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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疯子,真沙雕-分卷阅读111

这一次你说什么姑奶奶都不会信。”
  “何必这般咄咄逼人?”青年头也没回,只是慢慢将笔端墨迹未干的狼毫放在笔架上,“落道友,你道心乱了。”
  落孤鹜将剑又逼近青年脖颈半寸,“少说这些没用的,姑奶奶有话问你。”
  玄铁重剑虽然沉重,却是巨剑藏锋,看似发钝的剑刃要是真想杀人,完全可以在眨眼间夺人性命。
  道士轻笑一声,视之无物,“道友请问。”
  “你是不是骗陛下花那么多民脂民膏给你建慎琼观?”
  “是。”
  落孤鹜被苏城毫不犹豫的确切说辞微微惊的_0_fa,但还是稳住心神问,“那姑奶奶再问你,你是不是用妖法让对你颇有微词的朝中大臣威胁的被迫辞官归隐?”
  “是又如何?”道士扬首,冷冰冰的嗓音对答如流,趁着落孤鹜心神微漾时抬手掐住站在他身后的少女下颔,忽然笑了出来。
  不过这笑也是冷的,寒彻骨。
  练装少女和锦袍道士,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原本是少女居于主位,道士居于次位,在这一刹却主次颠倒,好像一切尽在道士的掌握之中。
  可那重剑明明已经离他的脖颈不过微寸。
  “你少在这里嬉皮笑脸,”,缓过神来的落孤鹜挣开道士骨节分明的手,呼吸不经意间加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苏城,你究竟有没有收下戚国公的千两黄金为他们做事?!”
  这个问题道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良久,最后对这个一腔孤勇的刺客薄唇轻启,怡然答道,“是——也不是。”
  当年好歹有勇气管自己要万两黄金,如今却只要千两黄金就可以供人驱使。
  少女的手是抖的,剑也是抖的。
  “你_0_hun_0_dan。”她的声音也是颤抖的,“你明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帮他们做事?”
  落孤鹜从见面的时候就知道眼前人是怎样的家伙。
  他贪婪、自私、伪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时时刻刻不肯让自己吃半点亏,是落孤鹜最讨厌的那种人。
  如今又要加上千万条罪状,实在是罄竹难书。
  “戚国公?贫道收了他的钱,但效忠的不是他,”道士声音很低,似乎在自言自语,里面饱含着浓浓的怜悯与讽刺,“贫道效忠的是陛下。”
  檀香明明味道很淡,可此时却熏得落孤鹜头脑发晕,她扯住青年道士的头发后扯逼迫他看着自己。
  朴素的木簪子被扯下落在地上,青年的乌丝散乱的披在肩上,乱在颊边,平添一抹颜色。
  远在天边的蓬莱客被人突兀的拽入凡间般,他的眉心因为少女的无礼行为紧紧皱着。
  “胡说!你敢不敢摘下遮眼的白练,看着我再说一遍刚才的话?!”少女的声音似哭似笑,显然情绪十分激动了,“否则姑奶奶现在就砍了你的头!”
  到现在他还在说谎。
  他撒了无数的谎,又用无数的谎言填补上一次谎言的漏洞。
  道士将语气放缓,尽量不_0_ci_0_ji已经激动过分的少女,只是很快将手心附在眼上白练,淡淡道了句“疼。”
  血流如注,玄铁重剑玄如墨的色迹变得更深了,从上面滴落一滴一滴的血。
  血划过剑身,殷在地面上很快渗了下去。
  腥的血味很快淹没屋子里原有的檀香味道。
  落孤鹜瞳孔缩紧,手一抖,玄铁重剑就“啪嗒”一声落在地面。
  血的源头来自那捂着眼睛的修长玉手,从指缝中渗出来,像是要把青年浑身的血都流尽。
  青年的脸本来是白的,此时双颊遍布血痕,好似是流了血泪,将整张脸透的更为惨白。
  把手放下,蒙眼的白练已经被血浸透。
  他不可避免的向后倾倒,虚虚靠在身后的少女身上,用另一只干净的手向后缓缓摸索着少女的手勉强握住。
  本不红润的嘴唇此时更是色淡许多,上下唇轻轻碰着像是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只能吐出微弱的字节宽慰少女,“让道友见笑了。”
  京城的百姓都称这位新来的小道长有鹤姿,平日执一拂尘掐算,无不精准。
  只是可惜行事乖张难测,助人害人全凭心情,故而传言“不可说”。
  他的白袍此时被眼睛处流下的血沾染,好似白雪中开了腊梅,按理来说是极具意境的美,可落孤鹜此时没有什么欣赏的意思,只是扶住那快要倒下的身子,下意识急声道,“你少说话,快将心神凝住,切莫睡了过去。”
  “好,”鹤姿的道士此时气若游丝,勉强将手指动了动以示宽慰,同时另一只手拿出止血的药放在桌面 “你别急,过会贫道止了血就让你杀好不好?”
  见苏城双眼忽然血流不止,落孤鹜此时还哪里有杀人的心思?满腹心神都放在了苏城的眼睛上,“你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三年前,不,是前几天还是好好的。
  靠在少女身上的青年道士勉强将头偏过去,“你无需知道。”
  这语气与向来一人承担万千压力的落霞观观主语气极为相似,与当年为了救人丧命妖手的爹娘也很是相似,落孤鹜眼睛微红,“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心下意识告诉她,如果不深究此事立刻杀了苏城,自己会愧疚一辈子。
  “……与你无关。”
  青年声音冷冷的,但显然是气息不稳。
  在少女心神不宁的时候,他忽然用尽力气把她往远处一推,力气不大,却是可能扯到伤口冷汗直流,险些是摔在地上,多亏他那只满是血的手牢牢握住椅子把手。
  或许是青年道士此时的神色过为严肃,落孤鹜下意识往后退着,一直退到了那张檀木床,脚下被什么一绊顺势摔在软软的床榻上。
  少女低头,就看见绊倒自己的东西为何物。
  是一个盒子,被自己踹倒后正好被摔开,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金子,上面有戚国公府的标志。
  抬眼看向因为失血已经昏厥的青年,她又附身弯腰往床底看去,里面满是这样的盒子,干脆把它们一个一个掏出来,打开慢慢的数,正好是传言中的一千两,不多不少。
  青年道士还没有醒来,只是虚弱的半倚在木椅一角昏睡。
  落孤鹜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般走到昏迷不醒的苏城面前,拿起桌面上的止血粉,伸手要揭他眼上的白练给他抹药,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制止。
  “出去。”他警惕的察觉到少女动作后,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不可改变的决意,“落道友若是不想现在杀贫道,那就立刻捡起你的剑滚出去。”
  道士此时处处古怪,每一处都让落孤鹜想要深究下去。
  苏城越想让她杀他,落孤鹜越是不想动手。
  “那些钱你为什么不用?”
  “无可奉告。”
  “虽然不知道你的眼睛怎么回事,但你总需要人帮眼睛换药——”
  “贫道一人足矣。”道士语毕,就合拢袖子端坐在木椅上不发一言,脸对着少女的方向呈对峙之色。
  既然苏城软硬不吃,少女也只好无奈的捡起剑要走,忽然停下脚步,在那尚且新鲜的血处定睛不语。
  自己上午偷窥苏城时他这双眼睛还完好无恙,是什么让他此时眼带白练,流血不止?
  而且,为什么单单是“眼睛”?
  她想起了几日前小二跟她讲的那些个事迹。
  “这位不可说最值得一提的是那双黑如墨、灵如水的眼睛,就连皇帝都称这双眼睛集万千灵秀,只是可惜没几个人见过,见呢,也只能在他将眼睛半抬时窥见一半。”
  心思流转间落孤鹜想到一个最不切实际、也是可能性最大的猜测。脸上的神色先是呆愣,又是惊异,万般颜色在上,最后也猜不出少女此时的心境。
  她直视着那双如果摘下白练只会露出空洞的眼睛,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冷嘲,“你疯了不成?为了获得陛下的恩宠与支持,连一双眼睛都——”
  “落道友果然聪慧过人,”遮眼白练已经变为血练的道士打断落孤鹜的话,扶着书桌缓慢而踉跄起身,又缓慢的冲落孤鹜摊开满是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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