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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日子-分卷阅读227

一大早的,阿伯,吃饭没?”
  水伯装模作样,“凡间之物,无甚可吃!”一把胡子的凑到水生耳朵边嘟囔,“昨天我做了个梦。”
  “梦到你天上的爹了。”水生掻搔耳朵,被水伯胡子蹭到,有些痒。
  “唉哟,水生,你都可以看到阿伯的梦啦。果然不愧是龙王投胎的神种啊。”水伯鼓掌赞美着水生。
  水生歪歪嘴角,掀开锅盖锅里的米饭,莹白的米饭上铺了一层切好的红吱吱的往外冒油的腊野猪肉,甫一揭锅盖,肉香饭香扑面而来,水伯不禁吞了两口口水。水生盖好锅盖,从背蒌里拿出野菜,掐去里面老根、择去杂草,搁到瓦盆里浸水清洗。水生道,“说吧,这次你天上的爹叫你干什么来着。”
  水伯笑眯眯地,“天父说必须你继承我的衣钵,我才能功德圆满,回归天界啊。”
  水生没说话,从背蒌里拿出六个野鸭蛋来,啪啪两相一碰,嗑到碗里,捏一缕粗盐洒进去,滴两滴米酒,抄起两根竹筷啪啪啪的打起蛋液来。
  水伯咽了口吐沫,继续跟水生应承,“水生,回家吧。我再不叫你喝神水了。”
  水生哼哼两声,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水伯这一点,每次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时,就叫他喝那些草纸灰的神水。水生一喝必拉肚子,水伯还说他这是水土不服,必须加大剂量。水生一气之下就搬出来自个儿过了,不然,他一个外乡人,自己过日子,其实总有艰难之处。但为了不被水伯的“神水”拉死,水生坚持自立更生。
  倒是水伯,他习惯了一个人过日子,把水生救回来,不过是那时他偶动了恻隐之心。这么年轻的后生,淹死了怪可惜的。救人一命,总是功德。
  救回来之后,水生在他家,没少帮老头儿干活做家事。甭看人家水生得了失魂症,许多事一点就通,再加上水脚勤快。怎么看,水伯都不亏。
  只是,或许是水伯一个人过惯了,过的有些独了。尤其他那些仙法神术,别人敬他为活神仙,水生偏偏拿他当老骗子,时不时的问两句他的神仙道法,就能把水伯问的哑口无言。
  其实,说句良心话,人家水生真不是有意的。是水伯他爱显摆,偏总叫水生戳穿。
  要知道,迁怒的力量是无穷的。
  后来,水生就搬出了水伯家,自立门户。
  水生一走,水伯只痛快了两天,忽又觉着百般不适应了。
  水生在的时候,他以往那媲美荒郊野岭的院子总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水生在的时候,一日三餐老头儿只需坐着张嘴吃就成了,还顿顿不挂重样的;水生在的时候,虽然常戳的他心肝肺疼,但,有这么个人说说话,似乎就不那么寂寞了。
  要知道,神仙在凡世久了,好容易能遇着个龙王投胎的半神,总算也是他乡遇故知吧。
  总结以上原因,水伯决定,说两句好话,再把水生叫回去,爷儿俩一道过日子得啦。
  谁知,人家水生看着好脾气,实际倔的很。水伯不知三顾茅芦的典故,这是他第五回来顾水生的草芦啦。
  而且,次次打着天父的招牌。
  水生院里盘了两个小灶,一个用来煮粥,一个用来炒菜。
  原本水生刚来临水村,哪里有这等财力盖屋自立呢。这就要说到水生的本事了,他力气极大,水性又佳,人也聪明,不论是在岸上用鱼叉捕鱼,还是去河里摸鱼,水生总比别人得的多。还有去山上,有一次,水生抗了一头三百来斤的野猪下山。
  他有这样的本领,又正当壮年,力气使不完,总不会挨饿。
  把野鸭蛋的蛋液打出一些细沫,再将野菜切碎,搅在蛋液里,待锅里油一热,水生迅速的把蛋液在锅里均匀的倒了一半,再握着锅柄斜飞着晃一圈,一扣锅盖。回头时,水伯已经在院子里支好桌椅,就等着水生的菜好下饭了。
  水生摊了两个鸭蛋饼,又用开水烫了个野菜汤,捏两粒粗盐调味儿,又滴两滴香油,水伯已忍不住大嗓门叫道,“水生,香死个人啦。”
  水伯这等年纪,眼力自然不缺,他又是诚心想叫水生回去,帮把手的盛了饭,端来汤,还一脸讨好的朝水生笑笑。
  他年纪大了,能有水生这样的后生愿意跟他过日子,以后再能给他养老送终,水伯打的好算盘,故此,越看水生越觉着顺眼。
  水生夹个鸭蛋野菜饼给老头儿搁碗里,老头儿立时给他来个热泪迎眶,一面用粗糙的手指抹泪珠子,一面道,“水生,我再不叫你喝神水了。”
  “行啦,哭个甚。”水生皱眉,哼哼两声道,“要我回去也行,非但不能再叫我喝神水,家里的事,你也得听我的。”
  水伯张大嘴巴,他实在没料到水生的“野心”这么大哩,竟妄想做他家的户主!
  水生低声道,“你年纪这么大了,我打猎捕鱼都来得,你莫再翻山越岭的出去折腾了。山路那么好走的?不差那几个钱。”
  原来水生是担心他的身体哩,水伯心下感动,呜呀一声,眼泪唰就下来了,抱着水生直喊,“水生哟水生哟,我的龙孙哟。”
  水生对水伯给他捏造的龙王投胎的身世最是脸红,不过,看水伯呜呜呀呀哭个没完,他也就没再说龙王投胎的事儿。水伯哭一阵,水生戳他肩膀道,“你再不吃饭,腊肉可就冷了。”
  人老了,嘴就馋。水伯的哭声嘎然而止,一张满是皱纹的菊花脸上,两只细细的小眼睛里透出精明的光芒,再三问水生,“你这是答应回去跟我过了吧?”
  “嗯,应啦。”若不是水伯忒多怪招,水生也不愿搬出来。或许他没有以前的记忆,在他空白的大脑里,水伯是他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他对水伯,天生就有一种亲切感。
  水伯高兴之下,吃光了水生多半锅米饭,又把水生从山上采的野果吃了大半,坐在床着上督促着水生整理东西,然后,他跑去村子里叫人来帮水生搬家。
  其实水生没有多少家什,无非就是几件衣裳几双鞋子,一些锅碗瓢盆外加两床被褥,这些还大多是从水伯那里搬出来的。老头其实并没亏过他,这也是水生肯再搬回去的原因。
  水生一脚迈进老头儿重新荒芜的院子时,忍不住叹口气:别说,老头儿其实真有几分不凡。水生就不明白,一个人,咋能长年累月的生活在狗窝呢?
  
  第一六九章

  水生搬回水伯的家,立时狗窝大变样,重新恢复干净整洁。
  不仅如此,水生还专门砌了猪圈鸡窝,养猪又养鸡,每天趁着一早一晚天气凉爽时去田里干活,水伯不跳大神的时候也会跟着水生去田里,指导水生如何种田。
  水生上手极快,且麻利的令人发指,别人侍弄三分地时间,水生已经把两亩水田都料理好了。所以,水生不过是在村里一个年头,在秋收时,便有媒婆上门给水生提亲了。
  “村东头儿夏员外家的闺女,他家就这么一个闺女,可是个宝贝疙瘩。跟寻常村儿里的土妞儿可不一样,夏家姑娘自娘胎生下来学的就是琴棋书画,唉哟,那手上的小嫩肉皮儿哟。还有那一脸的福气,以前我就说么,不知哪家的后生有福才得了这个福份哩。不想,这有大福的人正是咱家水生哩。”媒婆并不姓夏,只是嫁到临水村来,这媒婆的男人姓夏。因这婆子平日里就爱干个说媒拉奷儿的营生,故此,人们便从她家男人的姓儿,叫她夏媒婆。基本上,临水村里,九成人都姓夏,姓水的只有两位,水伯与水生。
  夏媒婆生的眉目锐利,一挑眉一撇嘴,都带着死鱼眼珠的势利,“还有夏家的家资,唉哟哟,他家里可是常年有丫环婆子服侍哩。村儿里多少后生想着入赘,人夏家还瞧不上哩。瞧瞧,咱家水生就有这么大的福分哩,一到夏家,哪里还用你每天下地做活,只管做少爷吧。”说到兴奋处,夏媒婆不禁声音拔高,带了一丝亢奋的尖锐。絮叨半日,夏婆子也渴了,正好水伯端来一壶水生晾好的用初春野花苞晾干后的沏好的花茶,夏婆子自倒了大半碗喝了。撂下碗,一双粗糙的手狠是一拍大腿,两眼放光盯着水生那张窘异于村里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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