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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分卷阅读562

传了不知多少猜测。
  而高门大户,尤其是世家之流,向来看重名声。
  这般一来,不论真假,还能做到若无其事地同定国公府议亲的官宦人家,怕得是屈指可数。
  “确是这个理儿……”万氏又应了一声,微微叹息道:“也不知这谣言究竟是如何传出去的,如今不止是宁儿,便是张家姑娘的亲事,也不免受到了累连……”
  定国公夫人看着她,问道:“这几日,可都仔细查过了?”
  万氏轻一点头:“儿媳不敢有懈怠,里里外外皆清查了一番,暂时倒是还没发觉有什么真正可疑之人。”
  定国公夫人“嗯”了一声,道:“继续查一查,保不齐就是府里的人传出去的。”
  万氏应下,垂眸掩去眼底的淡淡讽刺之色。
  事情到了这一步,婆母还在瞒她。
  至今都在与她说是谣传。
  且表面上说是交给她来细查此事,暗下却也没少让华嬷嬷插手。
  果然还是防备她。
  可无论如何,她忍了这些年,近几日总算觉得心中顺畅了些。
  不管怎么说,徐永宁想得到一门真正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几乎已是不可能了——
  但也不打紧。
  毕竟婆母和世子,都愿意和张家议亲了,显然也并不在乎女方的家世背景呢。
  如此一来,岂不恰合他们的心意吗?
  ……
  张眉寿乘着马车,来到了青云街后的别院中。
  带着阿荔一路来至前厅内,却未能见着祝又樘。
  “公子此时正在夏神医院中,张姑娘还请稍坐片刻,吃口热茶歇一歇——小的这便去请公子过来。”年轻仆人语气恭谨地说道。
  张眉寿点了头。
  “有劳了。”
  “张姑娘客气了。”年轻仆人笑了笑,连忙去了。
  不多时,祝又樘便过来了。
  张眉寿一眼瞧过去,不禁有着一瞬的怔愣。
  少年穿一件藏青色领口处绣银色祥云长袍,腰间系着白玉,墨发束起,干净利落。
  深色衣袍又愈发衬得人面容深刻,气质卓绝。
  张眉寿甚少见他穿深色,一时只觉得尤为招眼好看,且细观之下,又隐约觉得透着一丝说不出的郑重之感。
  “公子——”她站起身来。
  祝又樘已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地问道:“不是已让清羽传了话去,让你先在家中等着?怎还是过来了?”
  今日尤为地冷,他本不想她跑这一趟。
  张眉寿答他:“总归是要出城的,自此处动身,还更方便些。”
  他们先前便说定了,待年后他能出宫时,便一同去一趟大永昌寺。
  而此时,却见面前的少年人摇了头,道:“今日不出城,我有一件更紧要的事情要去办。”
  见他眉间俱是认真之色,张眉寿没有迟疑地道:“无妨,公子只管去办就是了。”
  到底去大永昌寺,也不急于这一日两日。
  他既有要紧事,理应先去办妥。
  见女孩子一幅通情达理,事事以正事、要紧事为先的模样,少年眼中浮现和煦笑意,却是问她:“张口闭口皆是正事,是不打算与我说一说近来的传言吗?”
  “传言?”
  张眉寿怔了怔,旋即笑道:“公子想听什么?我挑了有趣的同你说。”
  在她眼中,此事是不值一提的。
  那些对她的议论之辞,她听了些,倒只觉得好笑有趣。
  少年却道:“不想听有趣的。想听听蓁蓁近日来,在家中可受委屈了——”
  张眉寿反问:“又何来的委屈?”
  怎这个人成日觉得她有着受不完的委屈似得?
  祝又樘听罢,却是对她伸出了手。
  “走罢。”
  张眉寿看了一眼那只修长好看的手,不解地问:“去哪里?”


第699章 有事相求
  “去贵府见张伯父。”祝又樘答她。
  “公子此时见我父亲作何?”
  因着身高的差距,少年微微垂着眼睛与她对视着,好看的眸子里含着笑意,语气认真地道:“有事相求。”
  张眉寿听得愣住。
  有事相求?
  怎地还用上“求”字了?
  她不免觉得有些异样,因此当下就追问道:“不知是何事?”
  她委实想不到面前之人会有什么事情需要去求她家父亲。
  咳,倒不是认为自家父亲毫无用处的意思。
  “极重要之事。”
  祝又樘显然无意直接说明,当即只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一只手,就带着人往厅外走去。
  张眉寿跟着他跨出厅门,不由地转头看向他。
  少年侧颜深刻俊逸,下颌弧度尤为美好——并没有在笑,却仍叫人觉得他心情似乎极好。
  张眉寿再看向二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虽觉得有些不妥,但一瞬之后,却是牢牢地反握住了。
  她身边这个人,最是恪守礼法,他既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了,她也无必要再去藏着掖着。
  厅外不知何时,竟又飘起了细雪。
  阿荔正在厅外低声自语着:“怪不得今日这般冷,原是要落雪,再有两日就是上元节了,怎还有这下不完的雪呀……”
  因自幼过多了挨饿受冻的日子,她向来不喜欢下雪的天气。
  此时,听得脚步声传了出去,阿荔敛起神情,忙看了过去。
  是她家姑娘出来了。
  太子殿下也出来了。
  不说别的,单说姑娘和太子殿下走在一处,就十分地赏心悦目,叫她心潮澎湃呢。
  不过……姑娘和殿下走得是不是有些太近了?
  阿荔屈膝行礼时,在心中念叨了一句。
  可刚念叨完,视线里瞧见了那一双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赫然就睁大了眼睛。
  老天哟!
  这哪里只是走得近,分明是……挽手了!
  阿荔在内心失声惊叫数遍,一时间大有一种双手双脚无处安放,只想原地蹦个三丈高,抱头大叫出声。
  可作为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丫鬟,她什么都没有做,只一双眼睛死死地胶在那双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大有一种哪怕山崩地陷,谁也休想将她的视线和那两只手分开的架势。
  然而越看,却越觉得不真实。
  姑娘和殿下都太从容太自然了,甚至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这怪异的感觉叫她如同身置于梦境当中。
  沉稳的大丫鬟到底没能沉稳到底,抬手揉了揉眼睛,又转过头,神情茫然地向身后之人低声问道:“……你看到了吗?”
  棉花怔了怔。
  这些时日来,他面对的阿荔,皆是公事公办的阿荔。
  如今日这般与他讲公事之外的话,已是许久不曾见到了。
  短暂的怔然后,棉花点头道:“看到了。”
  又怕表述的不够清楚,又拿极客观的语气描述道:“姑娘和太子挽手了。”
  阿荔深深地窒息了。
  此时,什么旧爱不旧爱,已经不重要,她一颗心已经不属于自己,遂一瞬不瞬地盯着棉花看:“难道你不觉得吃惊吗?”
  对方的平静叫她觉得愈发不真实。
  而她想拥有真实!
  “不久前听清羽提起过几句——说咱们的姑娘,也是他的主子了。”棉花如实道:“那时我便隐约知晓了。”
  虽然对方的语气里很有几分淡漠但仍旧欠揍的争宠挑衅之感。
  阿荔听得神色大震:“这般重要的事情……你怎不告诉我!”
  “我当你早已知晓。”
  阿荔脸色一阵变幻,遂陷入了自我反省当中。
  原来不是这件事情不够真实,而是她知道的太晚,跟不上大家的脚步了。
  可这样的事情,姑娘总不好与她明言,而她身为姑娘的大丫鬟,竟是毫无察觉,足可见觉察力之菜。
  但更为可悲的是,此时她纵然是反省,竟也做不到集中精力。
  她这该死的视线,根本无法从前方那对身影上离开。
  雪还在下。
  身形颀长挺拔的少年一手牵着裹着披风的女孩子,一手持伞,不紧不慢地走着。
  阿荔待眼瘾过足了三成,才得以抬起头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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