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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脚下-分卷阅读302

是。就听您的。”
  无奇见状拍手道:“咦,哥哥一定会后悔。”
  彭老夫人问:“你这孩子没头没脑的,三江又后悔什么?”
  无奇笑看着春日:“姐姐穿女装,他竟看不着……又叫我抢先了。”
  春日脸上带着红悄然瞪了她一眼。
  裁缝娘子给春日量过了后,两个人先行退了出去。裁缝娘子便笑道:“老太太真好福气,这外孙女儿的相貌,看着跟旧日姑娘差不多,若是认真打扮起来,只怕比姑娘还好看呢。”
  彭老夫人笑道:“嗯,我这小外孙女儿样貌长得好还在其次,她的好处可不在相貌好坏上,而且女孩子,只要平头正脸的就行了,要是生得太过绝色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裁缝娘子是跟阮家来往几十年的,跟老太太也很熟稔,闻言便笑道:“瞧您说的,这也得是您才敢说,毕竟姑娘跟外孙女儿都生得好,这要是别人家里,恨不得生出个西施、貂蝉呢。”
  彭老夫人大笑起来。
  且说无奇跟春日来到外间,无奇便忙问她:“王爷怎么样了你知不知情?”
  春日往后,在栏杆上靠住了:“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无奇道:“这还用问,你听听那些传言,什么杀头之类,何其可怕?我当然是担心。”
  春日问:“有多担心?”
  无奇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话?我担心就罢了,怎么还要这么问?”
  春日瞅着她:“你要是跟那些不知情的人似的有口无心随便问问,那我可以告诉你,就像是老太太说的,王爷确实并没有性命之忧,你不用忧虑。”
  无奇觉着这说法有些怪:“我、我当然不是那些不知情有口无心的人了,我知道王爷是因为我开罪了皇上,是真担心他。”
  春日问道:“既然这样,那你觉着王爷对你怎么样?”
  无奇怔了怔:“王爷对我自然是很好。”
  “有多好?”
  “呃……”无奇抓抓耳朵,不知该怎么回答:“姐姐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也是知道的嘛。”
  “我当然知道,只是怕你不知道。”
  “你、你怎么像是跟我打哑谜呢?”
  春日看了看无奇:“我不是跟你打哑谜,我只是不想你自欺欺人。我知道我若问下去,你无非是要跟我说,你感激王爷,怕他出事对吗?”
  对上她凝视的眸子,无奇咽了口唾沫:“呃,是、是啊。”
  春日道:“但王爷要的不是你的感激。这个你难道不知道?”
  无奇张了张嘴,忽然有点不安地往旁边走开了几步。
  栏杆外有树丛秋菊,有紫色浓稠的,也有红色如血的,有的已经开放,有的含苞欲放,还有的只是很小的一点花骨朵,饱满地挺立在枝头。
  无奇打量着花丛,心头一乱。
  她不想说这个话题。
  其实无奇知道。
  瑞王对她,可谓用心良苦。
  瑞王跟蔡流风不同,蔡流风的好是一如既往的,就如同和风细雨,默默不惊,所以无奇并没有跳脱出去体察到蔡流风的别有用心。
  但瑞王的好是突如其来的,就像是晴天之中突然雷霆暴雨。
  她没有办法不去留意。
  若说以前还可以蒙混过去,并不多想,但从瑞王假扮明朗到了她身边,就不对了。
  尤其在无奇窥破他的身份之后,他那种种的殷勤小意,不拘一格的纵容宠惯,言语举止之中时而流露出来的欢喜……简直令人骇然惊心。
  等到在断龙崖上他为了郝四方不惜性命,她已经……
  满心震撼,震撼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
  这其中,显然不是一个轻飘飘的“感激”所能形容的。
  可是春日当面如此问她。
  无奇却不知怎么面对。
  她又不是傻子,她能感觉、也能看见瑞王对她的不一样。
  而且瑞王的所作所为,也着实地撼动了她。
  但这又能如何呢?他可是瑞王爷,而她……没有当什么王妃的资格,也不想去当这个王妃。
  在她梦中的那个时代,门第已经不是那么很重要的东西了,但最主要的是,在那时候,王朝已经式微。
  所谓的凤子龙孙,逐渐凋零,如那句诗所说,——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而且在那个时代,反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反抗腐朽的旧体制,已经是大势所趋,很多青年亦敢于如此。
  但这仅限于在“那个时代”。
  如果现在她敢振臂一呼,招呼大家不要理会什么封建家长之类的话,恐怕会被视作妖异之辈,烈火焚之猪笼浸之。
  何况无奇也知道,瑞王亦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朝代的青年。
  就算他……
  对她动了心也好。
  但他的身份在那里,他可以生杀予夺,他也可以对任何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任何人之中,自然而然还包括一个她。
  赵景藩也许喜欢她,喜欢她的能为。
  但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心里藏着多少惊世骇俗的想法,而她也永远都不能告诉。
  这是他们之间的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鸿沟。
  再说一句鄙薄不中听的——倘若他的真心只是暂时的,有朝一日他厌倦了,她怎么抽身?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干净决绝些。
  所以她宁肯不去面对,不去想。
  无奇想把这件事悄无声息地湮灭,让他自然而然地无疾而终。
  且喜瑞王没有提过,而她也不用“自作多情”地去为之苦恼。
  面对春日的询问,无奇俯身摘了一朵紫红色的墨菊,闻着那股肃烈的气息,念道:“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片语时。”
  春日并不懂,她在诗词上的造诣可谓很是一般,而且这诗听着也极陌生,虽然隐约听出了几分意味,却猜不透。
  “这是什么意思?”她问。
  无奇转着那朵花,说道:“这首诗出自一本奇书,叫做《问菊》,问她孤标傲世最后偕谁同归,问百花都开了为什么只有她最迟……最后自问自答的,告诉菊花,不要以为这世上都没有可与你交谈之人,哪怕是只言片语,彼此也会知晓对方的心意。”
  春日一怔:“你……”
  无奇转头看向她道:“殿下是我的伯乐,也是我的恩人,或许我跟他能够‘解语何妨片语时’,但也仅限于此罢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可知道王爷为了你……”春日有点着急。
  “我知道他为了我甚至不惜性命,”无奇不等春日说完,便打断了:“但我很惭愧,我一身卑微,无以为报,这辈子,只能欠着他了。”
  “不,”春日咬了咬唇:“你不知道……”
  无奇有点奇怪,正要问,老太太的丫头来叫她进去,无奇只能停了话题,转身进内去了。
  背后春日看着她恍若逃走的身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彭老夫人问起无奇喜欢的布料,颜色等,无奇哪有这种心思,只说让老太太看着办就行了。
  正大家商议,后街阮家的几个亲戚又来了,见是裁衣裳,顿时出谋划策,七嘴八舌,现场顿时热闹起来。
  无奇最怕这个,碍于面子勉强呆坐了会儿,便跑了出门,又不敢去找春日,就自己回了房。
  中午时候,裁缝娘子也去了,亲戚们各自回家。无奇才又去老太太房内陪着吃饭。
  彭老夫人道:“你这脾气倒是跟你娘一个样子,都是懒怠应酬,你娘得亏嫁给了郝三江,他们家人口少,亲戚关系又简单,倘若去了……”一句话未说完,急忙打住。
  无奇听得有些怪:“外祖母,倘若去了什么?”
  彭老夫人笑道:“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要是去了那种、家大业大的世家大族,就算她不想应酬,也是难以免俗的。”
  无奇喃喃道:“您吓了我一跳。”
  这一天清闲无事,熬到晚上,无奇良心发现,就又将那本搁置了很久的《云仙玉清传》又续写了几张,心里默默地祈祷段掌柜并没有等的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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