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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退退退下-分卷阅读89

 阿朱咯咯轻笑,丢下一句“还真是个傻子”,便擦过林欢的肩一溜烟跑了。
  林欢皱着眉道:“她为什么骂我傻?”
  方无镜给了他一个手栗子,骂道:“说你傻一点也不冤枉你!”
  ……
  第二天清晨,萧长宁又是在清冷的被窝中醒来,榻上沈玹的位置早已空荡,不知是凌晨什么时分便悄声离了她出宫去了。
  萧长宁躺在榻上放空了片刻,等待脑中的眩晕之感消失,这才推开被褥起身。
  谁知一起身竟有些犯呕,她趴在床沿干呕了片刻,眼角瞄到身侧沈玹的枕头下放着一本熟悉的册子,不由一愣,将那册子从枕下抽了出来。
  正是沈玹的无常簿。
  咦?是出门太过匆忙,落在这儿了么?
  萧长宁拿着那本写了大半的小册子,在看与不看间犹疑了许久,这才小心翼翼地翻开扉页,心想:我就瞄一眼,如果真有机密便替他收好,免得被旁人瞧了去!
  然而翻开一看,扉页上是端正的一行字:赠爱妻长宁。
  字迹很新,带着松墨香,显然是几个时辰前新写上去的。
  萧长宁一怔,而后才是欣喜,连反胃也不反了,噗嗤一声笑道:“原来是赠与我的啊。”
  既然是送给她了,萧长宁也便再无顾忌了,堂而皇之地翻开观摩起来。
  最开始的日期是甲申年十月十八,记录:今日入宫,意外听闻长宁与萧万安争吵,竟为东厂护短,甚为意外。
  甲申年十月十九,记录:一夜,她的高烧总算退了。
  甲申年十一月二十七,记录:遇刺,亲了她。长宁长公主为对食一事吃味,本督见之十分欢喜……又不知欢喜何来?竟整夜不能心静。
  甲申年十一月二十八,记录:她说要同本督结盟。弱如蒲草,结盟何意?本督竟然应允了,也是匪夷所思。见她忐忑坦诚窃取‘宝贝’一事,又觉好笑,若非本督提前将阿七的物件安葬,险些酿成大祸,不知阿七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甲申年十二月初二,记录:她抱了本督,心甚愉悦。
  甲申年十二月二十,记录:她今日十分勇敢,助本督斩杀虞云青,免除后顾之忧……本督又吻了她,情难自禁。
  甲申年十二月二十一,记录:原来喜欢一个人,竟是这般滋味。
  乙酉年元月十五,记录:入骨缠绵,方知情深。
  ……
  乙酉年四月初八……
  萧长宁愣了愣,确定这个日期是昨天,不由心下一暖,定了定神才满怀期待地翻页。
  乙酉年四月初八,记录:此生挚爱,吾妻长宁,念你千百回。


第_0_6_0_4章 偷酒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沈玹亦早已沦陷。萧长宁合上无常簿,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了微笑。
  窗外晨光明媚,鸟语花香, 又是甜香的一日。
  ……
  四月的夜深沉, 笼罩着满城迟暮的芳菲。晴朗的夜空,漫天星斗如炬, 倒映在京师蜿蜒的城河中, 恍若一滩流动的星河。
  月光柔和皎洁,锦衣卫北镇抚司大门的屋檐之上,越瑶支着一条腿大喇喇地坐在瓦楞间, 手里提着一坛开了封的好酒,衣襟上松松地别着一朵嫣红的石榴花,正望着十里长街灯海出神。
  远处传来细碎的马蹄声,她收回思绪,循声望去, 只见温陵音骑在一匹油黑的骏马上, 正领着一队锦衣卫巡城。
  火光微弱,光影模糊,温陵音的身影浸润在月色中, 更添几分生人勿近的清冷, 仿佛一呼一吸都带着仙气似的。
  巡逻的队伍到了北镇抚司门口,正从越瑶眼皮子底下经过, 突然, 温陵音像是觉察到她的存在, 忽的勒马抬头,清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她,而后又落在她手中的酒坛上。
  越瑶忽然觉得有些心虚,像是一个死性不改的泼皮孩子犯错被当场抓住,下意识地将酒坛往身后藏了藏。
  左右被发现了,不打招呼也不好,越瑶发挥厚脸皮的优势,只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依旧笑嘻嘻地朝马背上的温陵音招手:“晚上好啊,温大人!好巧,你也巡城呢?”
  她用了个‘也’字,好像自己不是在偷酒喝而是在值夜似的,掩耳盗铃。
  不过温陵音并未像往常那般严厉苛刻,甚至连一句批评的话也未有,只是眉头皱了皱。
  越瑶怕他生气……不,准确的来说她并不是怕,而是不想让他生气。
  还未来得及思索心底的这种不舍和关照从何而来,一阵夜风席卷而过,越瑶胸襟前松松垮垮别着的石榴花便随风而落,顺着她身下瓦楞的坡度一路滚下,在空中划过一道嫣红的弧度,正巧坠入在温陵音的官帽上。
  温陵音下意识抬手接住了那朵花,有一瞬的失神。
  越瑶也怔住了。这花本是她在酒肆门前见着的,觉得好看,便辣手摧花摘了下来,谁知东风缱绻,竟将红花吹落,掉入了那不解风情的冷冰冰的温大人手里……
  他这副垂眸的模样,倒像是自己调戏了他似的。
  越瑶没由来有些尴尬,索性借坡下驴,哈哈笑道:“巡夜辛苦,这花便送你了,温大人。”
  越瑶呈一个大刀阔斧的姿态坐在青黛色的屋檐上,乌纱圆帽,窄袖武袍,身后是广袤如蓝布的夜空,这蓝布上又嵌着千万璀璨的星子,映着一轮八分圆的皓月,将她的姿态勾勒得洒脱明艳,一如手中这朵热烈红火的石榴花。
  温陵音情不自禁地合拢手修长干净的五指,将那朵石榴花小心翼翼地护在掌心。
  而后向身后的总旗打扮的瘦高锦衣卫道:“继续巡查,万事小心。”
  总旗领命,一挥手领着夜巡的队伍走了,唯留温陵音一人一马伫立原地。
  月色太美,可越瑶心生不妙。
  果然,温陵音翻身下马,板着一张俊脸进了北镇抚司的大门。不稍片刻,越瑶便听到了细微的窸窣声,似是有人在爬墙上屋檐。
  果然不妙!越瑶抱起酒坛起身,想先溜为敬,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温陵音单手攀着鸟翼般翘起的屋檐,翻身上了屋顶,如惊鸿落地,披着一身的月光翩翩朝她走来。
  那一瞬,越瑶竟有种心被人狠狠击打了一拳的感觉……实在是,月光下一身飞鱼服的温指挥使太好看了。
  与沈玹那种凌厉张狂的俊不同,若说沈玹浑身带毒带刺,锋利阴狠无比,而温陵音的相貌则更柔和精致些,眉宇清冷,唇线时常紧抿着,像是一块温凉的璞玉,高贵而疏离。
  因是刚翻过墙,此时他一丝不苟的衣襟有些松散,可手中的石榴花仍是完好无损的,像是一团火焰躺在掌心。
  两人隔着几步远站在屋脊上,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这轻微的声响拉回越瑶的神智,她一手揉了揉发麻的胸口,一手将酒坛藏在身后,左顾而言他:“今天的月色真美啊温大人,哈哈哈……”
  温大人并没有随她一起‘哈哈哈’。他似乎不怎么爱笑,只盯着越瑶看,淡色的瞳仁倒映着星河流转。
  越瑶干咳一声,只好坦白:“卑职的伤已无大碍,实在嘴馋得很,便喝了小半坛。”说着,她老老实实地将剩下的一坛半上交,“喏,还剩许多呢,大人别责罚我渎职可好?”
  温陵音总算开口:“你既已伤好,又在休假期内,小酌两口并无大碍。”
  见他并无苛责之意,越瑶如枯木回春似的迸发出光彩,也不计较温陵音的冷了,热情地拉住他的手道:“喝酒赏月要两个人才有趣,温大人可赏脸与卑职对酌一杯?”
  本是客套话,以为严于律己的温陵音定会拒绝,谁知他竟毫不迟疑地点头应允了。
  “好。”
  越瑶愣了一下,而后开心起来,心想温大人还是挺体恤下属的,也不似平日里见着的那般冷冰冰嘛。
  越瑶率先在屋檐上盘腿坐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这才抬首对温陵音道:“条件简陋,还请大人席地而坐。”
  温陵音眉毛轻轻拧起,视线落在她身侧的位置上,有些顾忌瓦楞上的灰尘。但他并未犹疑多久,便撩袍坐在越瑶身边,坐姿十分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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