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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城之半生浮图-分卷阅读49

上,隔了十来米的距离,我假装垂眸不去看。等那只花熊猫完全不动时,他才走过来,出口语气生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我偏头看了看他,这时心绪已经平复,倒不会因为他口气不好而生气。轻点了下头就站直了身,与他并肩而行,隔了会他问:“刚才疯子是往这方向跑的吗?”知道他是在没话找话,也可以说是给彼此台阶下,并没拿乔,顺坡而下轻嗯了句。
“你......算了。”
知道他想问什么,刚才我那突然间爆发的火估计让他琢磨不透,也无心多解释,所以就没吱声。他似也没了心情找话题,于是气氛变得尴尬,但没有人试图开口。直到一滴水落进我后领,带来一股凉意时,听到陆续在说:“呀,真下雨了。”
之前三疯子提醒我们今夜要下雨,并没意识到这是件严重的事,可当转眼之间我与陆续都被淋成落汤鸡时,什么火药味、余气的,都灭得一干二净,只剩冰凉与苦笑。
哪里会想到眨眼之间就变成磅礴大雨了,我们想找个避雨的地方都来不及,也找不到。再繁密的树丛,都遮不住犹如倾泻下来的雨水,紧随着是寒冷透进皮肤,别说我们了,就连那头狼都冷到簌簌发抖,可却依然紧跟着。
无语又无奈,若乘着此时能摆脱它,即使遭这罪也值了,至少可免去隐患,但偏偏它在如此恶劣环境下还“不离不弃”。

87.自作多情
陆续想学之前挖树洞躲雨,可是沿路过来,最粗的树就只有一个人身体那般粗,凿进去也不是空心的,显然这山上的树林与我们来时路上的不是同一种科类。由于湿滑,使得脚下行进越加艰难,几次滑倒幸而他在旁拉了一把,到后来,他就紧紧牵着我的手不放了。
后来常常回想这刻,脸上总能漾起笑容。风雨同舟,说得就是此刻的情境吧。
当迷茫的视线里终于看到山岩时,心上一喜,有山岩就代表可能找到避雨的山洞,这时候哪怕就是寸尺之地都是好的。山洞是没找到,寸尺之地却真的发现了,在沿着山石而走过约五十米后,看到一处岩石向内凹进一米不到的空地,石下还是干的,想也没想就钻进了里面。
一平方米不到的空间,要容下两个人实在是勉强,这时候也顾不上避嫌了,我与陆续就紧靠在一起,缩成一团。头狼见没地方可供它钻入,只得朝旁边走了几步,缩在有倾斜度的山岩下。
总算不用再淋雨了,但身体却受不住这层层涌来的寒意,当手脚都冻到麻木时,脑中胡思乱想起刚才陆续说得“失温”这回事,这么下去,我们俩估计就要走上失温这条路了。
刚这么想时,突然肩背就被环住,整个人被拉进了陆续怀中,他呼着寒气抵在我耳畔低语:“小九,我不是想占你便宜,是你抖得跟筛子一样了。两个人靠近一些,能够互相取暖。”我想张口说什么,可不光嘴唇发颤,连牙齿都在打架,一个字都没吐出来,僵硬的身体也任由了他给圈在怀中,明明早已麻木,却似乎真的从他那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雨一点都没有要停止的意思,风向却在改变,原本我们躲避的位置挡风又遮雨,风向一改,全往脸上和身上扑打而来,瞬间就浇灭了刚起的那丝温暖。我茫然抬头,钝钝地想:总不至于被冻死在这鬼地方吧。刚翻过这思绪,就觉身旁陆续在挪动位置,慢慢将后背露在外,顿时风雨打进来的就少了。
漆黑的夜,没有灯火,完全看不清他的样子,只听到他用调侃的语气说:“为女人遮风挡雨这种活,通常都是男人来做的。”
眼睛骤然间发酸,似有什么要涌出,我睁大了眼凝看着他的轮廓。认识他这么多天,所有的时候都没有比现在这刻,觉得他是那么的英俊无比,哪怕看不清他的容貌。
我一点一点地将头轻轻埋在了他的肩膀上,握紧到僵硬的拳从他腰间穿过,绕到他身后,然后十指交叉,紧紧的,抱住他。耳畔听到疑似温柔的语声:“小九,别哭呀,我们不会死的。”
想说我没有哭,也不是怕死,就是突然想这般抱着他,然后埋在他肩上而已。可是不知是雨打在我额头滚落而下,漫进了眼底,还是因为别的,眼眶就那么湿了。
长久的停顿在某处阴郁之地,以为这个世界就这般了,也许再不会有改变,却在突然之间有个人以横冲直撞之势破入了生命。原本的一层不变,渐渐起了波澜,而当温暖的怀抱以及温柔的话语围拢而来时,就如那句话所言:久旱逢甘霖。是那么迫切地想要吸收这甘露的滋味。
陆续的声音还在丝丝屡屡钻进耳膜:“我与梁哥沟通过了,这个团伙应该是还没发觉我们的支援大队在逼近,他们是起了内讧,具体什么情况,梁哥与疯子也没偷听到,总之听起来事情挺大的。推断支援应该就这两天能到了,到时可将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所以我们只要再多坚持两天就行,你那朋友一定会没事的。疯子带着梁哥出山,与我们的支援队伍碰上的可能性很大,他会指明具体方位,并讲述你我的情况,所以别怕啊。小九?你不能睡,快应我一声。”
他的声音温软磁性,原本听着真有些意识模糊了,但被他又推又摇的立即就醒神过来,闷闷地回:“没睡呢,你好吵。”数秒沉默之后,我又问:“怎么不说话了?”
“你不是嫌我吵吗?”
我默了下,舔了下唇说:“什么时候你这么听话了?”只听他嘿嘿傻笑了两声,引得肩膀震动,我埋在那的脸上也忍不住牵起笑容。
隔了片刻,我找话问他:“你怎么确定疯子能带梁哥出去呢?这么大的风雨,他们应该也不会比我们好到哪去吧,梁哥受伤了,他能撑得下去吗?”
“问题不会太大,疯子之前就在这山中呆了几天,地形比我们要熟悉,而且他早看出夜间有雨,所以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找到避雨处。哪里像我们,跟无头苍蝇似的。”
这形容颇令人无语的,不过想想刚才我们盲目而行,确实如此。
“这雨得下到什么时候才能停呢?”我偏转头侧靠在他肩上轻声问,他说话的气息就在脸旁:“不知道,我修过各种科目,就是没修过气象学。”带了点懊恼的语气,令我很是忍禁不俊。
发现其实真离得近还是能看清他的,尤其那双黑亮的眸子,犹记得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眼睛特别黑特别亮,这时候即使落难,眸上也没蒙尘。能看到其中波光,自然知道他也在看我,感受着那近在咫尺的气息,心突然跳的厉害,可他下一句话却让我如坠冰窖:“以前冬冬也老喜欢这样靠着我肩膀说话。”
我整个身体都僵了,听他好似呢喃般地说:“她总说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没有感情,不懂体谅她,对她也不温柔。”
不温柔吗?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对我轻语“别怕”的男人,温柔到能将人溺死呢?这不是他第一次对我说别怕了,前一次在树洞中,洞外蛇虫爬过,折磨着心神,他在我掌间写着那两字,其实他不比我少害怕一分。就如此刻,他内心深处也在恐惧,所以前一刻还能条理清楚地跟我说着关于他和梁哥商量的细节,下一刻心思就偏转到了他女友那。
是的,在生死攸关时,他在想那个叫冬冬的女孩。也或者,他抱着我时,将我,当成了她.....
嘴角原本牵扬的笑弧,变成了苦涩,没有松开环住他的手,这样的环境,不光是我需要慰籍,他也要吧。只听他说:“小九,别睡,听我讲故事。”
我轻嗯了一声,他就讲了起来:“小时候啊,大家都喊我泥猴子,因为我整天滚得全身都是泥,又天不怕地不怕,一帮小伙伴被我挨个揍过来,后来就尊我为老大。等大一点时,又有人骂我是野猴子,说我老是野在外面不知道家门位置。再到成年后,认识了冬冬,她说我是石猴子,没有人类的感情。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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