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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锦-分卷阅读156

,众皇子心情都不怎么样,走出皇宫时个个微沉着脸。
  五皇子心情就更糟了。
  他什么都没干就要禁足三个月,还要罚去一年薪俸,更重要的是在父皇心中还落了个残害手足的嫌疑,简直是飞来横祸。
  这其中当属郁谨最淡定。
  瞥见他从容的神色,五皇子气不打一处来,大步靠近:“站住!”
  郁谨睨了五皇子一眼,弯唇笑笑:“兄友弟恭。”
  五皇子一口气当即憋在了胸口里,咽下去不甘心,发作出来没胆子。
  才刚走出宫门他要是与老七打一架,父皇估计要扒了他的皮。
  “你给我等着!”最终五皇子只能撂下一句狠话,拂袖而去。
  郁谨抬手压了压手臂上的伤口,伤口处缠着白帕,是姜似的帕子。
  想到姜似的冷言冷语,郁谨觉得伤口开始隐隐发疼。
  “七弟。”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面对旁人,郁谨是无懈可击的冷硬:“四哥有事?”
  四皇子被噎个半死,缓了缓笑笑:“外头不安全,去我那里暂住吧。今日听说你遇刺,我与你四嫂都很担忧……”
  郁谨笑而不语。
  他就听听对方怎么瞎编下去。
  四皇子轻咳一声,拍了拍郁谨肩膀:“走吧。”
  郁谨抬手拨开四皇子的手:“还是不了,我习惯独住。”
  对他来说,除了阿似别人都是外人而已,他没有与外人同住的爱好。
  眼看着郁谨大步走远,与四皇子交情尚可的八皇子凑过来,挑拨道:“四哥,你把人家当亲兄弟,别人可不是这么想呢。”
  四皇子目光追逐着远去的那道挺拔背影,笑了笑:“七弟从小住在宫外,自是与咱们不同,还望哥哥弟弟们多担待了。”
  “四哥可真是个好人。”八皇子撇了撇嘴。
  四皇子没再吭声,心中却冷笑。
  是不是好人无所谓,反正说好话又不要钱,老七越不通人情越能显出他的贤德来,而父皇最想看的不就是兄友弟恭的局面吗?
  郁谨重新回到雀子胡同的民宅,倒头躺在床榻上,盯着帐顶一言不发。
  龙旦悄悄探了探头,颇有些担心对冷影道:“主子是不是余毒未清啊,瞧着有些不对劲。”
  “嗯。”
  龙旦翻了个白眼:“你可说句人话啊。”
  找冷影这种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的人聊天,还不如找二牛聊。
  “不知道,但确实不对劲。”冷影难得多说了几个字。
  “要不你去劝劝?”龙旦撺掇小伙伴。
  冷影摇摇头。
  他只是话少,又不是傻,这个时候跑去劝不是往枪口上撞。
  龙旦想了想,冲卧在墙角的二牛招手:“二牛,去看看主子怎么样了。哄着主子开心,回头有酱牛肉吃。”
  二牛鄙夷扫了龙旦一眼,钻进屋子。
  屋内静悄悄的,二牛来到床榻旁,后腿一蹬跳了上去,在郁谨身旁卧下来。
  郁谨转眸盯着二牛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下抚着它背上的毛叹道:“将来……你可不能随便往我床上跳了,知道么?”
  二牛偏头看着主人:“汪!”
  “快下去,掉一床的毛。”郁谨冷着脸道。
  二牛才不怕郁谨的冷脸,张嘴咬住他衣袖往床下拽。
  “二牛——”郁谨拉长了声音警告。
  他现在委实没什么心情陪着二牛闹腾。
  二牛坚持不懈往下拽人。
  郁谨冷着脸起身,由着二牛把他拽到院子中。
  已经快到晌午,院中合欢树叶闪烁着白花花的光,藏在枝叶深处的知了一声声叫得恼人。
  二牛飞快跑到一个角落里刨起来,不一会儿刨出一物,叼着跑回来放到郁谨手中。
  那是一只藤编小球,虽然因为埋在土中显得破旧,做工却很精致。
  郁谨记起来,这是刚到京城时二牛看到几个孩子踢藤球玩,差点干出当街抢球的事来,于是他吩咐龙旦买了个藤球给它玩。
  二牛喜欢把心爱之物挖坑藏起来,藤球显然是其中之一。
  郁谨看着手中藤球,凉透的心暖了暖。
  那个狠心的丫头,再惹他伤心,他干脆与二牛过好了。
  二牛警惕看了主人一眼。
  不知道主人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这个工夫早点把女主人带回来,它也能省点心。
  二牛望向院门,比人类简单了许多的头脑中闪过某些可怕的场景。
  姜似离开租来的宅子后并没有回东平伯府,而是往城中一处山林去了。
  今日是夏至,她等了许久的日子,她选在这一天离开永昌伯府亦与此有关。
  夏至,阴气至而阳气始衰,这一天处于阴阳二气微妙的平衡点,正是滋养某些奇特活物的好时机。
  她要养一种蛊虫,此蛊的母体寄生在一种叫“太平”的树上,初生时伏在树根,渐渐上移,直到夏至这一天移到树梢头最靠近日头那里。过了夏至日,若是无人收取像树瘤一样长在树上的蛊虫母体,母体便会爆裂而开,一切重新归于尘土。
  姜似可不想错过这一日再等到明年。以后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多一种蛊虫在手,就多一份手段。
  坐在高高的树梢头,姜似毫不迟疑把找到的蛊虫母体拿到手里。
  这种蛊虫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春归,可以与幻萤一样以特殊手段收于手内,以自身血肉滋养。
  她前世养过幻萤,却从没养过此蛊。
  想到此处,姜似自嘲笑笑。
  当初她觉得用不上此蛊,又膈应它的能力,现在想想真是犯蠢。
  这世上没有无用的能力,只有无用的人。
  此蛊寄生于主人手心处,不过铜钱大小,实则数目无法估测,它们可以如尘埃进入尸体之内,随着主人心意控制尸体动作,不知内情的人看来会以为死者还魂或诈尸,所以得名“春归”。
  顺利得到春归蛊,姜似放下一桩心事,动作轻盈从树上跳下来,脚落到实地,踩到厚厚的草地上没有发出多大声响。
  她稳了稳身子,抬手理了理松散下来的长发,而后动作一顿。
  不远处一名眉眼清俊的少年看着从天而降的少女,表情呆滞。


第199章 又见面了

  少女白衫青裙,乌鸦鸦的长发垂落至腰间,明眸红唇,仿佛带着朝露的海棠花,又好似半睡半醒间一场美梦。
  少年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
  姜似没料到会出现这种变故,一时愣神。
  “你……是人是妖?”
  姜似提着裙摆飞快跑了。
  对于这种一辈子不会再见到的人,她除非傻了才接话呢。
  几乎是眨眼间,白衫青裙的少女就消失在林间。
  少年下意识抬脚去追,身后有声音传来:“甄老弟,你跑哪儿去了?”
  甄珩如梦初醒,看着空荡荡的前方心头迷茫。
  他刚刚出现了幻觉?
  催促声再次响起,甄珩转身欲走,突然草地上闪着光的一物吸引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支海棠玉簪。
  他弯腰把玉簪捡起来,打量片刻揣入怀中,这才大步往回走去。
  林子深处有几个年轻男子,皆是读书人的打扮,有的在赏不远处一丛幽兰,也有的正提笔作画。
  见甄珩回来,一人笑道:“甄老弟,你这小解可够久的。”
  甄珩顾不得同窗的打趣,匆匆走到一个画案前,铺纸研墨,提起笔来一气呵成。
  甄珩的丹青在一众同窗中小有名气,待他一停笔,就有同窗要凑过来欣赏:“我来赏赏甄老弟画的兰花。”
  甄珩直接把画卷反扣过来,笑道:“我重新画一幅吧,这张画坏了,见不得人。”
  听他这么说,那人于是作罢。
  甄珩暗暗松了口气,待墨迹干了把画收起,重新画了一幅山涧幽兰图应付了事。
  “甄老弟,你今天不在状态啊,这幅兰花图可没李兄画的灵动。”
  甄珩笑得心不在焉:“本来就比不过李兄画工出众。”
  赏了兰,作了画,众人提议去状元楼喝酒,甄珩借口头疼回了顺天府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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