  二拜师父在上。
  命小师弟下山搭救他二人。
  三拜佛祖在上。
  让他们无所畏惧的度过这暗无天日。
  四拜恩人在上。
  以大慈悲相助师弟,又救出他们。
  .
  贺穆兰的理智告诉她,他们现在应该快点走,而不是在门口磨蹭。可是她也有些明白逃出生天应该会有许多感触,所以她并没有出声催促,只是安静的等在一旁。
  痴染向她叩拜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向旁边躲一躲,避过这折煞人的举动。可是痴染的动作太过自然而然,仿佛他拜的不是自己,而是天地佛祖或者随便什么理应跪拜的东西。
  贺穆兰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反应过度,就在这一犹豫间,痴染已经站起了身。
  “施主,我们好了,走吧。”
  “等一等。”贺穆兰看了看这间浮屠。“我要把门封上。”
  她捡起一块石头,将那些木板一个个钉回去。
  说是“钉”,不如说是“砸”。
  每个钉子只干脆利落的一下,就牢牢的进入了门框中,简单的仿佛那石门是纸片或者稻草做的一般。
  若叶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心中简直要惊叫起来。
  居然不是按照原来的坑洞砸的!
  他难道是佛祖转世吗?
  
  “你们身着僧袍,不能跟着我进客店。”
  贺穆兰让痴染和若叶在偏僻之处躲好,一个人先进客店取阿单卓的衣服和帽子。
  痴染和若叶的头发已经长到寸余,但即使是这样,也一眼可以看得出他们和其他人不同。再加上他们很长时间没有洗澡,又臭又脏,两件僧袍已经污到看不见东西的地步,想来店家也不会让他们进去。
  所以贺穆兰先返回客店弄了几件可以掩人耳目的衣物,然后才回去接走他们。
  爱染看见痴染的时候,那表情就像是看见了他师父突然复生。
  那样的欣喜若狂,那样的感激涕零,简直足以让任何看到他的人心中感动。
  “师兄!”
  “哎。”
  “师兄!”
  “哎。”
  “师兄!”
  “哎。”
  “师兄师兄师兄!”
  “哎……哎,你烦不烦啊!”痴染拍了小师弟脑门一记。
  然后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贺穆兰和阿单卓体贴的离开这间房间。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这师兄弟、师徒三人的私人时间。
  贺穆兰和阿单卓站在这间角落客房的廊上,半是帮这三人守门,半是平静心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花姨。”阿单卓揉了揉眼睛。“我真是又难过,又高兴。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心里坠坠的又酸酸的感觉。出来……出来找您,实在是太好了!”
  他的守护神再也不能驰骋沙场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父亲”变成了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是一个这么好的人,她是一个完全和他这十八年来的想象,不,比他这十八年来的想象还要好的人。
  这就够了。
  那些懊悔和震惊,那些迷茫和伤心,都随着见到她、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花姨这样的人了。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便是如此。”贺穆兰不可能知道阿单卓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她只单纯把它当做是少年出外冒险后的一种感叹,“等你走的路多了,感悟也就会更多。”
  “不,不是那种……”阿单卓有些语无伦次。“爱染遇见您,我遇见您,还有痴染师父遇见您,都太好了。我们的人生原本根本不该是这样的,但因为遇见了您,突然变得好像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并不是说因为您,所以我们才从如何恶劣的环境中解脱出来,而是说,您让我们觉得,日子就该是这样过的。错的不是我们,而是其他别的什么事情。”
  阿单卓磕磕巴巴地说:“贺光……不,太子殿下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即使他被您打了_0_pi_0_gu,心中却没有生气。”
  “您让我们觉得,你,我,还有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至少,这张脸孔后面的东西,是一样的。我不懂佛法,可是我觉得爱染说的‘众生平等’,应该就是我感受到的这个样子。”
  “你小子收了太子殿下多少好处,这么替他说好话。”
  贺穆兰被阿单卓的夸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难为情的岔开了话题。“那天我揍了他_0_pi_0_gu,你陪着他,他难道一句气话都没有吗?”
  “没有,他和我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事。”阿单卓挠了挠头。“花姨,太子殿下虽然和我说了许多事,但我虽然笨,心里却还是清楚……。”
  “……太子殿下怕不是跟我说的,而是因为您生他的气,想要借我的嘴说给你听的。”
  “但,但是我一点也不生气他这样做。”他因为紧张又结结巴巴了起来:“那,那个,我觉得您可以听听。我,我是这么觉得的。”
  贺穆兰感兴趣地挑了挑眉。
  “哦?太子殿下居然懂找你这个小子‘曲线救国’?他说什么了?说了他肆意利用别人同情心是因为哪些苦衷吗?”
  即使有苦衷,无非也就是“为了自保”、“为了拯救天下万民”那一类。
  那样从小就是以太子之身长大的孩子,能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他没和我说救国的事情。”阿单卓眨了眨眼。“他说了他的母亲和妻妾们。”
  “咦?你们两个小孩子在挨打后就说这些事?抱在一起痛哭后聊起女人?”
  贺穆兰倚着走廊的栏杆,缩了缩脖子,无声的笑了。
  “啊,他不会觉得他让我想起了他的母亲吧?”
  贺夫人那么凶吗?
  “不是。太子和我说了不少他的事情。”
  阿单卓也觉得这寒冬的天气太冷,他靠着墙壁,用流利的鲜卑语开始说着拓跋晃的故事。
  只有用母语说话时,他才觉得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他虽然是五岁立为太子的,但是他生下来的那一年,他的阿母贺赖夫人就被陛下赐死了。”
  阿单卓说起“赐死”的话,生生打了个寒颤。
  鲜卑人之前是没有“子贵母死”这种规定的,等大魏建立后,母族权势过大,才有了这么残酷的规矩。这样的规矩虽然赢得了大魏后宫的平衡,但对于许多妃子来说,一方面希望自己的儿子受宠,一方面又希望自己的儿子变得平庸,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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