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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心头朱砂痣-分卷阅读232

公婆,敬了一盏茶放在婆婆的牌位前。
  “她一直盼着将你抬过门。”霍决道,“她和岳母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她管我管得很严,哥哥们带我去吃一回花酒,她便狠狠地抽了我一顿……”
  温蕙道:“你还去吃过花酒。”
  霍决一笑,牵着温蕙的手,两人相扶站起:“以后不吃了。”
  温蕙也笑。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
  是月牙儿。
  这一日该认亲的,霍府里就两个要认的,便是康顺和小安。
  他们都拿到了温蕙亲手缝的鞋子、荷包和帕子。
  这一回不像当年,都是丫鬟帮着做,温蕙扎两针。温蕙待在霍府不出门,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了。这一回,都是她亲手做的。
  只太久没做过针线这种事,有些生疏,针脚不大匀密。
  倒证明真的是她亲手做的,康顺和小安都很高兴。颇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欣慰感。
  小安道:“先吃饭,吃完饭,我和嫂嫂交交账。”
  温蕙这段日子已经知道霍府的许多事务,都是小安管着。如今她嫁给霍决了,也应当挑起管家的职责,便点头:“好。”
  一家人一起用饭,也不用避讳。
  康顺还担心温蕙别扭,偷眼看她,她倒很自然,似乎没什么不适应。康顺才放下心来。
  温蕙其实还颇怀念这种气氛。
  有点像温家堡。小门小户其实没那么多避讳,温家都是一大家子一起用饭的。
  到了陆府,就个个分开。
  丈夫来陪妻子用饭,倒是一种特别的陪伴了。
  温蕙也时常陪伴陆夫人用饭,只陆夫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热闹”这两个字是不存在于她身上的。
  再回想,她在陆府一个人用饭似乎很久了。
  算一算,十一月离开开封,勉强也才半年。
  怎地陆府种种,回想起来,恍惚仿佛上辈子了?
  下午康顺回去了,小安和温蕙交账,霍决坐在一旁喝茶。
  温蕙原想着要担起妻子的责任,接过账本和中馈,让小叔子从琐碎事务中脱身。但看了看账本,她改变主意了。
  “这是外院的账?”她问。
  小安道:“家里不分内院外院,统一走账的。”
  温蕙问霍决:“以后要单立内院的账目吗?”
  霍决道:“不用,家里只你一个人,也不会有别人,你拿着总账就行。”
  温蕙便决定不接这账了。
  数目太大了,惊人。
  且有许多条目,是以密语记录的。外人看了,字都认识,却并不能知道具体都是什么花销。可知有许多事情不便与人说。
  霍决的生存环境,与陆家实在有许多不同的。
  “中馈我接过来,让三叔做正事去,不要为这些事缠身。”她说,“账本我就不接了。既家里只有我一个,把我并进帐里去就行了。不必再从我这里绕一道,反使你们麻烦。既有账房,统一从账房走就是。”
  “可以。”霍决道,“只我的家底都在这里,你心里有数。”
  寻常大户人家,男人不会给女人总账的,是估算好内院里的花销,从账房拨银子给内院。主持中馈的妇人在既定的预算下,再合理地分配和安排。至于男人的全部家底到底有多少,许多女人其实是不清楚的。
  譬如陆正为了填江州堤坝案,为了走牛贵的路子,拿出了三万两的巨额银两,而陆夫人一无所知,便是因为这银子走的是外院的账目。内院妇人根本看不到也摸不到。
  之所以这样,一是男人通常不会将外面做的事告知女人。
  一是因为,男人往往不止有一个女人,他的孩子往往也有不同的生母。所以他的身家,是不可以只给一个女人交底的。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温蕙笑了:“都督这是要把全部身家都交给我吗?”
  “不必交。”霍决道,“我的就是你的。”
  “我有多少,你心里有个底。”
  “有多少,你就可以花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说个题外话。
  现在所谓男方不能花女方的嫁妆,和离可以带走嫁妆,基本上都是现代古言小说YY的。
  看过两个古代和离案的判定,女方想拿回嫁妆都败诉了。
  判定的法律依据是:女子无私财。所以嫁妆是娘家给夫家的馈赠。既是馈赠,就是夫家的了,女子和离走,也不能带走。
  而女子本身也是夫家的财产。丈夫死了,公婆大伯子小叔子都能把她再嫁(卖)掉。
  没有什么初嫁从父,再嫁由己。有的话,也是那种上层贵族女性,有一定的选择权。
  普通女性,由不了。


第175章
  上无父母,下无子嗣,只有自己这一辈子。
  有权势的宦官常常过得奢靡,便是因钱带不到坟里去,也没有人来继承。
  温蕙只是开玩笑,霍决却是认真的。
  温蕙凝视了他一会儿,道:“嚯,你现在阔气了。”
  当年许诺给她一块大红遍地金的料子还要“攒钱”买呢。
  小安扑哧一笑。
  霍决也笑了。
  当下商定了中馈的事,温蕙接过来。
  至于账目,温蕙不在意。
  在陆家,她作了数年掌家夫人。内心里,不免隐隐也有一种成就感。
  谁知现实扑面打来,掌家夫人,拿着账本对牌,管着家务,又怎样呢?
  真正当家做主的那个男人需要的时候,一样可以像伎子一样将她送出去。
  一些以前看重的东西,如今看来,竟毫无价值。她接过中馈,也只是因为需尽责任而已。
  完了事,霍决看看天色还早,问她:“要不要去校场看看?”
  温蕙意动,去换了衣衫出来,看看道:“三叔呢?”
  霍决当然不会说自己将小安赶跑了,只道:“他有事。”
  校场比温蕙想的还要大,能跑马,能射箭。有一些锦衣番子在训练,他们是霍决贴身的亲兵,番子中的精锐。
  温蕙一眼看见了一匹大宛马。浑身漆黑,只有四蹄踏雪。
  温蕙抽了口气:“这马真漂亮。”
  “虽然你喜欢,但这匹是我的。”霍都督道,“那匹才是你的。”
  温蕙转头,已有番子牵过来另一匹大宛马,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
  温蕙的眼睛亮起来,看了半天,伸手去摸那马的鬃毛。
  霍决问:“多久没骑过马了?”
  温蕙想了想:“六年了。”
  上一次,还是回青州奔母丧。哪知道从济南府快马疾驰去了,竟还有父丧。
  霍决问:“还会骑吗?”
  温蕙没回答,又摸了摸白马的鬃毛,接过缰绳,轻盈地翻身上马,看了霍决一眼:“怎么可能忘。”
  一带缰绳,马儿跑起来。几鞭子下去,大宛宝马撒开蹄子,开始撒欢了。
  霍决便站在那里,看着温蕙一圈又一圈地跑马。每转一圈,她的眼睛就明亮一分。
  温蕙跑了二十来圈,才终于尽兴。勒马跳下来,转身看霍决,那眸子里有不一样的东西。
  霍决问:“怎了?”
  温蕙含笑:“若还有要给我的东西,现在给吧。”
  霍决:“……”
  这些年少有意外的时候,不想今日被温蕙意外了一下。
  竟不按规矩出牌了。
  霍都督看了看天际的云。
  温蕙道:“我不信你忘了。”
  给她大红遍地金,给她大宛马,小心收着一柜子的泥娃娃,这样的霍连毅,怎可能不知道她最最想要的是什么。何况他当年答应过她的。
  霍决道:“要是忘了呢?”
  温蕙反问:“忘了什么?”
  霍决:“……”
  温蕙忍俊不禁,捏住了他的袖子晃了晃:“在哪里?快拿来!我等不及了!”
  霍都督咳一声,对亲兵道:“去拿来。”
  亲兵很快回来了,擎着长长的一根,还套着布套子。
  霍决亲自交到了温蕙的手上:“当年答应你的,我没食言。”
  温蕙一接过来,就感到了分量。比白蜡杆子沉了许多。
  解开套子摘下,一杆银枪泛着光泽,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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