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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欢/逐欢记-分卷阅读48

地招呼:请了后院东阁,奉了新茶,并拿了最新式的花样让叶凝欢挑。
绢花精致非常,撺丝牡丹缀珠也有,团花穗也有,还有精制的八角菱花扣子,拿来缀在外袍上相当的别致。绢丝又细韧,还有经过特殊处理浸过香料的,既不怕虫蛀又鲜亮浸香。
叶凝欢看着绢花发呆,根本提不起劲儿来挑,听得外头有刻意放重的脚步声,她一抬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冬英几个都不见了。一时发蒙,外头敲门声响起,并伴着云栖蓝那特有的微低的嗓音:“夫人,给您送点新鲜花样子。”
叶凝欢暗哼了一声,道:“进来吧。”
云栖蓝捧着一盘子绢花进来,见叶凝欢一副懒懒的样子,笑着说:“这些要是都瞧不上,便让掌柜的再拿些来。小云居已经整理妥当,待晚些时候便可以过去了。那里……”
叶凝欢扔下手里的绢花,打断她说:“不必了,我今天便回采月阁。”
云栖蓝微怔,看叶凝欢的表情:“夫人既来了,何必急着回去?晚上山路难行,不如在小云居暂歇一日?那园里有现制的酸杏和梅子,夫人不是最爱这一口吗?”
“那也要看是何情境。”叶凝欢冷笑,“我既是十九殿下的侍妾,当守着自己的本分,不敢在外久留,这般劳师动众已经十分惶恐。时辰也不早了,逛得也差不多了,这便回去吧?”
云栖蓝默了半晌没说话,叶凝欢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低头说:“我自是看不出是何样的杯,也尝不出是何样的水,但也算掂得清自己的斤两,明白自己的身份。”
云栖蓝静静地听完,回身闭了门说:“夫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叶凝欢挑眉:“误会?这话问得好生奇怪。”
云栖蓝微喟了口气说:“原本是不想明说,一是因采月阁里人多眼杂,毕竟不便;二是怕夫人心里忐忑。不过看起来夫人倒像是想岔了,如此倒不如说清楚的好。”
叶凝欢看她一脸凝重不由得放了杯子看着她。
云栖蓝说:“夫人是不是大约在四五年前,用了蚀骨延筋这法子来练功?”
叶凝欢呆住了,云栖蓝说:“之后虽然绵软无双,却时常血逆经乱,积淤于体。夫人又不仔细,只管苦练筋骨令舞技超群,却令血积五内不畅,四肢常挛颤不止,甚至呕血。后来又受了伤,内外俱损。虽得大内良药以持,却徒治表而不能除根。想要医治,非得我影月门的落华心经过气,顺导经脉以清血瘀。再以银针联脉,重续丹络。当初十九殿下嘱咐我替夫人看看,却怕夫人多心,不敢大肆请脉,于是便与夫人闲话家常一番,却也知道夫人痼疾太深。当下不敢耽搁,便想着邀夫人来小云居暂住几日。十九殿下也说,夫人是想往菀城来逛的,我便觉得是个时机……夫人,当真不能再拖,若不及早医治,恐有性命之危。”
叶凝欢整个都木了,怔怔地看着云栖蓝不说话。
云栖蓝见她那样子,以为她害怕了,忙缓了声音说:“夫人也不必太惧,小云居乃一处清净所在,适合疗伤养病,由我亲自与夫人调治,必竭尽所能,不敢有丝毫怠慢。况且侧妃还在这里,便是多住几日也无妨的。”
叶凝欢许久吐了口气:“让我来这里,原是……”
云栖蓝点点头,叶凝欢心里微恸,低声道:“我真的……快死了?”
“没有没有。夫人千万别这样想。”云栖蓝急忙安慰。
叶凝欢低下头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治吧。”
心在摇摇欲坠,不堪任何牵负。仿佛又回到多年前,那个人眸如星灿,笑如花绽。他说,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于是便为这一句,弄得心伤身也残。
这一次,又如当初那样醉意朦胧进花间,只是不知道许久之后,她还能否有再醒来一次的机会。
不知不觉,眼泪就滴落了下来。
已经十月十八,天气有些阴,早起下了些夹杂着冰晶的细雨,至午时变成了山林吐雾的奇景。采月阁被一片山雾包裹,似幻如真,一如楚灏的心情。
坐在眠月轩观景台上,前面的花棱石桌上的酒壶烫在滚水里,芳香扑鼻。
这眠月轩贴壁而建,是幢三层小楼,取背风之坳,却不阻眼界,以天然景致作屏障,外延观景台,可一览燕宁之景。
寒风微涩,薄雾时散时聚,偶尔可见下方宛周有几个稀松的侍卫影子。
采月阁不算大,但建在山里地势刁钻。不过施密精通排布,只需少量人马便可以将这里各个死角看护严密。露出人影是刻意,这是为主子着想,省得觉得他是暗盯,不然完全可以做到放眼望去一个人影都不见却滴水不漏的地步。
楚灏扔下手中的文册,眼睛投向菀城的方向。
他们初六晌午至的卢松,云栖蓝受他所托,跑去看看叶凝欢的病势。不看则已,一看便说叶凝欢到了有碍性命的地步,让他当时有如挨了摧心掌,打正中间裂了一道缝。
当天晚上居然没敢回去,怕回去了表现怪异引她猜疑。他一向善于伪装,在她面前,他却没了这份自信。
幸好之前说让她去菀城逛,她同样也是想去的,这就给了云栖蓝把她引到小云居的机会,。他嘱咐云栖蓝和瑞娘,无论如何第二天都要把叶凝欢给弄过去。
那里为影月门所控,适合治病。
初七一早她走时,他便在这里远远看着她。她坐在抬子上,一脸怨妇相,好像去菀城十分不乐意。她有时把情绪藏得很好,有时却外露得格外嚣张。那天她显然是后者,离得那样远,仍让他看得分明。
她不想去,不是因为绢花不漂亮、酸杏不诱人,而是那里有小云居!他那天无意的话,她听者有心。
她多想了,心里必是愤愤不平甚至恼怒的。
俗话说得好,若心坦荡何须介怀?她这般介怀,那就是不够坦荡。她忘不掉那个人,就算他已经一败涂地,成为将死之躯,她仍对他心有戚戚!
楚正遥有什么好?
楚灏睨到施密远远走来,行色匆匆。
施密快步上了阶,向他行礼道:“殿下,北海王遣的藩使到了。属下照殿下的吩咐问他,他说北藩于十月初接到朝廷命令之后,严查出入往来,不曾有任何可疑人入界。他们不肯放人入北藩,当下人正在馆驿候传,殿下要不要亲自问问他?”
施密的表情很是严峻,永成王自东临六郡失踪后,六郡掘地三尺也没找到人。若他未死的话,该去两个地方:一,潜入乌丽;二,潜入与东藩最近的卢松。
去而复返,潜入乌丽的可能性极小,乌淞关那里万仞险峰只得一条路可行,关境极为严密。永成王又是在那里与乌丽来接亲的人交唔,闹了好几天,关将对他印象颇深,他若想再易容混出难如登天,而向西走卢松就容易得多。
一旦入了卢松,他可以取北道去北海王的地方,也可以西南行入兴成。不过兴成王不会收留他,且此行楚灏经了兴成,北海王就保不齐了。
跟随永成王一起护送公主的王琪弄对了王爷,畏祸而不敢大肆通知各关寻找,只遣人飞马赴京禀报。
如此却给了永成王伺机后动的机会,待卢松王接到朝廷密令协查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底了。
至楚灏抵达卢松时,卢松王呈上调查结果,表示已经查到了永成王曾在乌巢山北坳一带出没的痕迹,并未寻着人,大略是永成王摆脱王琪后,借消息尚未走漏之机入了卢松,潜入乌巢山北翼躲藏。那里距离北藩西南界只有一山之隔,永成王现在极有可能已经潜入北海界。
北海王一向与朝廷闹得很僵,也只有他敢收藏获罪潜逃的永成王!
于是楚灏便遣使送信与北海王,要他助朝廷找到永成王。虽说北海王给了东临王面子,遣了个藩使过来说话,但仍不肯打开藩界让人进入!
楚灏的表情像是刀刻在脸上一样,没任何变化:“卢松王知道吗?”
“已经通知了卢松王,说听凭殿下吩咐。”施密道。
“永成王护公主处境,继而失踪,拒不返京。北海王态度坚决,我们也不好强入北藩,只好报于皇上做主。”楚灏说,“甘若不是也在菀城吗?你打发人跟他说一声,让他帮着卢松亲护继续在乌巢北坳那里细查,以便回京于皇上有个交代,我随后会亲自过去。”
“是。”施密应下,快步离开。
楚灏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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