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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将观察日记-分卷阅读91

全城生产额已逼近最为富饶的蜀地成都,甚至在建业之上。
  但由于吕布屡次驳回增税提议,我们的官库积累还及不上孙策、曹操等人,只与刘璋持平。
  我们的主要物资是铁与葡萄酒,官渡之战后三城栽种桑树,开始养蚕,秋收葡萄春植桑,如此一来,城市在每一个季节都有事可做。
  丝绸之路三年前恢复通商,商贸路途直达函谷关,带着我们的葡萄酒与铁,前往中原九州,换取大量黄金白银。吕布扼守丝绸之路的要道,西域至陇西的商贸交易是免税的,出关后再在长安征收税赋。
  官渡之战后,九州进入了相对和平的积累期,小摩擦不断,大的军事计划则没有。
  短短六年里,西凉的总人口增加了三万,其中大部分是新出生的婴儿与孩童,他们是吕布带来的并州军将士,与西凉羌女、汉女们的后代。
  混血儿都长得相当漂亮,他们的父亲即将随着吕布出外征战,一统天下,儿女则留在凉州成长。
  是否该趁着小有积累,向汉中、益州等地用兵?曾经就此问题我们展开了一场所有谋士参与的争论,孔融一力主张不可停战——一个稳定的大后方,以及妻子,儿女的存在,会令将士们耽于安逸,心生倦怠。
  陈宫激烈反驳,认为不应再仓促出兵,一旦打破这个平衡,将令中原再次产生大的动荡。
  吕布对此的意见是:狼永远是狼,不会因为在家中养久了,就变成犬。
  希望吕布是对的,在这个问题上,我再一次对吕布有了新的认识,无论是否主动出兵,这个结果,都将决定中原地区最后的格局。
  面对完全未知的未来,纵使是我也不敢轻易下决定,吕布并非耽于安逸,而是他有着相当的自信,无论什么时候出战,我们的实力都不因时间迁徙而变弱。
  也幸而有这位武神坐镇凉州,我们才能换来四年的和平期。
  刘备还在东奔西逃,目前依附荆州刘表;孙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信了,希望他过得还好。
  走在陇西的街上,听着学堂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黄昏看到一座座硕果累累的葡萄架,夜间千家万户的灯光,战火远离西凉,但愿不久后的战争,能尽快结束,还给这个世界一片和平的沃土。
  在那之前,我想听听您的意见,盼回信。
  ——徒孙儿:小黑。
  麒麟烧了信,安静地坐在书房内,青烟于香炉内袅袅升起,静室中,背后挂着一幅麒麟随口背出,吕布题下的字: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他望向静室门前,帘内站着一人,长身而立,风姿卓越,青武袍,白玉坠,腕上系着根红绳。
  面如冠玉,唇若点朱,剑眉斜飞入鬓,瞳蕴蓝天一色,一如昔年汉水初遇之时。
  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道:“最近过得如何?”
  麒麟小声答道:“挺好的,我说怎么这么多年,信也不写一封,你还在生气?”
  孙策缓缓叹了口气:“我没听你的话。那日官渡归去,我将公瑾赶去丹阳,四年未宣他归来。这几年里,我杀的人太多了,合盖有此一报。”
  麒麟问:“孙权呢。”
  孙策答:“孙权安好,已是大人了。”
  麒麟目光驻留于孙策胸膛前,低声道:“你还是逃不过。”
  孙策点了点头,胸口一滩乌黑的血迹:“我杀了许贡、魏腾,两年前江东诸郡凡有不服我的,都被我亲手绞死。”
  麒麟道:“我留给你的信上写了的。”
  孙策笑道:“我没有听,生你的气,却害了我自己。前日出城秋猎,追一头通体雪白的母鹿,离了本队,不知何人藏在草丛中,朝我射了一箭。”
  麒麟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孙策道:“公瑾正在赶回建业的路上,孙权今年十五。来日若曹军南下,刘表东侵,盼你顾念昔时手足之情,说服温侯,予以牵制,保我江东一地生灵。”
  江东与西凉远隔万里,孙策魂魄离体,显是已到弥留之际,此刻再请华佗骑赤兔马赶去,仍是来不及了。
  麒麟没有作声,眼眶发红,孙策微一笑,背后,吕布揭帘而入,孙策的虚影瞬间碎散,化作无数光点于黄昏中旋绕。
  吕布道:“方才我在堂上饮酒,做了个梦。”
  麒麟道:“那不是梦。”
  二人看着房内灵魂点点飘散,如萤火虫般彼此追逐,继而扑出窗外,汇成一股,飞向东南天空。
  麒麟行出院中,与吕布并肩而立,望向天际。
  一颗流星拖着银色的白线,在黄昏的天际划过。
  建安十年,孙策归天,江东六郡四十八城,万里举丧。
  周瑜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跑死了两匹马,抵达建业,面对他的是一口黑黝黝的棺材。
  孙策麾下文武官披麻戴孝,孙权哭得昏死过去,被抱入内间。
  周瑜跪在灵堂前,呆呆看着那口沉重的棺木。
  三日前孙策率军秋猎,胸口中箭,箭头竟是淬了剧毒,被属下抢回来后于榻上躺了一夜,药石罔效,大乔马上派人前往丹阳通知周瑜,又着信使前往西凉,递予麒麟。
  周瑜接到第一封信时是清晨:孙郎病危,速来。
  周瑜顾不得再寻人交接丹阳城内政事,匆匆上马。
  行至城门处,又接到大乔的第二封信:孙郎已去。
  周瑜失魂落魄,站在灵堂中,大乔低声道:“孙郎……撑了一夜,等你前来话别,那箭毒性太烈,撑不住……天明时便去了。”
  周瑜道:“都退下罢,我有话与他说。”
  大乔点了点头,打发了灵堂中人。
  秋风穿堂,灵堂空寂,挽联飘扬,数星白点回归建业,在周瑜身边聚为一股,四处回旋,一阵风吹得灵堂两侧油灯火苗飘忽不定。
  “公瑾。”灵魂光点聚为孙策之型,立于周瑜面前,微微笑道:“我也有话与你说。”
  周瑜的目光穿透了孙策的身体,没有焦点,茫然地看着挽联。
  周瑜起身,拖着疲惫的步子,行至烛架前,挽着袖,亲手取了铁钎,挑起第一盏的灯芯,低声道:“江东风好,来年舒县春到花开,巢湖仍是一般的碧波万顷,蓝天无云。”
  孙策道:“我不走,仍与你做伴。”
  周瑜低声道:“待有归时,巢湖前再一杯水酒,祭你亡魂。”
  孙策小声道:“公瑾,我知你不怨我,巢湖的风光自是极好的,咱们小时,不就是在湖上相识的么。”
  周瑜依次挑明油灯,注视火苗,缓缓道:“你在天之灵,须得庇佑孙权,守护你我一手打下的基业,待孙权能独当一面之时,我卸了一身担子,便来与你做伴。”
  孙策道:“我没有走,公瑾。”
  周瑜脸上,满是油灯映出的发亮水痕,孙策以手指沿着周瑜脸庞抹过,泪水落地,溅起一声轻响。
  孙策闭上双眼,手从周瑜背后环过,轻轻搂住了他的腰,将头伏在他的肩上。
  “我仍在你身边,不会走。”
  孙策英俊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意,继而三魂七魄飞散,再次汇集为一股白点,绕着周瑜回旋。
  满堂灯光亮起,周瑜行至棺前,提襟跪下。
  他怔怔地看了许久,最后吐出一口血,栽倒在地。
  陇西。
  秋长天阔,候鸟南飞。
  “伯符——”
  麒麟头戴孝带,跪在城外大哭,朝着东南方叩拜。
  吕布端着一杯高粱酒,双眼发红,举杯一横,倾于黄土。
  “伯符,与你相约黄泉。”吕布缓缓道:“水酒一杯,来日为兄命尽,盼有地下再会之时。”
  身后数百将士站立,一匹奔马于城内驰来,来者正是曹营信报。
  信报翻身跪拜:“我家主公着我前来,有信呈予温侯!”
  吕布漠然道:“麒麟,死生有命,不可过悲,有信来了,你看看?”
  麒麟哭得满脸是泪,勉力起身。
  吕布道:“何事,说”
  信使未及禀报,又一匹快马前来。
  “报——我乃江东信差!有信呈予侯爷!”
  麒麟认出来马周身靛蓝,腰间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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