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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残王-分卷阅读42

疾的人做皇帝,丞相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若能一直残下去最好,等将来新帝登基,自有他容身之处。可他这人想来你也早有耳闻,在他未残以前,八位皇子里他可是最出风头的一个,皇帝常夸他有经世治国之才,甚至有心立他为太子。如今骤然成了个废人,如果他不甘心,生了造反之心怎么办?你好好盯着他,若他有任何异动,必须及时告诉丞相。只有如此,他才能平安,你也才能平安,整个奕王府才能平安!”
  陆愔儿垂眸不语,突然理解了邹临祈为什么不喜欢她,甚至于厌恶她,对她防备甚深。她一个从丞相府里出来的人,拿什么让他信任。
  他的怀疑是对的,现在,对于整个丞相府而言,她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细作。
  “我知道了。”她十分疲惫地闭了闭眼睛,说道:“我会负责监视奕王,伺机查看他的腿伤。”
  “我再提醒你一次,”香扇道:“你我都是丞相府的人,会过来奕王府实属被逼无奈。既然来了这里,就要好好替丞相做事。奕王是长得俊美,可你也不能被他迷惑住。但凡你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耽误了丞相大计,就别怪丞相心狠手辣了。”
  陆愔儿竭力绽开一个毫不作伪的笑:“这是什么话?他长得再好看,不也还是个残废吗?更何况自娶了我以来,他虽跟我躺在一张床上,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说不定那里还有毛病呢,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她话说得难听,香扇倒确实有些信她了,笑道:“这才对,你我都是身不由己陷在这里,最不能有的就是真心,你要时刻记住这点儿。”
  她转过身,看一眼桌上的假医案,说道:“以最快速度把医案誊抄一份给我。”
  该说的话说完,她浅浅施了一礼,退出屋子去了。
  房门被从外面合上,屋子里重新清静下来。桌上一盏孤灯,照着窗外残缺的半弦月。
  “对不起,”陆愔儿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轻若无声地低语:“我刚才所说都是被逼无奈,你不要怪我。”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若不是你,我这一生早就断送了。”


第39章 “旁人的字哪有王妃的读……
  今日开科取士, 从各地赶来的试子聚集于贡院前,等着前面那扇关乎他们命运的大门开启。
  青蝶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跑过来找到李轲,把东西塞进他手里, 气喘吁吁道:“这里面都是御寒的衣物,今年秋天冷得很, 你多带些, 千万别着了风寒, 耽误考试。”
  李轲无奈笑笑:“不是说了吗,东西我都备好了。你平时肯定忙得脚不沾地,哪还有时间给我做这些。”
  青蝶道:“有时间的, 你不要担心我。好好去考,千万要考好。”
  她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去庙里求的护身符,帮李轲挂在腰间衣带上:“这护身符我找_0_da_0_shi开过光,很灵的,定能保佑你考进三甲!”
  她送的护身符是块上好的翠玉,又得了所谓_0_da_0_shi的开光,定是花费不菲。李轲有些过意不去,说道:“怎么又为我乱花钱,你日子过得艰难, 该给自己存些私房钱才是。况我跟你说过了,我能考好, 你不要担心我,我用不着这些玩意儿。”
  “哎呀, 你就好生戴着吧。”青蝶佯做生气:“你戴着我才能安心啊。”
  李轲只好随她, 笑道:“你放心,我一定能考中,将来给你好日子过。”
  青蝶红了脸, 笑着低下头。
  很快时辰到了,试场的大门被官差推开。李轲告别了青蝶,随着人群走进考场。
  来参加秋考的试子很多,人群十分拥挤。跨进门槛的时候,后面有人推了李轲一把,他往前一个趔趄,撞到了一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李轲赶紧道歉,前面那人扭头看了他一眼,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对不起。”
  李轲又说一声,前面那人依旧没吱声,只拿后脑勺对着他。
  李轲清楚地看见那人脖子后生着一颗绿豆大小的痦子。
  青蝶送李轲进了考场,一直到他的背影不见了,这才转身准备离开。
  刚要走,余光处看见前方匆匆走过一个人。
  她抬头去看,发现那人极像王妃身边的侍女香扇。不知她是去做什么,穿过前面那条街后,鬼鬼祟祟地进了一条巷子里。
  青蝶跟着她过去。
  香扇绕了几条街,走进一家僻静的裁缝铺。丞相府里的小厮正在那等着她,她什么也没说,把陆愔儿誊抄好的医案从篮子里拿出来,交接给了那人。她又挑挑拣拣,装模作样买了几匹布放进篮子,离开了裁缝铺。
  青蝶在她后面回了府,趁无人注意,找到张斗,把刚才所见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张斗去给邹临祈换茶时顺嘴提了此事,告诉他香扇已把医案交到了丞相府的人手里。
  “可王妃不是已经发现医案是假的了吗?”张斗不解道:“她又为什么要把东西交出去?难道是觉得医案即使是假的,可也并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里面或许会夹杂有真东西?”
  邹临祈蓦地烦躁起来,把手里的兵书扔回桌上,说道:“去请王妃。”
  张斗忙答应着去了。少顷,带着陆愔儿过来。
  陆愔儿差不多已经知道邹临祈为什么要让她来。他的耳目何其之多,或许是已经知道香扇去送医案的事了。
  因为丞相逼迫,她不得不花了两天时间把医案誊抄完毕。誊写过程中,她改了其中不少细节,在原有基础上把邹临祈的伤情又夸大了些,任是哪一位大夫看了,都只能得出“陈年顽疾,不可疗愈”这八个字的结论。
  可邹临祈并不知道她都做了什么,只以为她在为丞相办事。
  邹临祈观察着她面上神色,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点儿虚伪的影子。可她的演技一向很好,每次在他面前的时候,她永远都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
  “听闻王妃这两天所用笔墨颇多,”他竭力压制着心口烦躁,口吻听起来还算平静:“不知都写了什么,可否拿来让为夫一看。”
  虽然他语气平缓,可“为夫”两个字还是吓得陆愔儿的心脏漏跳一拍。邹临祈此人生性阴冷,轻易不会说这种话,更何况他正面对的是一个他自以为会害他的人。他现在说的话越暧昧,她面临的危险就越多。
  “不过是在练字而已,”她紧张得厉害:“练得不好,都已撕了。”
  她的紧张落在邹临祈眼里变成了心虚。他冷笑一声,又问她:“王妃说过姜大夫给你的医案是假的,那依你来看,其中有多少是假。”
  陆愔儿照实道:“全本为假,无一处为真。”
  邹临祈眉心微动,眸中闪过疑惑。
  她知道全本为假,可还是把医案给了出去?
  “既然你觉得是假的,就快些还给姜大夫。”他说:“以后也别再去找他。你是本王的王妃,不是医馆里坐诊的大夫,学医有何用?”
  陆愔儿心下酸楚,两只透亮的眸子颤了颤。
  现在他对她肯定厌恶更深,深信不疑她就是丞相派来的细作。
  她并不怨他,若换了她自己,设身处地想一想,恐怕也是要怀疑的。他被人害得残了腿,一朝从峰顶跌落谷底。可即使这样还有人不肯放过他,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生怕他哪天东山再起。
  生存的环境这么恶劣,他的多疑本就是一件正常的事。
  偏她不能对他说实话,一旦暴露她的真实身份,她与母亲都将有一场泼天大祸。为了邹临祈的安危,她又必须与丞相府那边周旋,不能让他们看出来她是想治好他的。
  两边的人都在逼她,她陷在一个两难境地里,进退皆不自由。
  邹临祈没看出她在想什么,伸手从书案上的一摞书里随手挑了本出来,往她面前一推:“王妃既喜欢练字,不妨把此书誊抄一遍。”
  陆愔儿看了看,发现那是一沓极厚的手稿,几乎要有一块青砖那么厚。她要是整个誊抄一遍,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邹临祈语意轻便:“本王正愁过几天要把这些手稿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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