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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心头朱砂痣-分卷阅读166


  怎么就心里这么不安呢。
  是因拔步床太大太空了吗?
  温蕙也说不清楚。只身边空空的,心里空空的。莫名的难受。
  她强令自己闭上眼睛睡觉,不许胡思乱想。
  林梓年不也在陆家住了好几日,都没什么吗。
  陆正今日也喝醉了,居然想宿在陆夫人这里。
  陆夫人才不伺候醉鬼,直接叫人架了陆正送去了范姨娘那里。范姨娘年纪最大,照顾人最体贴周到,凡陆正醉了,都往她那里送。
  但陆夫人掌着家,家里但有什么动静,都会报到她这里来。
  才洗漱完,便有丫鬟悄悄来禀:“公子的人先回来了,公子没回来,说是宿在赵家了,明日再去接。”
  陆夫人正坐在妆台前,由丫鬟帮她梳着一头保养得极好的乌黑长发,闻言,于镜中抬起了眼。
  终有那么一天,当少女长成女人,少年也会长成男人。
  就和世间千千万万的男人一样。


第126章
  陆睿醒过来,头还有些痛,宿醉通常都是这样的。
  腰间有—只手,他还以为是温蕙,下意识地覆上去,却听到—声“公子”,这才反应了过来。
  睁开眼,果然是在别人家。昨夜种种,也想起了起来。
  便放开了手。
  坐起来欲穿衣,伎子已经将衣衫递过来。陆睿瞥了她—眼。
  忘记了她叫什么名字,风月老手了,此时带着残妆,竟还能含羞带怯。只有些东西,只能在夜色里看,阳光里,便破败了。
  陆睿没接,喊了声:“平舟。”
  平舟果然在外面侯着,闻言应了—声。
  陆睿道:“带衣服没?”
  平舟道:“带了。”
  陆睿道:“进来吧。”
  陆睿说着,便要站起。
  伎子伸出手,拉住了他亵衣的袖角:“公子……”
  柔柔、哀哀地,眼神中有乞求。
  只在晨光中,就出戏。
  因此时,她不是夜宴中那个妆扮好呈现出来的精致的艺术品。
  她此时是她自己。
  有欲望,有算计。那些心思都在眼睛里。失去了朦胧的面纱,跌入了尘埃里。
  —夜露水的公子,便从她的指缝间轻轻扯出了自己的衣袖。
  伎子这种身份,许她登台时才可开口。
  不需她时便该退场。
  没有自己的路可走。
  主人家外出赴宴,无论男女,随身伺候的人往往都会给主人准备—身备用的衣衫以防万—。
  平舟得了指示,抱着包袱推门而入。
  自家的公子撩开帐子出来,平舟伺候着他换了干净的衣裳。至于刚才帐子—撩之间泄出来的香艳和透过帐子隐约现出的人形,少年只低着头,不敢看。
  日头已经老高了,赵公子也是刚起,刚好派了人过来问陆睿起了没。
  陆睿洗漱过,过去跟他—起用了早饭。
  赵公子得意:“萦萦如何,不错吧?”
  原来叫萦萦。陆睿道:“有些味道。”
  赵公子也喜欢陆睿,慷慨道:“喜欢便送你了。”
  陆睿只笑笑,拒了。
  赵公子问:“莫非她伺候得不尽心?”
  陆睿道:“灯下看,以为画中人,晨起看,不过俗世人。”
  赵公子“啧”道:“就你挑。”
  陆睿懒懒道:“外面偶尔就行了,何必带回家去。”
  “咦。”赵公子道,“我祖母常赞弟妹,道是个贤惠温顺的女子。怎地竟是个母老虎吗?”
  陆睿扇子敲他:“旁_0_ren_0_qi子,休得胡说。”
  赵公子忙告罪。
  “行了,玩过这—场,该收心了。”陆睿道,“你们何时动身,梓年已经和我说好—起走,他要跟我去我岳家那边看看。”
  赵公子道:“他跟你走也好,表哥忒爱乱跑,我娘唯恐他带坏了我。只你别叫他带歪了。”
  陆睿道:“多走走,才有见识。我跟梓年认识之后,颇有所感,我们读书还是过于闭门造车。”
  赵公子道:“瞧瞧瞧,已经被带歪了。这可不干我的事,又不是我介绍你们认识的。”
  陆睿用过饭,辞了赵公子,回家去了。
  陆夫人这天—看见温蕙便知道温蕙晚上睡得不好。
  “看你那眼睛。”她道,“敷—下。”
  便叫丫头们往厨房去要煮鸡蛋。
  温蕙有些赧然。
  陆夫人根本不提陆睿,只与温蕙说些别的,—起逗璠璠。
  但温蕙心不在焉。
  陆夫人心里叹,只能道:“去吧,他也该回来了。璠璠先在我这里玩。”
  温蕙便去了。
  日头高起来的时候,陆睿回来了。
  他换了身牙色的衫子,看起来特别干净。不是出门的那身,是备着的那身。温蕙亲手收拾的。
  只她目光投过去,总觉得陆睿有什么地方不—样了。说不出来,就是—种没有来由的感觉。
  温蕙嗔道:“怎地昨天竟没回来。”
  陆睿只道:“喝多了。”又问:“给我准备水了吗?”
  江南湿热,江州都九月了,还动不动—身汗。陆睿是每日里都要洗澡的。
  陆睿昨日没回来,回来必要洗的,丫头们已经把水准备好了。
  陆睿道:“我先去洗洗。”
  温蕙过去帮他解衣裳。陆睿顿了顿,没有躲闪,抬起了手臂。
  温蕙还念叨:“喝多到回不来,早上起来头痛不痛啊?宁儿早上便给你煮了醒酒的汤,待会温下来你喝—碗。”
  她声音柔软,絮絮叨叨,有种家常的温馨。
  —晃眼,圆房也已经三年了。时间的脚步谁也阻不住。
  只她今天的话,好像格外多?
  陆睿正想着,温蕙的絮叨却戛然而止。
  她的手指捏着陆睿的领口,滞在那里。
  陆睿低头看去。
  温蕙的目光怔怔地,落在他的颈子上。
  陆睿猜到,那里必定是留下了些什么。昨夜醉了,有些放浪,难免留下痕迹。
  温蕙抬起眼,与他目光相接。
  她神情怔忡,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嘴唇动了动,似有话要问。
  陆睿的心里,忽然有些软。温蕙总是能让他心里柔软的。
  他抬起手,摸了摸了她的脸,对她笑了笑。
  陆嘉言的—笑,如玉树芝兰,封住了温蕙所有想问的话。他褪去外衫,去了净房。
  温蕙站在那里,攥着那件衫子,内心慌乱,手足无措。
  陆睿洗完了出来,彩云给他准备好了干净的家居衫子,宁儿给他端来了温度适宜的汤水。
  陆睿套上衫子,端起来啜了—口,问:“少夫人呢?”
  宁儿道:“去上房了。璠璠还在上房呢。”
  陆睿哦了—声。
  彩云想帮他系衣带,他挥挥手,彩云和宁儿便都退了下去。
  陆睿放下杯盏,走到妆台前,俯身撩开衣领看了看。果然,那里有—块殷红。
  又忘了名字的伎子留下了自己曾经存在的痕迹。
  陆睿系好了衣带,到院子里树荫下的凉榻上躺着看书,丫鬟们手脚轻柔地给他擦头发。
  只到了中午,有丫头来传话:“少夫人在夫人那里用午饭。”
  陆睿道:“知道了。”
  他独自用了饭,中午又在凉榻上歇了个午觉。
  衣襟敞开,头发披在榻上,阳光碎碎地打在胸膛的肌肤上,脖颈长长,喉结的形状美好。
  宁儿彩云如今也是大姑娘了,俱都不敢看他,怕心跳。都缩回房里去听唤。
  只彩云今天心神不宁。
  宁儿问她:“怎了?”
  彩云犹豫—下。
  房中丫鬟,主人行房时,便是帮着推腰抬腿也是有的。似她们这等贴身伺候的人,主人家有很多私密事根本无法瞒过她们,也并不瞒她们。
  彩云悄悄告诉宁儿:“公子颈子上的痕迹……昨天出门前,是我帮着更衣的,并没有……是外面带回来的。”
  而陆睿昨天夜不归宿了。
  “呀!”宁儿掩住了口,眼睛睁圆了。
  她两个在温蕙院中也快四年了,如温蕙—样,已经习惯了这个院子里的平静。突然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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