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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分卷阅读100

善种植酿造的兽人那儿是种珍贵的饮料,除了他们的首领、祭司与勇士,普通的兽人只能在开战之前喝到参杂着血的冬酒,这种来自于人类的饮料能沸腾他们体内的血,释放他们的灵魂与麻痹他们的痛觉。
  雷霆堡的守卫者们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弓箭手在城墙中的暗道中交错穿行,时不时地停下来看看塞住了射击孔的活动石块是否能够顺利拔出——有些石块会被冻住或是被攀援植物的根系缠住,他们向外张望,比以往好的是大雪仅仅累积到了膝盖高的厚度。之前格外寒冷的那几年积雪甚至没过了最为低矮的一列射击孔,暴风雪遮蔽了他们的视线,很多时候要等到兽人冲到了弓箭即将失效的位置才被他们发现,而且超过人身高的积雪也成为了他们最好的掩蔽所和盔甲。
  通道拥挤狭窄,寒冷阴暗,悬挂在顶和墙壁上的玻璃瓶子里装着磷火以提供必要的照明,这儿可不适合使用火把或是火盆,弓箭手们在等待的间隙将手放入自己的怀里,以防它们在紧要时刻僵硬失灵。
  城墙上的士兵开始最后一次检查和推出弩炮,小型的扭力投石机,伸出城墙的木质平台,环绕城墙的临时木质通道等等——他们就在城墙上用大锅烧煮积雪冰块,等它们融化后泼洒到所有的木制品与城墙上,一些水沿着石块的缝隙流入了射击孔,打湿了正靠在射击孔边观察外界的弓箭手,引来了一阵极为精彩的大嚷大叫。
  更多的水在流下倾斜的城墙时被严酷的低温劫持,它们在还是水的时候是那么的温软脆弱,毫无防备之力,但它们凝结而成的冰块又是那么的坚硬,就像是为雷霆堡的城墙所特设的一套无色的钢铁盔甲,就连锐利的长矛也难以穿透。
  凯瑞本与一部分精灵分散在箭塔与城墙上,手持在精灵们中相当常见的三角单体弓,银冠木的弓身,闪烁着金属般的银灰色光泽,他的脚下放着箭囊,里面装着近二十支箭,他拔出其中的一支,搭上弓弦,仿佛只是问候一下老朋友那样漫不经心地轻轻拨动,但伴随着一声短促的鸣响,一只大鸟粗噶地惨叫着自灰白的天空坠落,重重地摔跌在距离黑发施法者不过数十尺的地方——那是一种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鸟,它光裸,连一根绒毛也没有的三角形头颅是黑色的,但弯曲向前的喙与如同硕大肿瘤般的嗦囊都是红色的,这让它看上去就像总是把头埋在内脏里那样鲜血淋漓,它的生命力也同样地超乎寻常鸟类,凯瑞本的箭贯穿了它的脖子,骑士们往它身上泼了油,点燃它然后用长矛挑着它把它丢出城墙。火焰在它的身上燃烧,但它被丢下城墙后,那种如同老人哭泣又如孩子大笑的叫声依然持续了很长时间。
  “赤嗦秃鹫,”凯瑞本说:“兽人之神卡乌奢的圣鸟,兽人的祭司饲养它们,它们吃腐肉与毒蛇,爪子、喙、血和羽毛都带着毒和能够引发瘟疫的虫子。”
  “这是兽人们向他们的敌人所昭示的恶兆。”游侠凝视着远方,说:“他们就要来了。”
  更多的赤嗦秃鹫穿过山谷,飞向雷霆堡,如果有同类在未曾抵达城墙之前就被射了下来,它们会落在被鲜血污染的雪地上争先恐后地大朵快颐,当它们伸缩着脑袋向上张望时,就算是最为坚韧勇敢的战士也会为那种充满狡狯与恶毒的眼神不寒而栗。
  精灵的银笛率先穿透了冰冷透明的空气,人类的号角紧随其后。
  首先出现在隘口另一端的并不是兽人的战士,而是兽人们的人类奴隶,年幼的半兽人与年老、受伤以至于无法作战的普通兽人,他们参差不齐地散开,步履艰难地摇晃着前进,不断地用手中的树枝用力戳刺着前方的地面,每一步都走的非常慎重——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就能安然无恙地穿过整条峡谷——克瑞玛尔有帮助雷霆堡的人类在峡谷中设置陷阱,在天气足够寒冷的前提下,法师施放法术令得泥土变软,地面塌陷,人们用以隐藏和覆盖它的是浸透了水的草席,它在被冻透之后能够承受得起一个人类的少女在上面从容行走,但绝对无法承担得起一个兽人的重量,遑论无论样式大小,都是沉重异常的攻城器械。
  这些兽人们的废弃品只是被用来测试和充填陷阱的,当第一个人掉下陷阱时,他们之中没人感到意外,虽然前进的脚步不可避免地放慢了——人类奴隶是最先被消耗殆尽的,除了掉进陷阱那一刻处于本能发出的叫喊声之外,他们没再发出一点声音——或许他们知道那只是徒劳,无论是痛苦的哭泣还是哀戚的求助。倒是那些仍然处于幼年期的半兽人和普通兽人在落入陷阱后还会抱着一丝希望祈求族人们的宽悯,但迎接他们的只有大块的积雪。
  紧随其后的兽人士兵将周围的积雪推入深深的凹坑,对那些诅咒与哀求充耳不闻,这些陷阱并不致命,底部既没有尖锐的木刺也没有缠绕在一起的毒蛇,落入陷阱的人类,半兽人和兽人几乎都还活着。
  他们和积雪一起成为了哺喂陷坑的养料,兽人的士兵们驱赶着蹄子宽大肥厚的角鹿拖拽着小投石器与钻孔器走过,将那些冰雪碾压结实,然后才是乌黑森然的庞然大物。


第90章 攻城【一】
  野牛、角鹿与兽人共同拖拽着的庞然大物看上去更像是粗劣木料堆砌而成的丘陵。
  拖车在距离雷霆堡的城墙还有五百尺左右的地方停下,兽人和人类的工匠们开始组装那些形状各异的木料。
  “可以让我们的士兵出战了。”伯德温说,他说的并不是雷霆堡的士兵,而是那些被王都与其他地方送来的囚犯。
  他们在之前的几天都被去掉了项圈与镣铐,吃到了肉、洋葱汤和不那么黑硬的面包,伯德温拿出了自己的积蓄,给他们配置了衣服,护甲衣与长剑——虽然很多人认为并无此必要,但对于伯德温来说,他们也是他的士兵,即便他们并不自愿也不会感激他。
  一个传令官照本宣章地宣读了王都的赦令,正如我们之前所说的,只要他们能够完成他们的任务,他们就能被赦免以往的罪过。即便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也能得到一笔小小的抚恤金。
  囚犯们的脸上并无多少欣喜之意,他们之中或许有人并不是那么罪孽深重,但更多的是曾经参与偷窃、抢劫与谋杀的盗贼与刺客,有些还是公会的成员,他们对兽人与半兽人的凶残狂暴当然不会一无所知,而且他们以往面对的不过是一,两个,顶多十个兽人,现在却要面对成千上百个。
  但他们没有反抗或是逃脱的机会和能力,他们虽然有了武器,但真正的士兵们一直手持着十字弩密切地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抓着从胸墙的隘口垂下的绳索一个个地滑下城墙,其中不乏想要以哀求与谎言博得最后一丝生机的聪明家伙,但士兵们对此已经司空见惯,所以当一个褐色头发的囚犯嘶哑地喊叫着他看见了一个能证明他无罪的人的时候,他们只是沉默地用长矛的尖刺指向了他的胸膛。
  “我是葛兰!”他在被推下城墙的时候喊道,绝望地喊道:“法师,我是葛兰!盗贼葛兰!”
  如果不是积雪,他会被摔断腿,盗贼葛兰艰难地爬起来,身边的“同伴”发出嗤笑,他的胸中涌动着烧灼般的悔恨与憎恶。但他很快就没有时间去过多的思考了——城墙上的士兵投下了火把和射出箭矢,无声地催促着他们尽早踏上死亡之路。
  一个明显带有兽人血统的混血杂种捡起了火把,那是一捆浸过油脂的松枝,即便被丢在了雪里依然没有熄灭,他捡起它,大踏步地向前跑去,一边大声呼喊着兽人语,在接近他们的时候还将长剑和火把丢弃在了地上,他向着自己的族人跪下,伸出双手。
  站在最前列的都是些业已成年的半兽人,他们要比成年兽人矮,也要瘦一些,毕竟在部落里他们只比人类奴隶好一点——他们已经饿了好一段时间,出战前他们用肉汤和加血的冬酒暂时地欺瞒了自己的肚子,但现在它正准备掀起暴乱呢。他们不带一丝犹豫地扑向了那个自行卸除了武装的杂种,那个可怜鬼,他比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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