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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城之半生浮图-分卷阅读157

局给破开,这个人非常关键。往深层次里想,陆续身上刻了陆父字迹的金属片藏在羊皮图中,这个埋图之人必然与陆父走得很近才能拥有这东西吧。
但陆续沉默良久后的回答却是:“没有。所有可能知道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他讲这话时的面色是肃穆的,口气是冷硬的,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刚才那番推测询问其实是在探知他隐私。能藏下金属片这样绝密的东西,除去陆父身边最亲的人还能有谁?那可是连陆续这个儿子都不知道的。
所以,是他的母亲?似乎从未听他提及过自己母亲,就是这一干事涉及他父亲恩怨情仇,也没提过他母亲半字。刚才他说可能知道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意思是......
我不想再深思下去,只觉心头涌起一股涩意,为身旁这个男人感到心疼。父亲含冤入狱,为证清白,甘愿以死明示。这一年,陆续多大我不知道,只知道他还未来得及长大就遭受如此沉痛的打击,假若家母在旁还能有照料与牵挂,但却连母亲也不在。
心底重重叹息,他太苦了。以为自己所经历的是人世之最残忍和邪恶的遭遇,却原来还有人比我更悲苦,我还有聿哥如天神一般走到面前,使我获得救赎,那他呢?谁在那时候能拉他一把?
顿然有些明白他为何将梁哥与疯子看得如此重,因为孤独。这滋味我亲身体味过,一个人真的是太孤独了,在有两人走入自己世界成为朋友,一起出生入死探险,谈得上过命交情时,他焉能不珍惜这两份兄弟情?所以当梁哥揭开自己秘密的那刻,犹如在挖他的心。
比起他来,我真的算是幸运了,聿哥虽然性情看似凉薄,但却以他的方式将我保护的滴水不漏,是我人生道路上的良师。再回过去想,我对梁哥的厌恶反而轻了些,虽然此刻他可恶的揭开了现实的外衣,露了他背后本来目的,但我知道陆续不是傻子,他对人的防备心与我相当,同样很重。
假如他真的把梁哥当成兄弟了,那么对方必然也是以城待之,否则不可能骗得过他眼。之前在秦岭,梁哥救陆续的命,必然曾遭遇极度凶险的境况,光就这一点,我得感谢他。
否则焉能有我与陆续在后来的相遇?
黑竹沟那时,还会因为感情朦胧不定,可以做到转过身相忘于江湖;而此刻,我再无法坦然地说放就放,就连韩冬灵有一点讽刺与讥诮,都能如刺猬一般把刺给丢回去。爱这一字,一旦成型,就意味着心迷失,再难从泥潭拔脚。最主要的,是我甘愿就此深陷,因为这个人值得。
胡思乱想间,也没留意到身旁的人似也在怔忡发呆,直到一声惊呼传来,我惊回神,下意识朝着声源处看。但见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人仰马翻的,且惊叫连连,其中尤属韩冬灵的尖叫声最大,不对,她不是尖叫,是在嘶声而喊。
我去拉陆续,“走,过去看看。”但见他的身形疾掠出去,却不是朝那处,而是向着偏角里。无暇想他为何反其道而行,本能地追随他身影而去。有时候往往一念之差就错失很多,我不想犯这种错误。只见陆续飞奔而向一座山石,到近处时纵身而跳,一把捞到了什么在手上。
与此同时,我耳朵听到了异动,本能的判断来自那块山石背后。一个箭步转向,从底下绕过去,抬头就看到昏暗的山石顶端有道黑影正在飞速掠动,是人?居然速度快到在这嶙峋的竖石之间如履平地,因为山石背面格挡了光线,所以无法看清,只能辨认身形瘦小。
但觉眼前一闪,又有一道人影出现,定睛而看,发现竟是陆续!他也爬上了石头苦追那人,我本还想多观察会,如此只好从底攀爬而上,尾随陆续身后。有打小爬树的底子,在山石之间行进还算灵活,可我发现与陆续相比差得甚远。
他就真像只猴子一样轻灵的跳跃,与我的距离越拉越远。我急的不行,只能勉力跟着,到后来离开光线处远了,想要看清越加困难。幸亏我的耳朵灵敏,可从声音来辨别方位。
听着前方动静越来越远,我想开口唤陆续别追了,此人定匿藏在旁多时,就怕来个诱敌深入,故意引陆续去追的。刚要提起嗓子,黑暗中先响起了陆续的沉吼:“晚晚,不要跑了,我知道是你!”不知道最后这句,有没有给大家丢下一个炸弹呢?你们猜到了吗?写到这里,我用四个字来总结:溯本归源。是到了解开最初谜题的时候了。

184.局
在陆续的一声沉吼之后,世界仿佛安静了,没了奔窜于山石之间的碰撞声,也没了凌乱的碎石滚落声,只剩自己的呼吸喘气。
短暂的怔愣后,我开始前行,侧转了耳凝神细听前方动静,隐约看到黑暗中有暗影,从身形辨别应该是陆续。没有犹豫上到跟前,一靠近就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暗松了口气。
看不见他神色,也能从他呼吸急促感应到情绪不稳定,凝目向四下看了看。人不再行进而静止下来,若隔得远的话,我不可能听得见对方呼吸的,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人在哪个方位。
忽然想到自己是有照明工具,拉开外套拉链,从内兜里掏出那两颗绿光球珠。幽光虽暗,但足以能照身周范围,先前我就有发现到了,这两颗球珠越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地方,会变得越来越亮,就好像把空间内的黑给一点点吞灭一般。
在幽光逐层亮起时,隐约看到前方隔了两座竖石的位置,有个人背对着这边。
没忘记刚才陆续那声吼里的称呼,“晚晚”两字于别人而言可能不熟悉,但于我却特殊,因为我与陆续最初的最初,算作是交集的就是他在短信里回过来一句:晚晚,以后不要再发短信了,好吗?就是这么一句带着些恳求语气的话,打破了我与他为期两年每月底发祝福短信给他,然后他回“好”字的这个常规。
晚晚,向晚......这是我脑中对这称呼的注释。不知道陆续这边是如何定义的,所以我还是开口询问:“她是谁?”陆续没有回应,只是目光不眨地死死盯着那背影,我又问:“向晚不是死了吗?”临死前我还见过一面,甚至她死后还是我给安葬的,墓地是她事先买好的,在临死之前将嘱托都写在了纸上,据我当时观察,认为那是她很早就写下的,因为最后那弥留一刻,她根本就聊无生气。
起死回生?不可能。亲眼看着人送进火葬场,然后再拿了骨灰和照片到墓地,一个埋在地下,一个贴在墓碑上,这些事都是我亲手做的,也是我做那份特殊工作之后,唯一一次心生怜悯与伤感。
所以,不是起死回生,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陆续认错了人喊错了名字;二是叫晚晚的不止向晚一个。想到这处,发现自己居然在这种情形之下还能够理智分析各种可能,没有因为一声“晚晚”而乱了阵脚。看来跟着他久了,遇事处变不惊也学来了不少。
但我没想到的是,分析的两种可能都是错误的,存在第三种可能,也是真正的答案。
沉默良久之后,只听陆续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问:“晚晚,你都不愿意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吗?”
足足隔了一分多钟,前方黑影处传来粗嘎的嗓音:“阿续,别来无恙。”
他们果然认识,而且这个声音听起来虽然难听,但还能辨别出是女的。陆续这边一动,那边就低斥出声了:“你别过来!”陆续顿住,问:“为什么?”
“为什么?”她反问回了一句,转而用无比愤慨的语调质问:“你还来问我为什么?韩建成与何建国这两个害死你父亲的凶手就在你面前,你为什么不报仇?”
陆续默了两秒,幽声问:“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
虽是疑问句,但我听来却觉他已肯定。那女人不理他,仰头笑了声,带着凄凉意味,“你不报仇是怕手上沾血腥吧,我不怕,这仇我替你报了。”
我心中一震,直觉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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