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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宠妻日常 -分卷阅读89

是他脑筋有毛病了——苗维向他推荐时,那一通夸啊,可他瞧着,只能算是一部闲书,无聊时用来解闷儿,都不是首选。
  文章、书籍这东西,也是要讲缘分的。他想,回头让翰林院、国子监、都察院的熟人都看看,听听他们怎么说。
  要是都说好,那就在私心里承认是自己的问题,找找根由;
  要是都与他心思相同,那就得琢磨一下,状元郎是不是跟苗维有什么猫腻。
  有的话,一并敲打。
  没有的话,就只让状元郎务正业,别没事儿就著书立论连带地丢人现眼——这状元,可是他代替皇帝点的。
  他将书册扔到一旁。
  片刻后,有随从在车窗外禀道:“四老爷,长宁侯世子来了,要……护送您回府。”
  长宁侯世子林筱风,今年十八岁,在秋围中表现不错,如今在金吾卫行走,任指挥佥事。
  孟观潮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到了府门前,孟观潮让车夫停下,下了马车,转头寻到林筱风,勾一勾手,示意他到自己近前。
  林筱风的打扮与孟府的护卫无异,看到太傅的手势,立时笑得现出一口白牙,面容更显俊朗。他跳下马,快步赶过去。
  孟观潮问:“谁准你监视我的?金吾卫同知还是指挥使?”
  监视太傅?那不是找死么?林筱风色变:怎么只是两句话,这位爷就把他和上峰一并定罪了?他连忙道:“不不不,太傅千万别多想,晚辈只是感念知遇之恩,甘效犬马之劳。”
  孟观潮凉凉地一笑,“甘效‘犬’马之劳?我倒是真缺个蹲着看门的。”
  “……”林筱风冒汗。
  “走。”
  “是!”林筱风干脆利落地应声,走向坐骑时却又补了一句,“反正属下不会忘了太傅的恩情,总能找到报答的机会。”
  孟观潮正负手走上石阶,闻言只一个字:“滚!”
  “是!”林筱风挨了训斥,反倒眉飞色舞的,又笑得现出了亮闪闪的白牙。
  长宁侯林府,在外人眼中,门第是很高,可也只有门内人知道,林家先是十几年不得先帝待见,皇帝登基之后,也没得着太傅的待见。眼看着就要家道中落,偏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积蓄都用来做门面功夫。
  父亲私下里总是抱怨先帝、太傅,连君臣两个一个德行的话都说过,横竖是笃定林家再无出头之日。
  他自小就感受到,爵位,只有深得帝王宠信的门第,只有地位身份与之匹配的时候,才能得到应有的益处,否则,便会沦为高门中的破落户。
  他这两年苦练骑射,苦苦研究兵法,到今年秋闱的时候,打通门路,得以参加。
  也看得出,太傅、五军大都督对秋围的心态,是在矮子里边拔高个儿,毕竟,比起他们,自己和一干勋贵子弟,太嫩了些。
  最终,他凭着箭法和在阵势中的应对之策引得太傅留意到,受封为金吾卫指挥佥事。
  区区数日,变着法子和林家攀交情、上赶着做无本儿生意的就比比皆是。当然,双亲也没一得势就忘乎所以,眼下只做稳妥的小本生意,只求逐步缓解捉襟见肘的窘境。
  太傅要真是凭喜好行事,哪里有他的出头之日?他想报答恩情,亦想跟随在太傅身边,学处事、用人之道。
  孟观潮进到外院,回事处的管事跑过来,交给他一份拜帖:“顺天府尹范大人遣管事送来的,人还在等着。”
  范从文原在地方上为官,一方疆吏,如何比得过在藏龙卧虎的朝堂占有一席之地,上任后,自然少不得要递拜帖,感激吏部的举荐、太傅的任用。
  孟观潮说:“传话给顺天府尹,抓紧把权家帆压下的几桩冤案办妥。见我别用脸,用才干。”
  管事忍着笑,称是而去,边走边把三言两语扩充成一套客气委婉地说辞。这已是回事处一个不成文的惯例。
  .
  太夫人坐在厅堂,淡然望着满脸戚容的窦夫人。她与窦夫人,相识十来年了,原由是窦二小姐钟情观潮,至今未嫁。
  权家帆入狱之后,吏部推荐了窦明城、范从文,两人入仕的年头分别是二十七年、二十一年,最终观潮选了范从文。
  明眼人都明白原由:顺天府尹掌握帝京诸多要务,能力出色的话,可以参详一些军国大事,给出自己的建议。相反的话,连手头的案子都处理不完,做不了两年就得被新人顶替。
  权家帆的罪名不少,但在断案方面是个人才,处理公务一向爽利。罪行迟早要浮出水面,但若不是陷入妻女变相地帮两广总督坑他的局面,出了昏招,从而惹得观潮彻查,应该只是个辞官致仕的结果。
  太夫人每每想到权家的事,好笑之余,总是心生警惕:男子在仕途上行差踏错,有时也只需要一个被亲人影响的契机,一个决定做错了,便会颠覆自己和亲人的生涯。
  而她与幼微,都是观潮的软肋。她们,绝对不能出差错。
  眼前的窦夫人,原本笃定窦明城会成为新一任顺天府尹,却不想,输给了资历短六年的范从文,心里憋屈得不行,找太夫人诉苦来了:
  “……且不说资历,只比较科考的名次,我家老爷就比范大人高,在官场上,谁不说他刚正耿直?”
  是啊,耿直得在观潮眼里成了愣头青。太夫人腹诽着。
  “这种事,我也知道,您只愿意听听,不会理会。”窦夫人停止抱怨,神色哀伤地看着太夫人,“我家老爷十余年待在原地不动,也罢了,眼下,我二女儿已经病入膏肓,原由您也是清楚的。”
  太夫人扬了扬眉,笑,“再清楚,又有什么法子?”
  “我知道,十来年前,看中太傅的闺秀比比皆是,为他迄今未嫁的,不是一个两个。有多少人怕他,就有多少人倾慕他。”窦夫人眼中有了水光,“但是,我那女儿,真的不行了,成不了多少时日了,能不能……”
  “直说。”
  “能不能让她在临终前了却夙愿?”窦夫人小心翼翼地说完这一句,便连忙补充,“若是不行,那么,您能否劝说着太傅纡尊降贵一次,去看看她?”
  太夫人爱莫能助地笑了笑,“不管哪一桩,我都不能替观潮做主。而且,也不认可。你不如去问太傅。”
  “我……我要是敢问他,早就求见他了。”窦夫人一副随时都要痛哭失声的样子,“这些年了,我如何不知,他什么事都做得出,只关乎女子这一点,不是一般的洁身自好。
  “您那儿媳妇,不是一般的有福气,但是,他不能将心比心么?他若错过了娇妻,这一生会怎么过?”
  太夫人一笑,“还能怎么过。若无把握,他都不会让意中人知晓,更不会打扰意中人。”
  窦夫人闻音知雅,在眼泪掉下来之际,便匆忙取出帕子,拭去眼泪,起身道:“我明白了。不耽搁您了。我女儿病故的时候,便不给孟府报信了,省得您为难。”
  太夫人起身相送,委婉地劝慰了几句,望着窦夫人黯然离去的背影,苦笑。
  观潮,着实是个惹事精。这类事,十来年了,不知应承过多少次,而他听了,也权当没听到。
  他钟情幼微,只是他的事。谁钟情他,也不关他的事。早就品出来了。
  回房时,她叮嘱王嬷嬷:“吩咐下去,这种事,不要告诉四夫人。”让儿媳妇知道别人对儿子痴情到什么地步,全无必要。儿媳妇可是名动京城的美人,谁又知道有多少人在心里放不下她?
  可以的话,真想把小两口这种烂桃花全部除掉,让他们清清静静和和美美地过自己的日子。
  .
  当晚,孟文晖很晚才回房。
  逢氏全无睡意,坐在妆台前发呆,听到脚步声,忙起身行礼。
  孟文晖抬手示意免礼,打开一口箱子,一面翻找东西,一面问,“下午,你去见四婶婶了?”
  “是。”
  “说什么了?”
  逢氏道:“只是闲话家常。”
  “那就好。”孟文晖叮嘱道,“别跟她提外面的事,更别跟太夫人和四叔提。”
  “……”逢氏讶然,“我父亲,难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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