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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疾首辅冲喜-分卷阅读28

边的火树银花,恍若天河流淌。
  明琬坐在岸边的石凳上,刚好勉强与坐在轮椅中的闻致齐肩,琉璃灯就搁在她与闻致中间,像是一颗跳跃的心脏。
  路边有对小夫妻经过,女子大概走累了,娇嗔着说腿疼。年轻的丈夫温柔关切,二话不说,蹲身背起她就走。
  女子害羞地以袖遮面,不住轻声道:“有人看着呢!郎君快放我下来,羞死奴家了!”
  男子步履稳健,笑声爽朗,宠溺道:“怕什么?大晚上的,谁认识你我!”
  明琬频频回头看他们,眼中是无法抑制的艳羡。
  闻致知道,她和这世间千万的平凡女子一样,打心眼里渴望一份平淡温馨的爱情,也想有个男子在她疲倦之时能放下身段,背她走过一条长街……
  而这些,都是他做不到的。
  两人许久不言,各怀心思。
  明琬从油纸包中捻了两颗糖含在嘴里,石凳下垂着的脚尖并拢又开合,茜红的裙裾染着琉璃灯的暖光,在夜色中荡开一抹好看的弧度。
  闻致猜到她有话要说。
  果然,迟疑片刻,明琬忽然道:“世子有将相之才,文韬武略俱是头筹,既不能成为猛将,何不试着成为良相?”
  闻言,闻致眼中有光芒跳跃,转眼又归于平静。他道,“残疾之人,无法入朝为官。”
  “可是我觉得能让你站起来!为何不试一试呢?希望就像是一颗星火,看上去不起眼,但只要加点油,总能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说着说着,她的嗓音低了下来,“还是说,世子只是讨厌我而已。”
  闻致望着黛蓝泛光的池水,陷入良久的缄默。
  明琬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推着闻致走了一夜,马车上,她靠着车壁累极而眠。
  车轱辘一个咯噔,明琬头一歪,枕在了闻致的肩上。她没有惊醒,反倒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微张着唇瓣继续睡去。
  睡梦中一大片阴影笼罩,有人轻轻托住她的后颈,调整姿势。下一刻,有温热的风垂怜,如羽毛轻轻拂过她的唇瓣。
  她迷蒙睁眼,正好对上始作俑者近在咫尺的眼睛,幽黑隐忍,有着吸魂摄魄的深邃漂亮。


第25章 亲吻
  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醒来, 闻致的呼吸一顿。
  但仅是片刻,唇上微的温软离去,闻致平静地放开了她。
  明琬睡意全无, 脑子一片空白,已是混混沌沌分不清方才一幕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抿了抿唇,一颗心快要蹦出嗓子眼,脸上一阵又一阵地燥热……
  她望着闻致的侧颜, 期待他说些什么,哪怕是一个解释,但他只是扭过头望着车窗的方向, 侧颜清俊疏离, 仿佛方才的所作所为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长无尽头的静默中, 足以让所有鼓动的心绪平静下来。明琬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十分可笑, 像是庸人自扰、自作多情的傻瓜。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做了那种事后还如此淡定, 真是太过分了!
  她抬手覆在燥热的脸颊上,窘迫地垂下头, 猜想闻致大概会一辈子装聋作哑, 将这个偷吻埋藏在无尽的缄默之中。
  直到马车停了, 身边的闻致终于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我再试一次。”
  明琬茫然抬头。
  “我的腿, ”闻致依旧没有看她,只垂下眼,仿佛做出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般,轻而缓慢道, “我答应你,再试一次。”
  明琬一时百感交集,心脏仿佛置于风口浪尖, 不断重复着被抛起又跌落的过程。她抿了抿唇,似是愠怒又似是羞恼,用那双通透明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闻致冷硬完美的容颜,说:“虽然你能重整旗鼓我很开心,但你难道不知道,我此刻最想听的不是这个吗!”
  不待闻致反应,她泄愤似的在他肩上打了一拳,弯腰钻出了马车。
  她大概是真的挺介怀,那一拳打得还挺重,但闻致一声没吭。直到外头的小花提醒他到家了,闻致这才抬手覆在唇上压了压,回味那带着桂花糖香味的唇瓣。
  他知道,明琬并没有打算在宣平侯府长留,从嫁入侯府的那刻开始,她就随时做好了抽身离去的准备……
  而他,一开始也没打算接纳这个“心思不纯”的女人。可是方才,他大概是魔怔了,竟会情不自禁做出那种事来。
  闻致眼中蕴着风云变幻的情愫,甚至自暴自弃地想:她方才不该醒来,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两人各怀心思,谁也没再提及此事。
  得知明琬要给闻致诊治双腿,丁管事显得十分高兴,一会儿指挥侍婢端茶,一会儿命令小花送水,唯恐怠慢了小明大夫。
  最后还是闻致嫌人来人往碍事,冷着脸将不相干的人都请了出去,连小花都没能留下。
  明琬将自己这三个月来搜集的相关典籍资料全部手抄了一份,分门别类整理装订,足有厚厚的三大本。
  春寒料峭,闻致坐在温暖的炭盆边,随手拿起一本一目十行地扫视,问:“你何时准备的这些?”
  明琬诚实道:“从入府时。你真以为我是那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吗?”
  若非他之前的脾气实在太过糟糕,她早就能替他诊治了。
  明琬的字很端正娟秀,但绘图技巧却是糟糕得不行,上头临摹的人体穴位图经像是小孩子画的草图,简陋呆板,显得滑稽而又憨态可掬。
  他嘴角的弧度很淡,稍纵即逝,却让整张冰封的脸都温暖了起来。
  明琬大概也觉得自己的画技难登大雅之堂,一时难堪,夺过他手中的手抄本道:“我现在要初步检查一番你的身体,问你什么你要认真回答,碰你也不要躲,更不能像对待以前那些大夫般出手相揍,知道么?”
  闻致姑且算是默认。他没有解释,以前他动怒,是因为那些大夫给了他希望又亲口将他的双腿定下“死罪”,用怜悯的、看待阴沟臭虫般的眼神告诉他:“这腿治不好了,世子节哀。”
  他不需要解释,那些陈年流脓的伤疤没必要揭开给别人看,平白恶心人。
  “深呼吸,劲儿大点。”明琬半弯着腰站在他面前,示范地长长呼吸。
  闻致照做,他的呼吸匀长有力。
  “平日都是自己翻身、起身么?”
  “是。”
  “换衣呢?”
  “嗯。”
  “若是腿全然没有知觉,是很难做到这些的,脚趾能动么?”
  “一点。”
  “那,每日解手沐浴呢?”
  久久没有回应。
  明琬记录的笔一顿,侧首望去,看到了闻致眼底的疏冷和难堪。
  “最开始,他们会帮,后来我自己……”过了很久,他艰涩地吐出几个字,然后闭了嘴。
  那


第26章 弥补
  明琬没想到闻致竟然会直接闯进来。
  屋里灭了灯, 黑漆漆一片,她以一个婴儿的姿势,背对着镂花的半月门蜷缩榻上, 只听见屋内陆续传来一阵乒乓的声响,是闻致摸黑看不清路,轮椅磕上了桌椅案几。
  明琬的房间堆满了存放药罐器具的高矮柜、案几、木架, 不似暖阁中空旷宽敞, 他就这样一路磕磕碰碰地推行轮椅而来, 固执而强势地停在她的床边,目光锁定她蜷缩成小小一团的背影, 唤道:“明琬。”
  明琬望着黑暗中虚无的一点,最初的失望燎原过后, 心中只余一片灰烬。
  她真是难以理解,若是今日酉时, 他也能拿出现在这般披荆斩棘的决心归来, 他们又何至于走到如今这地步?
  “你起来, ”他嗓音低沉,“我们去把晚膳吃了。”
  他鲜少说“我们”。在此之前,他心中只有一个千疮百孔的自我, 从不接纳别人。
  明琬心无半点波澜, 只平静地闭上眼, 半边脸埋在枕头中倦怠道:“你自己吃吧,我要睡了。”
  身后,闻致沉默了很久, 黑夜像是黏腻的浆糊拉扯人的思绪。
  “今天,我去……”
  他大概是要解释,但不知顾忌什么, 说了四个字就抿紧了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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