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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相养妻日常-分卷阅读96

的东西。

从去年腊月韩瑶求那幅佛寺图起,几番相处,韩瑶固然无越矩之举,殷勤往来间,也足见其示好之意。高修远聪慧灵透,不可能懵懂不知,这般态度,他的心思已然明了。

杨氏心内叹息,没再多留,让人谢以重金,亲自送他至垂花门外。

高修远来时负伤,去时孑然,拱手请众人留步,两袖飘飘,踏风而去。

垂花门旁春花繁盛,绿树掩映,杨氏直待那挺秀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揽着韩瑶肩头,目露关怀。韩瑶抬头,微微一笑,“母亲放心,我说到做到。”

少年清隽,诗才秀怀,少女情窦初开又岂能轻易忘怀?

但韩瑶性情爽利,能看得清楚,也就无需过于担心。

杨氏颔首,在她肩上拍了拍。

韩瑶拉住令容的手,“母亲先回吧,我们去后园走走,回头编个花篮玩。”遂挽着令容的手,踏明媚春光,往后园去了。

……

二月底时,南边的战乱虽未平息,京城却总算安稳了些。

韩蛰因要出京办事,正好途径金州,遂携令容同行,亲自送她回娘家。仲春郊外,春光浓盛,马车辘辘驶过,低垂的柳梢拂过马车顶,索索作响。

令容坐在侧面,背靠软枕,将一副巧板摆在韩蛰膝上,正在拼图。

——马车颠簸摇晃,他的双腿却像会使千斤坠似的纹丝不动。

纤秀的手指灵活推演,慢慢拼成一只兔子。

还挺像。

韩蛰奔忙于繁琐公务,整日看着_0_gao_0_guan贵戚的嘴脸,面对锦衣司里阴森的牢狱,难得有空看她玩这小孩子的玩意,反倒觉得有趣。

“从前没见你玩过。”

“在屋里玩过几回的,碰巧夫君不在。”令容觑他,眉眼带笑,“怕夫君笑话。”

她平常在银光院,或是摆弄红耳朵,或是对着食谱跟红菱枇杷捣鼓些吃食,再不济还有满架的书可以翻,会玩这个,必定是实在无事可做的时候。

韩蛰甚至能想象她倚窗而坐,支颐拼图,百无聊赖的样子。

他眉梢添了点笑意,“幼时也玩过这个。不过——记得没这么多块。”

令容解释,“平常玩的都是七块,这是家父闲时做的,有十五块。他说是环即成圆,合规为方,千变万化,十色五光。其实跟七巧板无异,只是多几块,拼起来更有趣些。夫君要试试吗?”

马车走得慢,韩蛰闲着无事,索性接过木板。

他幼时用过七块巧板,还记得玩法,陡然增至十五,多少手生。令容却是玩惯了的,偶尔帮着捋一捋。因是出京办案,韩蛰穿的是墨青长衫,冷峻的眉目微垂,是惯常在外的清冷模样。只是那双修长的手指翻飞,推出种种动物图案,看着跟他浑身的冷硬气势不太相衬。

令容双臂撑在膝头,目光落在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有些挪不开眼。

夫妻互出题目,比谁拼得快,几幅图拼下来,不知不觉便到金州。

……

出阁至今一年有余,傅锦元和宋氏虽健朗如旧,儿女都不在身边,毕竟膝下寂寞。难得令容回来小住一阵,夫妻俩接到书信时便欢天喜地,命人备了丰盛的宴席,给两人接风。

韩蛰尚有公务在身,吃完饭歇歇便得走,席间也未饮酒。

如今春光正好,饭后随意散步,暖风轻柔。

因宋氏喜好花木,傅家的后园里都是她亲自照看,四时皆有花匠料理,长势都极好。这会儿迎春已败,玉兰初开,甬道两旁几树紫荆盛放,枝叶扶疏,花团锦簇,热热闹闹地缀在枝头,阳光映照下,灿若云霞。

令容陪韩蛰至此,不免驻足。

春衫轻薄,半臂下的薄纱笼在手臂,底下襦裙衬出修长身姿,随风而动。她明显长高了许多,纤细腰肢盈盈一握,胸前却日渐挺起,细锦薄衣勾勒出曼妙弧线,领口的丝带蝴蝶盈盈欲飞。

初见时的些许稚气褪去,眉目妩媚多娇,眼波如春水微漾。

她盈盈瞧过来,风韵天然,笑容胜过满园春光。

韩蛰满身冷厉也在春光下稍融,负手近前,掌中不知何时多了支金钗。

令容诧异,愕然看他。

“过些天是你的生辰,我怕赶不回来。”韩蛰将金钗放在令容掌心.

赤金打造的凤钗,精致细巧,羽丝分明,凤口中衔着两串淡紫_0_hun_0_yuan的珍珠,末尾两颗都大如龙眼,柔润生晕。

令容嫁给他的时日也不短,除了各色精致美味,还是头回被他送首饰。去岁生辰时韩蛰受伤休养,她初至韩家并未张扬,原以为忙碌如他,不可能留心这些,结果……她瞧着贵丽的珍珠,片刻后颔首,笑生双靥,“多谢夫君,我很喜欢。”

韩蛰遂取金钗簪在她发间,手指拂过垂落耳畔的珍珠,轻揉了揉她细嫩柔软的耳垂。

十四将笄,字而许嫁,他很期待。

“等我回来。”指尖摩挲含笑柔软的红唇,韩蛰双眸深邃,意有眷恋。

第75章 扪心

令容这次回府, 半为陪伴爹娘,半为跳出韩家,审视前路。

韩蛰走后,她在宋氏的陪伴下去拜见傅老太爷和长房的傅伯钧夫妇。因堂姐傅绾出阁后跟着夫君去别处赴任, 除了修书之外,已有一年不曾回家,自傅益南下后,便只傅盛陪伴在长辈膝下。

傅盛虽然居长, 论才华品性, 却没法跟傅益相比。

老太爷提起傅益来, 又是担忧, 又是思念。

——傅益年底时曾修书回来,说他已逃出楚州,投身军中, 请府里勿念。本朝男儿大多文武兼修,楚州地界的官员虽是科举出身,却也有不少会武,在南边的战事中, 或投入冯璋麾下,或投身朝廷军中,傅益这般投军的不少,傅锦元鞭长莫及, 只能任由他去。

只是以傅益的性情, 这一从军, 战事不止,怕是不会轻易回来。

老太爷为官本分,不曾见过征战杀伐的场面,生怕傅益在刀尖丛里出岔子,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又问令容在韩家的处境,令容便说一切安好,请他勿念,陪着老人家坐了许久才出来。

傅益刚中进士时,傅锦元曾为他说亲,也寻摸好了人家。后因冯璋叛乱、楚州被占而一拖再拖,如今他归期未定,傅锦元没敢再耽误人家女儿,只好摆明态度退了。

母女独处时,宋氏提起这事,还惋惜不止,“那真是个好姑娘,自幼相识,知根知底的,性情也和气可亲。只可惜你那哥哥等得起,她却等不起,这一退,往后各自婚嫁,可就再也没缘分了。”

令容也认识那位姑娘,闻言也是一叹。

婚嫁之事,一旦错过,可不就是终身再难结缘么。

她挽着宋氏走在后园,神情微露迷茫。

宋氏看在眼里,又问道:“你呢?先前皇上赐婚,我们都担心他性情冷厉酷烈,叫你受委屈,如今看他倒不像从前生疏冷厉了。”

春风熏暖,令容迟疑了片刻,才道:“我在犹豫。”

“犹豫什么?”宋氏柔声,带着她进凉亭里坐下,帮女儿理了理吹乱的头发,“关乎终身的事,是该慎重些。有心事别瞒着娘,说给我听听,娘即便不能替你拿主意,却也能排解排解。”

令容颔首,双手绞着绣帕,挑了几件跟韩蛰的事说给她听,“夫君待我很好,跟我从前预想的截然不同。且婆母慈爱,小姑和气,我本该满足的,就是……仍有些害怕。”她抬眼,握住宋氏的手,“韩家位高权重,齐大非偶,夫君又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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