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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汉朝养老-分卷阅读162

小七陷入纠结,“仲卿爷爷真不会有事吗?”
  “不会的。你仲卿爷爷比我还厉害。”谢琅道。
  小七扭头望着谢琅,“仲卿爷爷还来吗?”
  这点谢琅说不准,“明年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一年啊?”小七皱着小眉头嘟囔,“三百多天。”
  谢琅:“你怪你仲卿爷爷吗?”
  小孩不理解,怪什么?
  “一年不来看你。”谢琅道,“虽然他是为了保护像你这么大的小孩才去打坏人。你会怪他吗?”
  小孩使劲摇摇头,“不怪仲卿爷爷。我长大了,我,我也要打坏人。”
  “等你长大再说。”如果那时霍去病还在,谢琅不会阻止小七。将军变成李广利,小七敢去,谢琅会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腿,“馒头该好了,别烧了。”
  小孩把搭在外面的柴火塞进去,就转向陶瓮,“鸡也快了?”
  “鸡还早。”谢琅道,“你看着火,我洗洗手,拿一个馒头出来,咱俩一人一半先吃着?”
  小孩连连点头。
  谢琅把一个馒头掰两半,在上面抹一点猪油,又洒一点碾碎的盐就递给小七。
  小孩一口下肚,大声惊呼,“好香啊,三爷。”
  “以后不做菜了,就这样吃?”谢琅笑着问。
  小七不假思索道:“好!”
  谢琅乐了,摸摸他的头,一手烧火,一手吃馒头。
  晌午吃的太晚,傍晚又吃许多桑葚,谢琅煮一锅鸡蛋汤,和小七一人喝半碗,剩下盛给那三只,洗漱一番,就领着小七去休息。
  离长安城八里的一个小村庄的农户家里灯火通明,哭声惊天动地,却没有一个人前去劝阻,甚至安慰。
  月上中天,哭声渐止。
  旭日东升,谢琅坐起来揉揉额角,又朝自己脑门上拍两把下。
  “三爷,干什么打自己?”小七坐起来就拽他的胳膊,“三爷,你做噩梦了吗?别怕,三爷,我帮你。”
  谢琅拿下他的小手,“你戏真多。我没事。”
  “你干嘛打自己?”小孩不解,“三爷,我饿了。”
  谢琅看过去,小孩脸上不见一丝睡意,“你什么时候醒的?”
  “早就醒啦。我都穿好衣裳了。”
  谢琅:“那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哭?”
  “听见了啊。”小七抬手指着南边,“在咱们门口。”
  谢琅霍然坐直,“谁家?”
  “咱家啊。”小七道,“肯定是我伯娘,不理她。三爷,我们去做饭。”
  谢琅张张嘴,想说钱小花人生字典里就没“哭”这个字,她把人家打哭还差不多,“在屋里别出来,我去看看。”
  “先做饭啊,三爷。”小七拽着他的胳膊,“猴哥、虎子和小狼也饿了。你大孙子等一下还要去学堂。”
  谢琅停下来。“我真是欠你们的。”点了点他的额头,“跟我去灶房。”
  谢广叔交代的事他办妥啦。小七望着谢琅的侧脸抿嘴笑笑,谢小七,你真是太厉害啦。等你长大一定会像三爷一样厉害。
  谢琅眉头一皱,转过来,“笑什么呢?”
  “三爷真好。”小孩露出八颗牙齿。
  谢琅轻笑一声,“给你做顿饭而已。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不过,你得帮我烧火。我得把葡萄架下面的肉全煮了。再不煮就臭了。”
  “煮吧,煮吧。我烧火煮咱们的,你烧火做猴哥的。”小七道。
  四月初还有点凉,谢琅烧点热水洗洗脸,就去蒸鸡蛋热馒头。随后小七看着火,谢琅去葡萄树下拿肉。
  走到大门边,谢琅眉头紧锁,这声音不像是钱小花。抬手想开门,谢琅猛然缩回来,此门打开,他今天早上也不用吃饭了。
  谢琅干脆装作没听见,肉放大陶瓮里,就在院里给猴哥、虎子和小狼煮饭。
  陶瓮里冒烟,灶房里的饭菜就好了。
  谢琅和小七在院子里吃饱,那三只的肉还没好。谢琅把驴喂饱,把粪盛到粪筐里,刷锅水倒脏水桶里就去看门。
  “三爷,不行!”
  谢琅吓一跳,“什么不行?”
  “谢三郎,我听见你的声音了,你开门。你有种害人,你有种出来啊。”
  谢琅转向小七,“你是不是知道?”
  小孩慌忙捂住嘴巴,使劲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三爷。”
  “回头我再收拾你。”谢琅指着他,“猴哥,虎子,小狼,给我过来!用你们的时候到了!”


第99章 心术不正
  “别以为叫帮手我就会怕。我今天来,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谢琅打开门,“那你死吧。虎子,小狼,上!”
  “啊!”
  一声尖叫,响彻寰宇。
  虎子和小狼吓得定住,回过神来扭头找谢琅,还上不?
  “扑哧!”
  养蚕里众人笑喷。
  谢琅只有一种感觉,那便是无语。
  “谁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今天聚在谢琅家门口的人不比昨日少。若不是谢琅都习惯了一开门一群人,他得被自己人吓晕过去,“这人是谁?”指着倒在他家门口做纸的石槽里的老妇人。
  姚桂芝:“还能有谁。小七他娘的前婆母。”
  “怪不得儿子心术不正。合着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谢琅看着也不知是真晕还是装晕,躺在里面一动不动的妇人,“你儿子是被廷尉抓走的,你来找我闹没用。我不知道谁给你出的主意,我数三个数,你不起来,我就叫我家的虎和狼扑上去。”
  倒在石槽里的妇人猛然坐起来,“你,谢三郎,你不得好死!”
  “你才不得好死!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小七嗖一下越过谢琅,“猴哥,给我打!”
  金猴抡起胳膊就朝妇人身上招呼。
  “啊——”
  金猴吓得哆嗦了一下,爪子僵在半空中。
  “你,你不是人,谢三郎!”老妇人慌忙爬起来。
  “你才不是人!”小七抬手指着她,“猴哥,打!”
  一切发生的太快,养蚕里的众人和谢琅都愣住了。
  谢琅回过神,抓住小七的胳膊,“猴哥,过来!”
  “三爷!”小孩扭头瞪着眼睛看着谢琅,“你在说什么?”
  谢琅摸摸他的小脑袋,“你还小,不懂对于有些人来说,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她儿子被廷尉抓走,她一定在想我不如死了算了。这么死了又觉得不值得,所以来咱家闹。
  “闹的我受不了,把她送去廷尉衙门,她临死前还能对看着她砍头的人说,是我害死她的。也有可能我受不了她,去找廷尉给她儿子减刑。或者闹得咱俩在养蚕里待不下去。不论哪种对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来说都不亏。”
  “她刚才躲什么?”谢广疑惑不解。
  谢琅笑道:“本能而已。”看向老妇人,“不走是不是?伯娘,大哥和二哥还没去城里?”
  “没呢。”姚桂芝道,“我们刚起来就听到有人在哭,循着哭声找到你家门口,问她哭什么,她说叫你赔她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哪敢走。”
  谢琅往四周看看,见谢大郎和谢二郎被村里的女人挤到路上,“大哥,去廷尉衙门找张大人,就说犯人的母亲在我家门口大哭大闹,叫他派衙役把人带走。”转向老妇人,“你认为犯到廷尉手里就会被斩首?错了!我让你无声无息病死在监狱里。”
  老妇人浑身一震,养蚕里一众不禁打个哆嗦。
  谢建业忍不住开口,“三郎,你……”
  “我没吓唬她。咱们村的人之前说我把犁、耙和耧车献给朝廷,朝廷按理说该免了我的兵役。我暂时不知道能不能免,但我知道在陛下眼中,我比她有用。凭朝廷每年来咱们村拉棉花,陛下也不许我出事。”谢琅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知道昨天谁陪我去的廷尉府?休沐在家的东方朔,陛下的近侍官。”
  老妇人脸色微变,张嘴嚎啕大哭,“我的娘啊,我的老天爷啊,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啊。我的亲娘啊,让我可怎么活啊。儿啊,带娘走吧……”
  “三郎,这,这……”秦红移到谢琅身边,小声说,“这是真不打算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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