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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博女仙-分卷阅读98

个什么嬴氏要拿走?”
  她不太理解这些人说的利益纷争啊世家地位啊的概念,但阿姝听懂了:他们讨论的东西,本应该属于晏哥哥,但现在被别人抢走了。
  陈音希:“弱智别插嘴。”
  阿姝暴怒:“你才弱智!”
  周良忍俊不禁,好脾气地解释:“因为当时以为裴家灭了满门,而灵脉检测需要人做,只能先由嬴氏顶替。”
  阿姝恍然大悟,顿时喜笑颜开:“但现在晏哥哥回来了,可以把这东西还给他拉。”
  陈音希冷笑几声:“送给你的食物,你能吐出来还给别人吗?”
  阿姝:“才不。”
  陈音希:“你都不吐出来,嬴氏凭什么吐出来。”
  周良却先是一愣,继而点头:“倒也……是个办法。不论如何,裴晏归来,找嬴氏索要自家的东西顺理成章。他们给不给是另外一回事,但倘若他们不得不给呢?”
  这便是有办法的意思了。
  “有办法你直说。”陈音希说。
  “办法确实有。”
  周良一笑,转而看向韩叔剑。
  书生抄着双手,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好脾气模样:“敢问韩君,律法宗大考,诸多修行人从五山六城赶来,可是落脚咸雍?”
  “律法宗也容不下这么多人。”
  “那小生大胆假设,考生落脚起居、参与考试,都要借咸雍的地方。”
  “往年是如此。”
  “那负责管理考生、维护治安的,可是律法宗的人?”
  “自然是律法宗的人。”
  “那就得麻烦韩君,回头与商君商议一声,”周良笑吟吟道,“今年大考,可否请嬴氏宗族从中协助?”
  “周良,你胡说什么!”
  韩叔剑闻言,恼怒丛生:“律法宗大考怎么能让那帮饭桶——”
  话说一半,韩叔剑看着周良依旧不变的笑脸,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历年来律法宗大考,都是一件要紧事。一防舞弊,二防治安,这么大的事情,就算只是分出一点点事情交给嬴氏宗族,也够他们忙个底朝天。
  而这个时候,若是裴晏站出来索要灵脉检测的权力,相当于给无暇分身的嬴氏来了个突袭。
  办法可行是可行,就是阴了点。
  搞不好还得坑自己一把。
  “你啊,”韩叔剑无奈道,“别的不成,就会给人找麻烦。”
  “这……”
  周良苦笑几声:“韩君这么说,倒是也没错。”
  …………
  ……
  当天晚上,华暖阁。
  与蓬莱不同,咸雍内城的建筑古朴简单,哪怕是妓()院,华暖阁也没有云莺馆那般宽敞牌面的后花园。陈音希来到二楼东侧,走廊尽头开着六尺宽的通道,往外便是个典雅的露天阳台,不过十步大小,花团锦簇,中间摆着一张不大不小的桌子。
  想必华暖阁的客户,想玩什么才子佳人、月下私会的情()趣,就只能挑这个地方。
  陈音希走向前,二楼东侧空空荡荡,唯独阳台的石桌边坐着一个周良。
  他还是那身破旧青衫,没戴方巾,也不束冠,只是随意地将黑发于后脑抓起,然后用发簪固定好。书生面前摆着一壶酒、一瓷盅,明亮的月色下独自小酌,倒是怡然自得。
  “一个人喝?”
  陈音希讶然道:“你倒是挺会找地方。”
  周良背影微微僵半分,而后扭头笑道:“音希!来来来,共饮如何?”
  陈音希一哂:“拉倒吧。”
  她坐下来,却没接周良递来的酒壶。后者遭到拒绝,也不尴尬气馁,依旧是挂着好脾气的笑脸:“可是来问话的?”
  陈音希:“你知道我来干什么?”
  周良拿着酒壶,眼尾一挑,带着几分醉意的狭长眼睛中有几分得意闪过。
  “小生敢猜,”他说,“音希过来,是想问我,为何嬴氏的人,听我来查灵脉的事情,就立刻怕了。”
  “为何?”
  “传说中中原六条灵脉,五条化作山川,一条化为人形,”周良说,“那一条,就是家母。”
  他放下酒壶,一本正经:“如此说来,这五条灵脉,还是家母的亲属,那就是小生的长辈。我咸雍的大舅病危了,咸雍人不通知不说,还要瞒着。我这个当外甥的,跑来问一问病情,他们当然得怕了!”
  说到最后,一个“怕”字出口,周良甚至夸张地猛然张臂,宽袖甩至半空中。
  而后连他自己都觉得动作夸张了些,又悻悻收手,随意往石桌上一搁,继而问道:“音希可满意了?”
  你就仗着微醺胡扯吧。
  陈音希当然不会信他这番说辞,周良不想说的事情也不是一件两件——他连他是周姜儿子的事情都不想说。
  灵脉、周姜,还有周良,恐怕其中还有故事。
  不过陈音希八卦归八卦,她也有逼数,周良不说,没必要逼着追问。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于是陈音希说。
  “那你想问什么?”
  “你明知道咸雍灵脉枯竭,为什么跑了这么多地方,就是不到咸雍来?”
  陈音希侧头看向周良,书生闻言,笑容不变:“这不是——”
  “把你堆出来的笑容收起来再说话。”
  周良立刻停下。
  连刘卿卿都能看出来,有时候周良脸上的笑容就是在敷衍旁人,陈音希怎么能看不出来?
  她认识的人里,唯独嬴子黎和周良二人总是脸上挂着笑容。嬴子黎不用提,这人形式举止夸张,就差把“我做做样子”一行大字写在脸上;周良要好一点,他笑起来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白净书生外加真切笑颜,谁见了都得心生几分好感。
  陈音希突然喊他收起笑容,周良到嘴边的话一停,竟然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他眨了眨眼,丹凤双眼里的朦胧醉意,顷刻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现下我身在咸雍,”他一声叹息,“查出来灵脉枯竭的事情又如何?我不是家母,做不到以一人之力撑起一城。六十年前裴通对嬴长宁说,灵脉还可支撑百年,六十年后,查与不查,咸雍灵脉都只剩下四十年寿命。”
  周良又拿起酒壶。
  “非我不来,力不能及也。”
  陈音希早就发现了。
  周良这人吧,说聪明,也没聪明到从沙漠里变出花,从雪地里烧起火的程度。之前蓬莱下城遭受妖族侵扰,他无能为力,还心存愧疚。
  但说他不聪明吧,书生那腹中花花肠子又比人多出好几个拐弯,关键时刻,倒也能想出应对办法。
  而周良最擅长的应对办法就是顺应情势,从中作梗——若是情势不顺,他做起事来就有点瞻前顾后,碍手碍脚。
  一句话就是,想得太多。
  想得太多,碰到他自认为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萌生退缩之意。
  在蓬莱是,逃避着不来咸雍亦是。
  这么一想,陈音希倒是明白小说里的嬴子黎,为何寻剑不成,转而去打陈茵兮的主意了。
  就是因为小说里陈音希不认识周良,也没有受伤,周良没有理由来咸雍,自然也碰不到嬴二被迫声明调查灵脉。
  没有周良,嬴子黎就没法找嬴氏宗族的麻烦。
  书生无可奈何,拎起酒壶,也不再斟酒,是要直接对准壶口开喝。
  “你是不是转不过弯来。”陈音希突然开口。
  “嗯?”
  “你力不能及,还有嬴子黎和律法宗,”陈音希却一把抢过周良的酒,“实在不行,问周姜不行么?谁说这事非得你自己来承担,一个人说了算?”
  周良眼巴巴地看着陈音希抢过他的酒,下意识就想反驳: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可话到嘴边,周良的视线落在她白玉般质地的脸上,就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一人走过中原山川,善结缘,乐交友,帮着不少人解决过事端,也如韩君所说,挑起过不少麻烦。然而来来去去,始终孑然一人。
  陈音希的想法很简单:打不过就叫朋友,叫不了朋友,就告老师,喊家长。
  市井之徒斗殴耍横的道理,倒是集中了周良的思维盲区——他还真没想过,这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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