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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心头朱砂痣-分卷阅读204

僚,又把他拖回到厅里:“赵大人是怎么找到她……找到这个女子的?”
  幕僚捋须微笑:“我们大人为着霍都督,自然是尽心尽力,投其所好。”
  这话说得,小安明白他十有_0_ba_0_jiu就是个负责送礼的,根本屁都不知道。
  小安放开了他,微笑:“赵大人真是有心了。”
  这礼送对了!
  幕僚满是褶皱的脸笑得像朵菊花:“安左使客气了。安左使,您看我家大人这个事……”
  “赵大人的事,得我们都督说话才算。”小安咬牙笑道,“你放心,赵大人为了都督办下的事,我一定明明白白告诉我们都督。”
  幕僚还以为真的送礼成功,一揖再揖地道谢。
  小安笑眯眯送他走。待这人一离开,他转身拔脚飞奔!
  “嫂子找到了!”
  “什么?”康顺先惊喜,“在哪儿呢?”
  霍决目光沉凝,只等着小安说。
  小安叉腰喘气,仰头看了看天空。
  天气真好呢,有阳光,干冷干冷的。
  这他妈怎么说呢?
  “在,咱家,前面。”他说起来都觉得吃力,“门房,院子里呢。”
  “赵卫艰把她送来的。”他道,“老小子打听到你们以前订过亲,以为嫂子背信弃义,另嫁了人。特意把她弄过来送给你,让你……随便玩。”
  他说完,只觉得周围十分安静。
  康顺都不敢说话,只拿眼睛偷瞧霍决。
  霍决的身上,有种死静的寒气。
  许久,他问:“她自己知道是什么回事吗?”
  “我还不知道呢。”小安道,“她坐在轿子里,我就撩开帘子匆忙看了一眼,我都没敢跟她说话。”
  他问:“哥,要怎么办?”
  “去查查赵卫艰怎么知道我和她的过往的。”霍决眼睛里有漆黑冰冷的怒意,“再查查陆家,好好的当家夫人,怎么叫人送出来的。”
  小安就知道,赵卫艰决讨不了霍决的好去。
  这他妈哪是讨好?
  这是踩了死穴!
  他哥一声“不许”,他都不敢越界乱插手!
  老小子这是自己作死,用刀锋洗脖子。
  然而康顺弱弱地插了一句嘴。
  “那个,”他问小安,“你安排嫂子进屋了吗?”
  天寒地冻的,他们在这里说话时间久了,都感觉手冷脚冷耳朵冷了。
  空气突然安静。
  霍决逼视小安。
  小安一脸呆滞。
  他转身就跑!
  温蕙坐在轿子里,手脚都冻得快要僵了。
  在江南待惯了,真是好久没体会过北方冬天的干冷了。
  她搓搓手,又放在嘴边哈了哈。吐出来的全是白气。
  她手掌张开合拢,张开合拢,活动了活动手指。手伸进袖子里,摸了摸那柄匕首。
  日夜贴身不离。
  刚才,有脚步声,帘子被撩开,她还以为要见到正主了呢。
  刺目的阳光射进来,晃了一下眼。那帘子随即撂下,晃眼间只看到一眼红袍锦衣,绣着金线,非常华丽。
  太快了,没看清。是麒麟?是斗牛?是飞鱼?
  总之不是普通衣服,是赐服。
  作为合格陆家少夫人,她已经具备了该有的知识。
  能穿这种赐服的人,必然是权贵了。到底是个什么人呢?她实不记得在开封遇到过什么特别有权势的人。
  宗亲身份虽贵,却没有权的。
  实在令人费解。
  她当初离开陆家,从开封出发,那些人押着她上了船。辨认方向,航道是先向东,再向北的。
  路上问过旁人这是去哪,没人告诉她,只叫她老实别多问。
  _0_ba_0_jiu日的功夫下了船,又坐马车。支着耳朵听,听到的全都是官话居多,带着天南地北的腔调。
  到底是到了哪里?
  被送进了一个宅院里,看着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别苑。将她关在了一个小院子里。
  管吃管喝,但一直没有人来见她。
  温蕙自然不知道,这个时候,赵卫艰正在想办法走司礼监秉笔太监双满的路子,所以才把她搁在京城外的别苑里暂不理会。
  但双满跟霍决穿一条裤子,这条路没走通。到底,是绕不过霍决,这个皇帝跟前的第一亲信太监。
  这时候身边人再提起来:“别苑那个女子……”
  赵卫艰道:“我瞧瞧去。”
  跟霍决订过亲,又嫁到了余杭陆家,实令人好奇。
  主要还是跟霍决订过亲,令人好奇。因霍决这阉人,对自己的过去捂得很紧。大家都对他好奇。
  那一日温蕙被叫去,还以为自己能见到正主。
  结果大厅里没有旁的人,只有她自己。
  屏风后面忽然隐隐有响动,似有人来。温蕙的手在袖子里握住了匕首的柄。
  能挟持住最好。
  这是最最好的。
  不能的话,陆夫人想让她自己逃命。
  她当然想回家去,家里有陆夫人有璠璠,还有陆嘉言,那是她的家。
  可若家没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便是她和璠璠能逃,以后以什么身份生存下去?
  所以,结束这件事保住陆家,比她独逃独活更重要。
  她想的是,若真不能,便跟这个人同归于尽。
  因为一切的一切,缘于有这么一个人,对她有欲望。
  陆正和江州堤坝案都只是碰巧,赵胜时也是碰巧。
  根源还在于,有人对她有欲望,于是陆正被捏了把柄,赵胜时只是手段和工具。
  从根子上斩断这欲望,作为中间人的赵胜时,没有利益驱动他把江州的事翻出来,还不如握着等以后再从陆正身上获取什么别的好处。
  也不能说不对,只是过于简单和粗糙。但温蕙只是个内宅妇人,她对于官场有这种程度的了解,已经是个合格的士大夫之家的妻子了。
  因为男人们,从来没对妻子寄予过更高的期望,能完成人情往来的社交就可以。
  听到屏风后的动静,温蕙垂着眼,在袖中握紧了匕首。
  可那人却没出来,有一声轻笑,隐约听见他感叹了一句:“居然还是个美人……找个人……教……”
  然后那人便走了,没有给温蕙动手的机会。
  过了几日,有个妇人来“教”她。
  “这男人啊,也不是只有前面才快乐。”她道,“其实男人的后面也……”
  温蕙原不知道她来是干什么的,只觉得她不像良家。待听了几句,抓起了桌上的茶壶,狠狠砸了下去。
  妇人窜了出来,裙子上都是茶水。
  “这个性子太烈,奴家教不了。”她狼狈道。
  报上去,上面人一笑:“说不定对霍阉的口味呢,他不是正喜欢折磨女人?性子烈的,才带劲。”
  众人都一笑。
  笑里带着深深的恶意,既对霍决,也对温蕙。
  温蕙终于被送进了霍府。
  在轿子里等了好久,好像旁人都把她遗忘了似的,手脚都快冻僵了。
  终于有人来了,恭敬地道:“姑娘请下轿吧。”
  帘子被撩开,温蕙抬眼,起身走了出来。
  来人像是个管事模样,恭恭敬敬地道:“姑娘请跟小的来。”
  她明明是妇人装扮,张口闭口叫“姑娘”,睁眼说瞎话。温蕙也不跟他争,跟着他去。
  只转眸间,檐廊柱子后面露出红色金线的衣角,藏了起来。
  温蕙蹙眉。
  一间明朗整齐的院子,才到门口,便有美貌的婢女迎上来:“姑娘来了,快快进屋。”
  迎进屋中,华丽精美。
  “地龙烧上了,还没热起来,姑娘先烤烤火。”她们道。
  鎏金掐丝的熏炉抬过来,上好的银丝炭没有一点烟气。
  打量一眼,家具,帐幔,字画,摆件,婢女的衣衫,过于贵重华丽,处处透着奢靡之感。
  恰是她的婆婆陆夫人最讨厌的。
  热汤热水热饭热手炉,总算把她热乎过来了。就是见不着像主人的人,都是婢女。
  晚间准备了热热的洗澡水给她沐浴,花瓣精油香膏蜜脂。
  她问婢女:“我的东西呢?”
  婢女道:“您的箱笼都抬进来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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