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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相养妻日常-分卷阅读135

事办事机灵,因令容点的菜食材都好找,早已命人收拾齐整,在厨房里备着了。

韩蛰心绪不错,进厨房后瞧着码放整齐的食材碗碟,眉目微挑。

他平常端着锦衣司使的架子冷肃沉厉,朝堂上的事千头万绪,进厨房多是因肩上担子太重,须借着厨房中喷香的烟火气稍解烦躁沉闷,寻个乐子。这回半年杀伐征战固然劳累,有令容在旁,倒也不觉苦闷,见令容满眼期待,也起了兴致,心绪甚好。

令容没叫旁人打搅,只留宋姑在旁边,照顾灶台,夫妻俩做菜为乐。

火腿早已洗净,韩蛰修长的手指挑起刀,下手飞快,切得整整齐齐。

令容没那等手艺,自去将松菌泡在温水里,见韩蛰切好菜,便很乖觉地递上瓷盘装起来。比起昨日傅益和宋姑的手生缓慢,韩蛰行事极快,迅速将各样菜色切好,整齐码放在盘中。

宋姑奉命生火,韩蛰手执菜盘,如同闲庭信步。

撕成碎块的香软面筋入锅,在清亮麻油中炸透,色泽微黄,拿笊篱捞出来,犹滴热油。令容顺手接过,浸在旁边盛着热水的锅里,将油味煮去再捞出来。旁边滋啦作响,切碎的鸡块入锅,加上各色佐料,待鸡肉八分熟,将面筋加进去连同青笋、香芃加进去煨着,热气腾腾冒出来,浓香诱人。

韩蛰难得有这般闲暇,不去想朝堂琐事,待宋姑将旁边的锅收拾干净,便做千里酥鱼。

他生得身高腿长,率军斩将都不是难事,意态甚闲地做菜,姿态更是悦目。

令容在旁瞧着,心里啧啧称奇,韩蛰仿佛没察觉她的打量,只将身板挺得更直。

鲫鱼昨日就已收拾干净后腌着了,拎出来去了酱后拿香油炸得酥黄,再加肉汁佐料。四溢的鱼肉香气里,旁边的面筋煨鸡已熟了,令容自捧了盘子过去,让宋姑一勺勺盛出来。

那鸡肉的喷香自不必说,面筋染了汤汁,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香味,让人想将舌头都吞下去。

令容大为满意,挟了一块吹吹,递到韩蛰唇边,“夫君尝尝?”

韩蛰就势吃了,“不错。”

“夫君做的,当然好吃!”令容眉眼间全是满足。

日头照在当空,冬末春初,稍露暖意。

傅益从后山归来,听说令容在厨房,赶过来帮忙,透过洞开的窗扇,正巧瞧见这场景。

她知道自家妹妹的性子,在府里就爱折腾着做各色吃食,嫁进相府后行事不够自由,难得来这里偷闲,昨日就张罗着做菜吃。只是旁边韩蛰那掌勺挥洒的架势,着实让傅益意外之极。

早先锦衣司使心狠手辣、威仪冷肃的名声不算,这半年随军征战,韩蛰那狠厉劲头他是见过的。素日商议军务,运筹帷幄,果决稳重,身着盔甲上沙场时,或臂挽雕弓,或手持长剑,浴血前行时宛如修罗,阴冷沉厉的眼睛深不可测,凶狠刚硬的劲头更令人畏惧。

即便已是姻亲,韩蛰也有意照拂,傅益心中对他仍敬佩畏惧。

谁知道,京城内外闻风丧胆的锦衣司使竟也会挽袖下厨?

那姿态悠闲从容,虽是在厨间烟火之地,却让人生出治大国若烹小鲜之慨。

眼瞧着令容喂他吃菜,韩蛰颔首赞许,似要抬目往这边瞧过来,傅益下意识藏身在山石之后。那样的韩蛰很陌生,与韩蛰在外人前的刚厉截然不同,傅益下意识觉得不宜撞破。

迟疑了片刻,他没敢打搅,原路出去,又往后山游荡去了。

厨房里,韩蛰余光瞥见那道悄然离开的背影,唇角动了动。

——还算识趣。

令容倒是没察觉。千里酥鱼出锅,香气扑鼻,她接过韩蛰盛好的菜,老实装进食盒里。随后五香冬笋和十香菜相继出锅,冬笋鲜嫩清脆、味美爽口,十香菜里除却山药、菜心、酱瓜等物,还加了栗片,清爽诱人。

令容挨个尝过,心花怒放,韩蛰听她满口夸赞,清冷的眸中也带着笑意。

仆妇将食盒拎到暖阁摆下,焖了片刻,香气仍旧四溢。

韩蛰命人去将傅益叫来,待宋姑摆好碗箸,一道用饭。

令容没说是谁下厨,傅益也装作不知,每尝一样便连连夸赞,令容在旁笑得眉眼弯弯,满足而得意。

韩蛰瞧着她,因繁琐朝务而生的沉闷冷郁也消散殆尽。

饭后得空,还带着令容去后山散心,猎了只獐鹿回来,叫人收拾干净了,烤得喷香给她吃。到暮色四合夜幕降临时,才不得动身,疾驰回京,径往锦衣司去。

第106章 偶遇

年节里各处衙署大半闭门, 锦衣司却与往常没太多不同。

锦衣司在京城内外皆有凶煞名声, 全是真刀真剑拼出来的。只求官位荣华、不愿吃苦受累的人或是寻个安稳的文官, 或是设法到禁军谋个官职,鸾仗仪卫,皇宫巍峨,既体面风光, 又平安无灾,哪怕要办案, 也能去刑部各司谋职,甚少敢去锦衣司。

即便有人慕名进去了,受不住其中苦累,仍难立足。

到如今,剩下的多是冷厉汉子, 重任在肩不敢松懈,哪怕除夕夜仍需如常换值轮守、奉命办差。

韩蛰在别苑里睡得沉, 精神头十足,一身沉肃走进去, 闭门坐至深夜。

先前南下讨贼, 虽不曾耽误要紧大事,却也积压了不少公务。且这半年虽有韩镜在京城,许多机密消息仍只有锦衣司能探到,除了总揽消息的千户口述, 亦有许多记在卷宗, 其中未必没有值得深挖的细节。

韩蛰先前曾特地嘱咐樊衡留意范家, 关乎范家的消息,看得格外仔细。

就着明晃晃的烛光,将摞满桌案的卷宗翻罢,再抬头,窗外天光朦胧,天际已然浮起一线鱼肚白。他纵不觉得疲累,到底没用宵夜,腹中稍觉饥饿,两指揉了揉眉心,起身步出。

两旁火把烧了一夜,在渐明的天光里,已不甚起眼。

仗剑值守的侍卫却都精神抖擞,站得笔直。

清晨的风卷着寒意灌入脖颈,叫人精神稍振。

韩蛰出锦衣司走了几步,心思从范家身上收回,猛然想起令容不在府里,银光院未必备有早饭,遂拐入旁边巷道,去吃碗馄饨。

卖馄饨的摊主年已五十,儿子在外谋了个差事糊口,他带着小孙子开着铺子,全仗着锦衣司值夜的侍卫们照顾生意。他也算实诚,不止汤鲜味美,分量也十足,热气腾腾的端上来,倒能勾人食欲。

临近年节还能五更早起忙碌的,也就这些可怜人了。

韩蛰吃罢,多取些银子搁在桌上,起身回府过年。

……

今年的除夕夜甚为冷清。

太夫人过世,韩蛰兄妹虽出了孝,韩墨、韩砚却还是戴孝之身,年节里不好张灯结彩地热闹。

祭祖过后围着吃饭,暖厅里明烛高照,杨氏和刘氏同坐,韩瑶和梅氏分坐两侧,加上已能咿呀说话小韩诚,倒是融融。外头韩镜居首,带着满堂儿孙,不好喝酒行乐,便只说些朝堂上的事和家宅琐务。

韩蛰前几日才跟韩镜吵过一回,因说话太狠,祖孙俩都有芥蒂。且两人都是沉肃寡言的性情,论及朝堂政务时态度如常,提起家宅之事,便只能靠韩征和韩徽撑着,韩蛰半个字也不答话。

子时不到,韩蛰便以疲惫为由,起身告退。

韩镜喝茶不语,倒是韩墨态度温和,“前几日劳累,早点回去歇着吧。”

韩蛰应是,出门时见韩征诧然看他,走出暖厅没多久,身后果然传来韩征的声音。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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