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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月待圆时-分卷阅读259

他远着颜家,父亲虽碍着母亲不能明说,心里却是高兴的。
宋老太爷长出一口气,长此以往,也不必报病致仕,心头事一放下,思量几回到底写信送给叶家,告诉叶益清,这时候不缩身,往后就难了。
宋老太爷知道叶益清跟着颜连章在做私盐生意,纵是碍着皇后的情面,对颜连章轻轻放过,叶家跟圣人可不是亲家,这事儿眼看着捂不住了,出来扛事的必是叶益清。
这些话对孙子却不能说,宋老太爷想一回儿子,再想一回叶文心,长长出一口气,太子的事儿他都不愁,孙子却叫他前退都不得。
八月头上叶氏接着叶文心的信,她月月都送信回去,问她们姐弟过得如何,经春到夏再到秋,眼看着就快满两年了,这还是她两年里回的头一封信。
信里说她正住在庄子上,跟着叶文澜一道,父亲就快续弦了,取一个五品文官家里的女儿,三书六礼都下过了,就等着重阳之后讨进门。
叶氏立时就给沈氏的娘家送信去,她是姑姑插不进手去,那头却是外家,哪怕把叶家姐弟接回沈家去,也比呆在叶益清眼皮子底下更好。
叶氏自打出嫁,连自家都断了联系,沈家如何更不知道,只知道沈氏的父母过世了,只有一个哥哥还在,哪知道去了信久久都不回,好容易盼着了,上头写的却是沈家已经知晓叶益清要续娶的事,叶益清一早便把沈氏的嫁妆收拢了,送还给沈家去,等叶文心叶文澜出嫁娶妻时,再行归还。
叶氏别无它法,她知道的还比老太爷更多些,也就因着更多,才更不能让儿子跟侄女定下婚事,从来就不曾打过这个主意,叶家除了跟着做私盐生意,还跟颜家合开了私盐矿,杀头的罪名落下来,两个孩子又该怎么保住。
进是进不得了,退又退不回来,只要叶益清在一天,叶文心的婚事便由不得她来作主,她原来人就瘦弱纤细,夏日里更是瘦了一圈,宋老太太看在眼里,劝了她道:“这事儿,你同我都作不得主,你又何必自苦。”
到了八月十五这一天,宋家接着族中的信,宋荫堂正式出继,过继到宋思远的名下,老太太正坐在堂上,一家子赏月亮,听见信双手合起来念了一声佛:“给家里的下人加一个月的月钱。”
石桂年年生日都有赏,今儿她作东道,偷偷摸摸往葡萄架子下面摆了几个食盒子,烧猪肉炸螃蟹,孝期虽没过,规矩却越来越松散,底下的丫头婆子早就开了荤,石桂从厨房顺了一壶酒,切开鸭蛋,挑开里头红澄澄的蛋黄下酒。
既是过寿就要吃长寿面,石桂拿了半钱银子出来,置上两盒子吃食,跟淡竹石菊缩在葡萄架下,这会儿的葡萄还泛青,淡竹吃了一个皱了脸儿,全吐了出去。
“这架子上生的本就酸,紫透了的都不甜,这许多吃食,你偏偏要吃这个。”石菊咬了小螃蟹,三个人挨在一处笑闹,十五的月亮又圆又大,透过葡萄架子,看着伸手可及似的,三个人都有了些酒,嘴里咬着竹签儿串肉,淡竹推一把石桂:“你那个小道士,真不来了?”
石桂一想到明月,便是那付涎皮赖脸的笑模样,“扑哧”一声笑出来,便他不在,必也在哪个地方活得活蹦乱跳有滋有味的。
石桂笑一声:“也许明岁他就来了呢?”一面说一面觑着石桂的脸色,伸了指头刮刮脸儿:“到那会儿,可还是你的“小”同乡?”
水阁开了四扇门,前庭摆了香案供着香烛八宝雕成莲瓣的西瓜和裹着素馅的月饼,屋里开了一桌,余容泽芝剥了石榴分月饼,两个细细喁喁跟老太太说话,外头送了信进来,叶家东窗事发,问罪的旨意已经发了下去。
跟着的一年宋家也不好过,叶家接连获罪,下刑获三堂会审,叶氏抱病不出,宋荫堂为母侍疾,这案子牵扯颇深,着人问情,还不知道要审上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晚了对不住
怀总跑了一上午公证处
为了证明我妈是我妈
以及我爸妈确实是夫妻关系……(っ╥╯﹏╰╥c)
今天努力二更哈
昨天看了个狼人杀的视频,有兴趣的妹子可以看一下我感觉我智商简直太低了
完全看不出谁是狼谁是民谁是神,更别说还有隐狼了
第214章 下狱

楚地大水受灾,叶益清又是捐钱又是捐粮,还上了折子,愿把家中几代积蓄的年俸缴贮,用以赈灾。
其时捐钱粮的也不止他一个,有人想着趁机捐个官儿的,领个散佚官职回去,也算是个官身了,叶益清身后一_0_pi_0_gu烂帐,圣人正要捉他的错处,没成想他竟自己跳了出来。
叶益清的官一降再降,降到了五品,手上的人脉却还没断,宋老太爷劝得数次,他都只当是宋老太爷年纪大了,再不进取,他的日子却还长,跟着颜连章就是跟着太子,这些个钱也不光是颜家拿去了,一半儿还流进了太子的口袋。
想着这门子生意稳赚不赔,便是在他头上吹吹风松松土,闷雷一声响,再飘些雨丝下来,底下树大根深,伤不得根本,宋老太爷不肯搭手,颜家却必得替他兜揽,这一系一直连到太子身上,有这么个靠山,十来年无事,便当这一回也必会无事。
朝廷一年统共发给户部的盐引自有定额,再由户部分发下去,叶益清手里捏着大把的盐引,自家又有私盐矿,一张盐引百斤盐,从他手里出来的,便不止百斤。
他在扬州日久,识得盐商无数,手里头捏着盐引,坐地起价,卖出去的盐比市面上的成色还更好些,还有什么财发不了的。
扬州城里还有盐引一张黄金万两的俗语,薄薄一张纸换钱用,私底下做的手脚无数,家资前头才捐出去,后头就着人挨家走一圈,三节两寿四时节礼,他送出去的是瓜果糕饼,别个回的是金银珠子。
颜家本就占着盐矿大头,本来手里还有海运,新官上任三把火,好好的财路被自家女婿断了,不独是女婿,还是妻侄,闹出来总不好看,少掉这一份,就从叶家这里搜刮。
圣人这回下的旨意上写着是彻查,把涉案人等一并捉拿问审,旨意是发出去了,可底下办事的,怎么会不看过皇后太子的面子,这一朝当完了官,难道下一朝就告老不成。
案子推进艰难,牵连的人又太多,都只当圣人这回会留着情面,哪知道圣人两个月里换了三任主审官员,这就是一削到底,半点情面也不讲了。
上头如何审案的不论,叶家的女眷也一并押解进京,因着案件未判,先都关押起来,叶氏一经听闻,便立时捡了暖被热炭,打点着要送进去。
这事儿别个办不得,也只有宋老太爷,他哪敢还敢张口,干净了一辈子,眼看着晚节难保,如今主审官员要议的,便是提不提审颜连章。
案情上不能求情,送东西倒是能够的,托情绕了七八个弯,好容易点了头,探知人就关在城外,叶氏自家去不得,收拾了一车东西,婆子嬷嬷们还怕不精心,着了春燕跟石桂一道去。
石桂若是不得叶文心的看重,也不会收和小_0_di_0_zi了,叶文心偶有来信还问过一声,叶氏当时顾忌侄女侄子都不及,哪里还留意旁的,此时却想了起来,吩咐的时候石桂就在窗外头绕圈子,叶氏看她满面急色:“让她也一道去罢。”
衣裳被褥吃食样样俱全,春燕坐在车上,从中秋押解进京城,到这会儿又过了两个多月,十月末天上就已经下起细雪来,屋里头裹着暖被烧着热炭还不觉着,往外头一立风直吹得冻人骨头。
叶氏念佛,石桂也念佛,她再没想到叶文心会被押解回来,叶氏的院子里头两个月不敢高声说话,石桂不住跟春燕打听消息,可这样的消息连叶氏都不确实,她们这些当丫头的就更不知道了。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出了城,石桂扒着车窗不住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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