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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宗罪-分卷阅读215

我们擦肩而过,他们与我们同桌吃饭。

  掏肠凶手就隐藏在这个空城里,他住的地方距离案发老楼很近。因为警力有限,不可能大范围搜寻凶手。特案组和当地民警以案发地点为中心,重点排查周围住户,尤其是案发时在楼下打牌的那几个街坊邻居,全部采集了指纹和掌纹,逐一与案发楼道的血手印进行对比。

  特案组分析认为,这两起变态案件的犯罪动机可以定性为报复杀人,最终目标是杀死张红旗老人。一个人的仇恨往往殃及无辜,所以陈落沫和外婆接连遇害。

  张红旗老人没有听到凶手下楼的声音,这是因为那人光着脚,没有穿鞋。

  凶手的犯罪手_0_fa_0_zheng在一步步升级,他走进楼道,光着脚站在楼道里,手里还拿着一杆秤,他能够安静的等待几个小时,先是在楼道里伏击了打工妹陈落沫,又杀死了她外婆。

  凶手极其残忍,丧心病狂,两起案件都掏出了受害者的肠子。

  第二起案件尤为恐怖,凶手蹲在老太婆身后,扶着她的尸体,敲响房门。如果张红旗老人贸然打开门,很可能已经遇害身亡。

  张红旗的老伴遇害,噩耗传开,一些直系亲属悉数前来吊唁,个个悲痛不已。出于安全的考虑,一个亲戚想要把张红旗老人接到新城去住,老人拒绝搬家,他说在这里住习惯了,不喜欢寄人篱下,他固执的说:不管他是谁,他想害我,我等着他。

  老人磨光了菜刀,还准备了一根螺纹钢棍放在床头。

  特案组决定在张红旗老人的亲戚身上打开突破口,详细询问张红旗老人与谁产生过矛盾,有没有仇家目前还生活在雨门市,张红旗老人的一个叔伯兄弟提供了一条线索:张红旗老人年轻时当过红卫兵,他所在的红卫兵战斗队有个诗意的名字,叫做“丛中笑”。

  当年的红卫兵现在已经是中老年人了,可是,这个庞大的群体就好像消失了一样,那么多人对当年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提起。红卫兵就生活在我们身边,只是他们选择了遗忘。

  可是,历史是无法被遗忘的。

  张红旗老人选择了沉默,对当年的事情避而不谈,特案组几次找他询问,希望他提供线索,张红旗老人竟然撒谎,百般抵赖,他否认自己曾经是红卫兵。

  有时,我们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包斩说:如果是当年的受害者,现在又来复仇,那么凶手差不多也是一个老人了。

  苏眉说:一个老头,怎么可能杀死一人重伤一人,更何况,受害女孩陈落沫反映凶手是个中年男人。

  画龙说:当时那女孩受到惊吓,再加上楼道里光线黑暗,可能误判了凶手的年龄。

  梁教授说:不要小看我们老年人,我要是能站起来,小包你不一定是我对手。

  包斩说:梁叔,我哪敢和您动手啊。

  画龙说:我认识一个老头,每天晚上义务巡逻,二十年来,风雨无阻,他一个人逮住的偷自行车的小偷就有几十个,公安局领导逢年过节都去看望他。

  苏眉说:还有可能是受害人的后代寻仇。

  人的仇恨能够延续很多年。小到犯罪,大到战争。

  杀人犯孙伟幼时偷瓜被抓,长大后,杀死数名当年殴打过他的人;大学生邹某因打架被校方开除,十年后,报复行凶,持水果刀捅死校方领导;一对婚外恋人分手多年后,女方始终耿耿于怀,不惜买凶杀人。第二次世界大战其实是第一次世界大战遗留下来的矛盾与仇恨所致。

  特案组决定从外围展开调查。

  雨门市百货大楼已经停止营业,门前的空地上每天都聚集着一些老年人,他们坐在马扎上晒太阳,其中一个老年人拿着本《三国演义》,昂扬顿挫的念着书里的一段话:“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

  苏眉走过去说:我们是公安局的,想打听下,你们听说过“丛中笑”战斗队吗?

  一个老人憨厚的脸上露出笑容,反问道:黑社会?

  苏眉说:这个不是黑社会组织。

  包斩说:是红卫兵。

  画龙说:你们,谁当过红卫兵?

  苏眉说:我们只是想了解下情况,大家不要误会。

  老人们都笑起来,没人承认,他们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一个个搬起马扎,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那个念书的老人。梁教授摇着轮椅走过去攀谈,先是闲聊了几句三国,然后鼓励他谈谈十年浩劫时期的事。

  梁教授说:那时,我在国外,你和我们说说你的经历吧,也让年轻人了解一下。

  念书的老人回忆起往事,唏嘘感慨,他说:1957年,我被打成右派,下放到农场劳动,我用泥砌墙,从57年到78年,我垒了二十一年墙,我垒的墙在哪里呢,垒起来推倒,垒起来推倒,周而复始,循环无尽,他们就是让我不停的干活,想累死我。

  苏眉问道:这么变态啊,他们是谁呢?

  念书的老人指了指天上的太阳,说道:其实,不能说是他们,应该说是他。

  念书的老人说:你们年轻人想象不到那时有多么变态。只因为你踩了一张报纸,就被人活活打死;只因为你念诗时放了个屁,就犯下了滔天大罪;只因为将一副画挂在卧室,就是反革命,你爸和你妈要互相打耳光;你_0_pi_0_gu大,就被污蔑为地主出身挨批斗;你骂天上的飞机,就会被判刑,罪名是“诬蔑国家高科技产品罪”——这就是文革。

  苏眉说:这些都是真的吗?

  念书的老人说:很多人都知道这些事,他们就是不想说。雨门市礼堂院里有间小黑屋,放演出道具,那里是红卫兵当年批斗_0_da_0_ren的地方,墙上凝固的鲜血,有一寸多厚,夏天都长毛了。你们警察,见过长毛的血吗?

  雨门市的建筑大多保持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风貌,非常陈旧,几十年前的平房旧屋仍然大量存在,特案组找到了念书老人说的这个礼堂。

  当年的礼堂已经成为一个废弃的锯木厂,那间老屋空荡荡的,似乎一直在等待着有人到来。地面散落着一些潮湿的锯末,墙上旧标语的痕迹模糊难辨,长毛的鲜血早已消失不见。

  特案组和当地警方扩大排查范围,重点调查该城的老龄人口,凶手很可能是一个老年人,在文革时期受到张红旗老人的迫害,历史遗留下来的仇恨如同深埋的炸弹,虽然时隔几十年,依然能够爆发。掌纹对比工作同时展开,然而结果令人失望,经过比对,警方采集到的掌纹和楼道里发现的血手印无一吻合。

  案情陷入泥潭,看不到一丝曙光,警方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几天后的深夜,一个男孩半夜上厕所,他揉揉眼睛,看到对面楼上有户人家的窗帘在动。小孩叫醒姐姐,姐姐也感到奇怪。半夜时分,谁会触动窗帘呢?本以为是风吹所致,但是那户人家窗户关着,玻璃完好,只能是有人在里面碰到了窗帘,就像是有人用手拍了一下窗帘,隔一会,又拍一下,如此重复着这个动作。

  那个窗口就是张红旗老人的卧室。

  姐姐立即用电话报告了这一异常情况,特案组和当地六名民警迅速赶来,他们上楼后,看到了极其血腥变态的一幕。

  门开着,卧室里的吊扇转着,一个裸体老人倒在血泊之中,吊扇上竟然挂着一整副人的肠胃,轴承上缠绕着肠子,血滴洒满整个房间,墙壁上,地上,木质连帮椅上遍布血迹,星星点点。吊扇正在缓缓的旋转,扇叶上挂着一截肠子,底端吊着人的胃,悬挂着的肠胃在空中转圈,甩来甩去,不停的抽动窗帘。

  画龙关掉吊扇,扇叶慢慢地停止旋转,胃低垂下来,流出一些粘液,这是尚未完全消化的稀饭,里面还有一些玉米粒。

  苏眉感到恶心,忍不住想吐,她晚餐时也喝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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