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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姜大人今天崩溃了吗-分卷阅读100

松走到了马车前,看着马车上的姜安城,脆生生唤了一声:“夫子。”
  车厢里的夜明珠微微亮,光芒流转在他身上,花仔怎么看,都觉得他就像是一个比夜明珠还要美丽的大宝贝,宝光闪闪,越看越喜欢。
  这种喜欢的情绪,让她的心脏变得像一颗饱满的果实,里头全部都是清甜的汁液。
  “花将军有何贵干?”
  姜安城的神情与声音皆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花仔抬脚就想上车,姜安城道:“男女有别,有事就请将军在车下说吧。”
  花仔听着这“男女有别”四个字,可真觉得亲切,她笑了笑道:“你怎么不说授受不亲?”
  姜安城淡淡道:“花将军深夜挡道,就是为了同本官闲聊么?”
  “不是,我真的是来送礼的。”
  “不必。”姜安城道,“本官之前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你我再无瓜葛,此后井水不犯河水,不必再作牵扯。”
  花仔的语气十分无赖:“我不管,这礼物不送到,我就不走。”
  姜安城:“……”
  罢了。
  “请花将军见赐。”
  花仔一笑,下意识就想上马车,但看看姜安城那冰冷的视线,知趣地收回了已经踏出去的脚尖,“你把手伸出来。”
  姜安城微微皱眉。
  花仔心里:要命,为什么她觉得夫子连皱眉都这么好看。
  “你不伸手,那我就上去了。”
  姜安城顿了一下。
  花仔直直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那一下迟疑,看着他最终妥协的那一丝无奈,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婪,他的每一丝表情她都不想放过。
  姜安城终于还是伸出了手。
  他的手白皙修长,虎口有握剑的茧子,指节处有握笔的茧子,她的夫子,连茧子都生得比旁人不同。
  姜安城提醒她:“花将军不是要送礼么?”
  花仔这才回过神来,一只手覆住姜安城的手。
  指尖相触,肌肤相亲,姜安城几乎是立刻就想把手收回来。花仔正是料到了这一点,所以立即抓住了他的手。
  姜安城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怒气:“花仔,你不要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我怎么欺人了?”花仔道,“我礼还没送出去,夫子你就收手,这多不好。”她的另一手拍在他的掌心上,两只手就这么一上一下包裹着他的手。
  夫子的手,还是这么暖。
  一旦握住了,就让人不想再松开。
  可姜安城的眉头已经皱得铁紧,花仔心知再不松手他恐怕就要发飙,便紧紧地、用力握了一下,然后才松开手。
  躺在姜安城掌心的东西,触感十分熟悉,姜安城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
  只是它比他珍藏过的那一根要繁复许多,细铃铛绕了一圈又一圈,密密实实的。
  “我回去想了想,什么是真正的喜欢,有一条我想明白了,那应该就是得一心一意。”花仔收回手,负在自己身后,站在马车旁,仰头看着他,道,“我不该把它分几份送人,我要把它全部都送给你。”
  她的目光明亮,眸子如星,“夫子,你还想要什么?我若有的,都能给你,我若是没有的,就去抢来给你。”
  春风拂过长街,轻盈的云朵在深蓝天空飘过,星辰忽闪忽闪,新抽出来的绿叶在枝头哗哗作响,仿佛天地万物都听到了她这句话,并给予出回应。
  姜安城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肉骨骼都微微作响,想跟着这春风这星辰一起回应她。
  不行。
  不行。
  理智在脑海深处发声,声声飘忽。
  新法一旦推行,风姜两家必有一场死战,眼前安定的京城即将迎来它最动荡的时刻,这个时候哪怕只是点个头,就是把她拖入两难的深渊。
  他的一只手在袖中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刺痛激醒理智,他保持住了平稳的声调:“上车吧。”
  花仔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盖过天上所有的星。
  姜安城明显被这样的眸光刺痛了,垂下了眼睛,掩饰住自己的视线。
  花仔飞快上了马车,心情实在是太过快活,快活得简直恨不得搂一搂他,抱一抱他。
  不过她还保有了最后一丝观言察色的理智,只觉得姜安城口头虽然松动了,但神情看起来好像还是有几分哀伤的样子,不由问道:“夫子,你消气了么?”
  姜安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吩咐车夫:“去别院。”
  一听到这个答案,花仔顿时放了心,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舒舒服服地靠着车壁坐下。
  只要夫子肯回别院,这气就算是没全消,也没剩多少了。
  她一定有法子哄得他开心。
  她回到这辆马车就宛如回了家,熟门熟路地打开车壁边的小柜子,手伸进去摸东西。
  结果一摸一个空:“酒呢?”
  姜安城靠着车壁而坐,声音平静:“没有酒了。”
  “你喝完了?桑伯也真是的,酒没了也不知道补货。”花仔一面说着,一面又打开另一只小柜,这次是摸点心。
  “点心也没有了。”姜安城道。
  花仔已经摸到里头是空空如也了,心说这也正常,姜安城虽然偶尔会喝点酒,点心却是很少吃,她既不在,他当然也不会预备。
  “明天让桑伯准备些,啊夫子,我有钱了,北狄王庭的宝贝我分了不少,明天就让桑伯帮我去订香合坊的点心,我要装满这只柜子……”
  她絮絮叨叨,咕咕哝哝,让姜安城想起了那段他们两人形影不离的时光,心中有一丝冰凉的痛楚。
  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有时候哪怕只是听她跟车夫聊天,也觉得风正轻、天正蓝、人世正好。
  可惜,可惜。
  “再也不会有了。”姜安城慢慢地道,“没有酒,没有点心,所有你的痕迹,你的影子,都不会有了。”
  花仔愣愣地抬头,夜明珠的光芒下,他脸上的轮廓清冷至极,一对眸子暗沉沉地,没有一丝光。
  她缓缓地伸出手去,想碰一碰他的脸。
  姜安城偏过脸,捉住了她的手腕。
  “夫子,你怎么瘦了?”花仔道,“比我走的时候,好像瘦了很多。”
  姜安城清晰地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丝怜惜,他的喉结滚了滚,扔开她的手:“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我怎么听不懂了?你不就是气还没消么?”花仔道,“夫子,不是我说你,做人不能太小气,不然容易气出病来。你看我其实也没做什么,手链不也全送给你了么……”
  她的话没说完,姜安城就一把把手链扔回了她的身上。
  “闭嘴。”
  *
  花仔虽是搬到了同一条巷子,回京之后却还没回过别院。
  不是她不想回,是桑伯堵着门,苦着脸求她别回,说这是姜安城的交待。
  花仔不想难为桑伯,再加上姜安城又不在,便作罢了。
  这会儿跟着姜安城在门口下车,看着别院大门洞开,桑伯领着人提着灯笼迎出来,顿时有一种感觉——回家了。
  “桑伯!”花仔大力拍拍他的肩,“快备水,备点心,我的屋子可有打扫?被褥赶快铺起来!”
  桑伯面露难色,望向姜安城,姜安城微微摇了摇头,桑伯带着人提着灯笼退下。
  花仔觉得有点奇怪,打量姜安城的神色:“夫子,天这么晚了,我懒得回去,你就让我在这儿住一晚呗……”
  姜安城:“跟我来。”
  花仔跟着他,经过庭院,穿过竹林。
  一切都太熟悉了,熟悉得她仿佛昨天还住在这里,根本没有离开过。
  竹林尽头就是厢房,厢房里点着灯,灯光映在窗子上,又明亮,又温暖。
  然而她一步踏出,想象破灭,眼前没有窗也没有光,凉幽幽的月光下,只剩一片瓦砾。
  花仔:“!!!!!!”
  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是我眼花了,还是我在做梦?”
  我的屋子呢?!
  我那么大一个屋子呢?!
  “没有了。”姜安城的声音很平淡,很平静,静得像一口深井,看不见光也听不见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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