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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一只小狼崽-分卷阅读94

起下楼。尽管是个小伙子,说起来还比贺邵承大一岁,但贺邵承把么儿抱起来的时候,却觉得轻极了,轻得他都有些不安。
  还好现在水退了,电来了,他们家的电三轮可以直接用。贺邵承抱着么儿上了后座,两边的挡板都竖了起来,让他直接躺在自己的怀里。曾姥爷则开了车灯,转了转把手,把三轮开出了家门。
  陆云泽还很痛苦,持续的高热让他都有些痉挛了。
  他紧皱着眉,半躺在贺邵承的怀里,电三轮的每一下颠簸都让他控制不住地干呕。也好在之前没吃什么东西,否则此时肯定已经呕得一身狼藉了。曾姥爷也焦急如焚,一边在黑暗的路上开车,一边忍不住的扭头看一眼外孙。他真的是忘了,大灾之后总有大疫,外孙之前又在外面帮忙干了那么久的志愿者……天天赤着胳膊和腿在脏水里泡着……
  “姥爷……么儿,到底是怎么了?”贺邵承的面孔也死死的板起了,尽管他还表现的很冷静,但漆黑的眼眸里却已经有了惊慌。他和么儿在一起也快一年了,什么时候见过对方这样生病呢?他的么儿明明很健康,很活泼,每天都能吃能睡,每天都笑着两个小酒窝……
  可现在,陆云泽却烧得满面通红,在他怀里痛苦低吟。
  “唉!都是那场水!”曾姥爷拐了个弯,再过一会儿就能到平县第一人民医院了。他心里也着急啊,以前的时候,打摆子可是会死人的!
  贺邵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陆云泽还在他怀里低哼呢,脸颊也好,身体也好,都烧得滚烫滚烫的,那温度让他都有些心惊。曾姥爷也不敢耽搁,继续把车开到了医院唯一亮着灯的急诊部:“肯定是被带着病的虫子给咬了!”
  三轮车停在了医院门口,贺邵承立刻抱着陆云泽下了车,先曾姥爷一步进了医院。
  急诊的医生护士见来了个情况不对的病人,赶忙就推着推床跑了过来。
  陆云泽被贺邵承放到了推床上,曾姥爷这会儿也匆匆进来了,只见医生在拉着小贺问病人病史情况呢。贺邵承虽然焦急,但也知道此时必须冷静,沉着嗓音和医生诉说情况:“大约四十分钟之前,他开始浑身发冷,手脚都发冰,持续了二十分钟后又开始发热……”
  医生护士对视了一眼,心里大致有了个诊断:“可能是疟疾。”
  “果然是打摆子!”曾姥爷也急得团团转,都要拉着医生的手去求对方了,“医生啊,这打摆子有药好治吗?老头子我……我就这么一个外孙……”
  贺邵承的呼吸也顿住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发烧,曾姥爷肯定不必这样着急;但从对方说出“打摆子”这三个字之后,老头就急得满头冒汗,眼睛里都要有眼泪出来了。他知道有个病叫疟疾,但毕竟没有接触过,也没有在书本上读过关于这个病的资料,实在是不知道情况如何。然而医生们却还比较冷静,安抚了一下这位急得要哭了的老人家。
  “有,有。这几天得了疟疾送过来的病人特别多,吃点氯喹好得很快。别担心,小伙子现在还烧着是吧?我们这边先给他验个血,确诊了之后再补点液。来,我写个单子,你们家属去把费用交一下。”
  得了这句话,曾老头才像是吃了定心丸,不那么着急了。
  贺邵承也是终于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把胸口那一口浊气吐出:“好的,谢谢医生……我去缴费。”
  “等一下,我这边单子还没开呢。”
  医生进了办公室,开始低头书写病历本和检查单,药物单,全部签字后才给了贺邵承。曾姥爷出门时还忘了带钱了,好在贺邵承顺手拿了两百块在身上,这才没发生要回家拿钱的窘况。大半夜的,医院急诊人也不少,贺邵承缴费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个同样家人得了疟疾,正在窗口缴费的妇女。连值班负责收钱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感慨——“这几天,来的全是疟疾哦。”
  “和水灾有关系吗?”贺邵承抬眸问了一句。
  “那当然,疟疾就是疟原虫到人身体里去了,每次有水灾都特别容易发。而且现在又是夏天,又湿又潮,蚊虫卵不就拼了命的冒出来了吗?”工作人员敲好了章,把东西给了他,“这几天小伙子注意,别被叮了。你拿着单子,先带着病人去抽血台那边抽血,化验出结果了再去找医生。”
  “好,谢谢。”贺邵承抿着唇,拿起单子又匆匆地跑了回去。
  陆云泽烧得很厉害,护士给他量了个体温,已经三十九度了,到四十度大脑都会有危险。因此尽管还没开始上退烧的药物,但她已经从冰箱里拿了个冰袋出来,敷在了患者的额头上进行物理降温。陆云泽现在也起不来,所以也没去抽血台,护士直接在床边给他抽的血。碘酒擦拭了胳膊,细细的银针插入了那被拍得泛红的手臂中,尽管知道这是必须进行的事情,但贺邵承还是恨不得由自己来替代么儿受这份苦了。
  他的么儿……那么娇贵怕疼,夏天晒了晒都能疼得皱眉,现在打了针,肯定更受不了吧。
  但其实,扎胳膊肘和扎手指完全不是一个疼度,恍惚之间的陆云泽却根本感觉不到胳膊上这么细的针进来。
  疟疾的检查也很简单,做个血涂片看一下有没有疟原虫就行,只是顺道再查个血象,免得看不到疟原虫。医生在显微镜里一看,瞧见了,这就出了检查结果单,在底下写了诊断。接着又由贺邵承把检查结果送到之前的急诊医生手里。
  医生点了点头,这才给开了治疗疟疾的氯喹。
  贺邵承匆匆的去缴费,再把前后的单子一起给药房,领了药之后去护士站,看着护士把点滴配好,走到床边来给么儿的手挂上。
  曾姥爷在一旁,不断的抚摸着外孙另一只手。
  在他小的时候,打摆子死人是很常见的事情,有的时候听说整个村都感染了,一趟能死十来个呢!也还好现在医学发展了,否则要是外孙真的出了事,他这个老头子……活下还有什么意思呢?
  陆云泽的手因为发烧,泛着微微的红。不过因为很瘦的缘故,皮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很容易的就插了针进去。但是这次的护士技术不大好,_0_cha_0_jin去之后还别了一下,让陆云泽疼得呜咽了一声。贺邵承紧张地去哄么儿,生怕陆云泽的手乱动了,把针头给弄掉了下来。护士也有办法,又回去拿了个空掉的药盒子,放在患者的手心,接着再用胶布绕着贴上,保证患者怎么动胳膊,手的姿势都不会变。
  “挂完之后来喊我拔针。”护士收拾了一下,嘱咐了一句,“要喝水就去前台取,那里有杯子。”
  “好,好的。”曾姥爷点头,“谢谢啊。”
  他擦了擦一头急出来的汗水,终于在床边找了个凳子坐下来了。
  整个观察室里,这样躺着挂水的人还不少呢。
  贺邵承也坐了下来,但是始终都在么儿身边,垂着眸安静又认真的陪着他。
  冰冷的液体顺着血管淌入体内,额头上又敷着冰袋,那股让他头疼的燥热终于散去了一点。陆云泽也不那么痛苦了,终于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会儿。他感觉到自己挂着点滴的手很冷,又轻轻的哼哼了两声。曾姥爷已经在边上低着头打瞌睡了,但贺邵承却是立刻弯腰凑了过来,贴在陆云泽的唇边,仔细地听着他说的话。
  “么儿,怎么了?”
  “手冷……”虽然之前都在痛苦的昏睡,但他也知道自己被带来了医院,挂了药水。生理盐水估计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整瓶都很寒,现在顺着血管流淌到身体里,他的手便完全冷了,在七月份的晚上都觉得冰凉冰凉的。
  冷得……都有些疼了。
  贺邵承便轻轻地抱住了么儿的那只手,用自己的掌心给他焐。
  一大瓶生理盐水一点一滴的进入体内,挂完一瓶之后还有第二瓶。陆云泽自己中途勉强醒了一会儿,睁着眼睛看着身边眼眶下面都泛起青黑的贺邵承,不禁抿起了唇。
  “你今晚没洗脸。”他的嗓音很轻,因为曾姥爷已经在边上坐着睡着了,“擦一擦眼角,有脏东西。”
  贺邵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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