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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晚照残-分卷阅读3

,那样的信任,那样的深情,怎会料到今日?

“你又可还记得,当日你如何答得么?”凤遥夕听见自己这么问,但却不曾听到他的回答,但她知道,他是记得的。

祁恒煦确实是记得的,只是此情此景,再重复昔日的回答未免太过讽刺,讽刺到他再也说不出口,说不出那句曾经脱口而出便是十分真心的话。

曾经,他答:‘我问不了。’

‘为何?’一双凤目瞪向他。

他道:‘我的心早不在自己这边,它早就背叛了我这个主人,在我还没察觉时,就投诚去了你那儿,头也不回……’

“祁朝立国后你明里暗里便对凤族遗臣有所防备,所以我叫他们让出军权不涉要职,可你却总还是放不下心,恒煦,你可知我曾经很是迷惑,很是不解?究竟为何你对别的降臣都还算宽容,怎么偏偏容不下凤国呢?直到,你所信的那些‘罪证’一一浮上我才明白,别的王室早已不剩什么能主事的人,一些‘棋子’你自能容得。可凤国……”涩意止不住涌上,“你始终容不下的,不是那些你口中的逆臣。” 闭上眼终未能挡住滚烫的泪水溢出眼眶,满心悲苦终是难以抑制。

“恒煦,你容不下的……是我。”

“不,不……”本能的想反驳,却似当不起那一句话,不堪对上那双涌出泪水晶莹夺人的凤目,祁恒煦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为何他突然觉得在这祭奠他祁朝开国,护佑他祁氏千秋万代的云台上,被审问的不是背叛了的皇后,而是自己,祁朝的开国君主?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轻轻吟完,凤遥夕声一转竟是决绝无比,“祁恒煦,你我缘尽了。”

不待他反应,猛然后仰,身轻若雁,便从云台上跃下,跳下那千屻峭壁万丈深渊。

“遥夕!!”

他疯狂地纵身扑去,可惜纵使轻功再快亦只险险抓到那红纱做的衣袂,望着垂于台下悬于千屻峭壁上的人,要失去什么恐惧如奔腾江水般涌出。

“遥夕,把手给我。”他将手伸向她,满是恳切,“我们重新开始,我答应你一切既往不咎。”终于舍弃了尊贵的自称却换不来对方的动容。

“既往不咎?”悬崖狂风瞬间吹干了适才流下淌在脸上的泪水,凤遥夕缓缓摇了摇头,“祁恒煦我没什么要求你原谅的,只是希望你从此安心,天下已定休要妄添杀戮。”

“好好我答应你。”祁恒煦急忙点头作保,纱绣毕竟淡薄脆弱几句话间便有些裂开的痕迹,使这开国帝王的额头不自觉冒出汗来,“遥夕,把手给我,等会儿我们再慢慢说,好么?”那语气几乎是轻哄着一般,“真的,你说什么…我都听。”

凤遥夕闻言直直望向他,那狂乱无比的眼神,那小心翼翼说话的神情原来今生还有幸一见,原来他心中仍有他们的情谊……

终于另一只如玉素手缓缓伸向自己,祁恒煦忙伸手去牵,凤遥夕却是径自拽上被他拉住的鲜红衣袂,似调皮般朝他眨眨眼:“我还有一愿。”猛然一撕,红纱‘嘶’的裂开的声音,望入那倏然放大的褐眸,她幽幽一笑:“愿来生,你我休要再见……”

“遥夕!!”

手还分明还握着那一片血般的红纱,那一抹笑决绝而哀恸分明还在眼前,佳人却已疾速往下坠去,转瞬消失在千屻峭壁茫茫烟云间……

坠下的人只觉意识一丝丝消散开,他说想重新开始,他说过往一切既往不咎,真可惜,唇角缓缓勾起,她却不能。

若有来生,只愿不生帝王家,平凡一生……

重生

母后这世上是否真有鬼神?

夕儿是又如何,否又怎样呢?

母后的意思是?

其实是否有鬼神并不重要,人生终究是自己的,路自挑自走,自种因自得果……夕儿,母后望你一生顺遂,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_0_ba_0_jiu,因此你要记住,人生不忧有愧不惧有错不怕有悔,只需你觉得这斑斓世界五彩红尘未白来一趟便可,因为人生仅止一回罢了。

哎,可有些书上不是说有人死后重生的么?

傻孩子,纵有鬼神,纵有轮回,来世的你也绝非今生的你了……

………………

…………………………

奇怪好端端怎想起那么久,那么久前的事呢?

“小姐,你醒醒啊,呜呜…醒醒啊……”

“表小姐,表小姐……”

被不断地呼唤拉回一丝神智,凤遥夕在梦中蹙眉,怎么回事,头怎么那般痛仿佛要裂开一般?

不对,她怎还会觉得痛?她不是,不是应该已经粉身碎骨了么?

莫非大难不死?抑或为人所救?

“夫…夫人,不好了,不不…不好了!!”颤抖的音中带着恐惧惊惶。

“怎么了?”

柔和的声响起,凤遥夕迷茫间觉得有人用温热的帕子擦拭着自己滚烫的额头。

“夫人,贵府表小姐得的…得的恐怕恐怕是…是……是瘟疫!!”

“啊!!”

此言出立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叫喊声,夹杂着无尽的厌鄙恐惧,就连额头上软软的触觉也霎时一僵,帕子一抖顺着额头滑落了下去,衣衫抖动的声昭示着那位夫人仓皇的后退。

“夫人,这可怎么得了?”有个略带几分苍老的女音颤颤问道。

“素月,素月她怎么会……”柔和的音也难掩焦虑恐慌。

“听说渭河水灾的缘故许多灾民涌到了城外,这些日子已陆续得了病被下令送到城外乱石岗那儿隔离了。表小姐,前不久出门上香时好心给了几个小叫花子铜钱,怕便是那时……”

“这…这可怎么是好?”

那夫人似已急出泪来。

“娘,月儿妹妹好些了么?”娇柔如黄鹂般的嗓音伴着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盈儿!?”那夫人万分失态地吼道:“立刻给我出去!!”

“娘?”惊讶,不解。

“出去!!”

“夫人,老夫建议,还是立即把表小姐送往城外隔离为好。”

“什么隔离?”

先前那娇音又响起茫然而无知,似乎有人边拉她,边解释了些什么,接着是丫鬟被推倒的声,混乱的叫声,哭声,以及那少女的恳求声:“娘,那不是等于要月儿妹妹自生自灭么?娘,盈儿求你,千万不能这样,呜……月儿妹妹会死的……你们别拉我,娘!!月儿妹妹……”

……接着,头越来越沉,又什么都入不得耳了,迷茫茫间,凤遥夕糊涂地闪过一念,什么瘟疫,她分明早得过一回了,人一生哪能得第二回呢?

********

遥夕,遥夕……

谁,谁在梦里不断唤着,是那人吗?

不会,凤遥夕你怎忘了,你已与他……恩断义绝了。

可是啊,可是,为何曾经那些纷扰却在耳畔缠绕不去?

请你留下,相信孤王亦相信你自己更不要怀疑我们的情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纵使沧海桑田不变今日之心,海枯石烂不违今日之誓!

我若信自己便不会留,只是……第一次我愿信另一个人胜过自己,人都说聪明人难以聪明到底,煦,你千万莫让我失算了这最后一回!

是谁曾十指相扣,誓不负今日之言?

我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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