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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分卷阅读610

有几分了解的。
  桃儿闻得此言,方知自家姑娘是白担心一场。
  她正要说一句“原来如此”,来结束这场此时看来很有几分多余的对话时,视线中却闯入了一道年轻男子的身影。
  对方身形清瘦却挺拔,身着月白色绣云纹长袍,外披着一件淡青色披风,清逸俊朗的眉眼间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模样。
  桃儿怔了一瞬,才连忙矮身见礼。
  “张大公子——”
  张秋池看着她,眼神并不陌生,微微点了点头。
  他本只是想下车随意走一走。
  桃儿的眼神动了动。
  张大公子似乎一眼便认出她来了,可分明不曾怎么碰过面,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寻常丫头罢了……这,是不是说明张大公子待她家姑娘,实则也有几分留意?
  桃儿胡思乱想间,边直起了身。
  “公子怎下来了?”阿福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状元糕,正要继续往下说时,只见自家公子的目光越过了他,看向了他身后堂内的方向。
  此时,坐在那里的刘清锦便是想要躲,却也躲不及,更是躲不得的。
  一时间,她仿佛做错了天大的事情一般,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然碍于礼数,只能站起了身来。
  因动作有些着急,且显然心不在焉,这般一站,扯到了伤脚,立即疼得皱了眉,下意识地弯下了腰身。
  “姑娘当心些……”
  桃儿见状,连忙快步奔了过去,扶住她一只手臂。
  张秋池也带着阿福走了过来。
  “刘姑娘。”他抬手揖了一礼。
  刘清锦局促不安地回礼,“张公子……”
  她急着想要再多说些什么,来替自己解释……不,应当说是狡辩开脱——可全然不知要怎么说,更怕说不到点子上,反倒叫他多思多想。
  而张秋池的目光,却是有些拘谨地落在她那姜黄色的裙角边,问道:“刘姑娘可是受伤了?”
  刘清锦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此时面色复杂地笑了笑,尽量拿轻松的语气讲道:“不小心崴了脚,不打紧的。”
  可许是心绪太复杂了,这股子轻松感怎么装也装不大像,便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演得差极了。
  若是没有旁人在,势必是要往自己头上狠狠捶上一阵子不可的。
  如此之下,心中不禁愈发着急,也不敢多说其它,只能道:“张公子该是要赶着去贡院的吧?还是赶紧动身的好,别耽搁了时辰。”
  张秋池却道:“不着急。”
  说着,转头看向阿福:“将考篮中备下的药油取一瓶来。”
  他家中长辈过于细心,但凡有半点可能会用得到的东西,都替他备上了。
  “不必!”刘清锦连忙道:“这就要回去了,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伤……那药油,张公子还当留好,以备不时之需才是。”
  她今日出现在这里,已给他添了麻烦了,怎还能要他考篮里的东西?
  她虽是待他贼心不死,内心不受控制地盼着能与他多些牵扯,可却也还算分得清事实轻重。
  “无妨,是备了两瓶的。”张秋池道:“脚伤虽小,却也不能大意,须得及时拿药油将淤堵揉开——若疼得厉害,切要请郎中看一看,别是伤及了骨头。”
  刘清锦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即便是有欢喜在,却不过一瞬便被内疚冲散了。
  转身去取药油的阿福听得一愣。
  两瓶么?
  他怎么记得是一瓶呢?
  事实证明,他确实没有记错……
  阿福秉承着公子说什么就照办的原则,将那一瓶药油翻了出来,递到了桃儿手里。
  “那就多谢张公子了。”刘清锦未再拒绝。
  他显是真心相赠,而她也略知他脾性,此时应下,是不愿他多费口舌。
  可她究竟是中了哪门子的邪,非要大半夜地在此处等着,只为瞧他的马车一眼,偏偏又没出息地崴了脚——
  说到中邪……
  刘清锦不敢直接去看面前的人,甚至连余光中的那道轮廓也不敢细看,恐被他察觉出来什么。
  “夜中寒凉,也不安稳,刘姑娘还是尽早回家吧。”张秋池朝着她抬手一礼,最后说道。
  刘清锦闻言手指微僵。
  他这是猜到她是为了他才会出现在这里了……
  所以,见她受伤上前询问,又赠她药油,皆是出于“责任”在。
  刘清锦心底微酸。
  但她的心境如何半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然知道了她还对他存有他想,长久以来她的掩饰佯装与躲藏,均打了水漂。
  被识破后的难堪固然是有,却半点敌不过心中的歉疚着急。
  怎么偏偏就是今日这最要紧的关口上……
  若是因此耽搁了他可怎么办才好?
  见他揖礼后转了身的背影,刘清锦忽地将手臂从桃儿手中抽出,上前两步,将人喊住。
  “张公子!”
  张秋池驻足回头。
  “会试无比紧要,今日不巧在此相见,你且只当我是个路过之人便是,万不必因此心中烦闷不适……若影响了这场考试,当真是半点也不值当的。”
  是也顾不得去狡辩心意了,只盼着他不要将她当回事就好。
  她的长相本就偏向明艳,此时一双情绪翻涌的眼睛红得要落泪,偏又竭力掩饰着,叫那面孔又透出难言的秾丽之感。


第760章 出门
  四目相对,张秋池看得怔了一刻。
  脑中则回响着她方才那一番几乎称得上没有遮掩的话。
  这样一位出身颇高,娇生惯养长大的姑娘,为了让他释怀眼前之事,将心事甚至就此剖白,半点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他不知……她为何会这般小心翼翼,生怕给他带来一丝不便。
  自两家议亲不成之后,他与她仅见了两面而已,上一次在花园子里,她也是生怕他误会了什么,看似平静,实则亦是有些慌慌张张的。
  眼下又同他说‘不必因此心中烦闷不适’。
  莫不是在她心中,他是极厌烦她的吗?
  可当初他让二妹代话给她,只是不愿耽搁她罢了,又岂会是出于厌烦,恐她纠缠——
  张秋池看着她,语气里似有安抚之意:“放心,不会有影响。”
  其余的是不必,也不便再多说的。
  然而又怕她误解。
  因此,又补了一句:“只是那‘不值当’的傻话,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
  不会影响,但并非是因为她不值当。
  真论起不值当三字,是他半点不值得她这般相待才是。
  少年人眼底有尊重,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那就好。”刘清锦顿了顿,尽量让气息听起来平稳顺畅些,将泪意忍回去,笑着道:“愿张公子此考顺遂,杏榜有名。”
  张秋池亦微微笑了笑。
  “多谢刘姑娘。”
  却在心底叹了口气。
  只碰巧见了一面,这傻姑娘便浑然一幅忐忑不安的模样,若他当真落了榜……她还不得将过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去?
  此番,他是唯有尽力而为了。
  ……
  会试分三场,每场要连考三日。
  张秋池考了两场,张老太太就拿银子砸着张老太爷在松鹤堂里连做了两场法事。
  待做第七日清早,做到第三场时,老太太抽空看了一眼,却发觉了异样之处。
  这疯老头子说是在做法事,可为什么那摇铃舞桃木剑的动作细看之下……根本就是打太极?!
  因是打得有些乱,起初她竟未能看出门道来!
  所以这老头子根本是不会装会,存心坑她银子?!
  张老太太强忍着要将拐杖砸过去的冲动,直忍到这场法事做完——毕竟银子已经给出去了,即便不灵她也要累一累这疯老头子……就当是看猴儿了!
  “你这疯子做的是哪门子法事!”
  院子里,张老太爷刚收了桃木剑,站在石阶上的张老太太便出声质问道。
  老太爷斜睨她一眼,不耐烦地道:“你知道我是疯子,还找我做法事……既然你情我愿,我怎么做你怎么看就是了,哪来这么多屁事!”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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