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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疾首辅冲喜-分卷阅读54

雪。
  她轻轻抚去小含玉发髻上的雪粒,搓了搓她软糯的脸颊,温声道:“冷不冷呀?”
  “玉儿不冷。”明含玉也学着明琬的模样,小手热热的,搓了搓明琬的脸颊。
  一辆马车驶来,缓缓在街边停下。
  明琬见这马车停着不走,怕挡着别人的路,便牵起小含玉往旁边挪了挪,直到帘子被挑开,闻致的声音稳稳从车中传来:“今夜有雪,行走不便,我送你们。”
  明琬以为他受不了冷落早走了,猝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
  她转身一看,只见碎雪迷蒙,闻致裹着一袭鸦色的狐裘,乌发自耳后光滑垂下,面若霜雪,清冷如玉,仿佛与五年前那个孤寂的少年重合,惊艳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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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守候
  以前每次和闻致同乘马车, 明琬总喜欢扭头望着车外倒退的街景,闻致便嫌她像个小孩儿。
  但其实,她之所以喜欢望着车外, 并非是艳羡街边吃食玩物, 而是不知该如何面对闻致。他似乎永远是冷着脸, 皱着眉, 深沉冷冽的眼中充满了对尘世的厌倦和不耐,教人难以靠近。
  而今日, 当初能将她丢在路边弃之不顾的男人, 现在却平和地邀请她同乘一车。
  明琬牵着小含玉的手,就这样望着闻致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心中也像是飘着碎雪,茫茫然一片。
  不可否认,她有那么一瞬的动容。
  “张大夫!”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 惊破了明琬的思绪。
  她寻声望去,只见一辆简朴的马车驶来,车上帘子掀开, 露出了一张年轻美妇的容颜,朝明琬莞尔道:“方才瞧着就觉得眼熟,走近一看果然是张大夫!下大雪呢, 我正好要去凤山门取成衣料子,可顺道送你和令嫒回家,快上来,可别冻着了!”
  这年轻妇人是杭州六品同知夫人, 亦是明琬诊治过的病人,说话间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柔和,教人难以拒绝。
  周围归家的行人往来不绝, 闻致的马车太过抢眼,而这个小镇又太过狭小,明琬不想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风言风语,思忖须臾,终是朝同知夫人微微一笑,道:“如此,有劳白夫人了。”
  “明琬!”闻致急促唤她,眼里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但明琬还是抱着小含玉上了同知夫人的车。
  期间,小含玉一直拼命扭头望向闻致,黑漆漆的圆眼睛眨啊眨,附在明琬耳边小声道:“娘亲,爹爹好像很难过,我们为何不去他那儿呀?”
  明琬平静了许久的心仿佛被蛰了一下,她上车的步伐顿了顿,而后压低嗓子告诫含玉:“不可以乱叫人‘爹爹’,他会不高兴的。”
  出了街,马车迟缓了些许,明琬是听白府的护卫前来汇报,方知闻致的车一直跟在后头。
  白夫人并不知车中坐的何人,担心大雪天有贼人趁虚而入,便吩咐侍卫们谨慎些,又体贴地将明琬送到了家门口,这才安心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
  到家时天色晦暗,雪已如鹅毛飘飞,明琬抱着含玉推开院门,回身望去,只见竹径覆雪,一片冷雾苍茫,闻致的马车就停在路边三丈远的地方,车前两盏灯笼飘荡,镀亮了夜幕中飞散的雪色,孤寒无比。
  竹屋中已经燃好了炭盆,灶上煨着新鲜的鸡汤,见到明琬推门进来,憨厚朴实的苗大娘擦着手起身,长舒一口气道:“哎哟阿弥陀佛,张大夫可算回来了!雪这么大,我正打算让凤儿她爹拉着牛车去接您呢!”
  苗大娘是明琬的乡邻,有个十三岁的女儿,对岐黄之术颇有天赋,明琬便收了凤儿做药童,教她辨药行医之术。苗大娘心中感激,知道明琬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又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大夫,便时常来替她料理家务。
  “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烦您了。”明琬放下犯困的含玉,从钱袋中掏出些许碎银给苗大娘,“总是吃您的东西,我心中过意不去,这点小钱您收着!”
  苗大娘死活不肯收,忙不迭摆手道:“张大夫千万不要如此!万仁堂的大夫收徒都要交一大笔束脩费,您教凤儿行医两年却没收过一个子儿,过意不去的是我们才对!我和她爹都是粗人,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只能尽些本分替您打扫煮饭,若凤儿能得张大夫三分真传,将来在本地做个医婆,便是她莫大的造化了!”
  送走热情的苗大娘,明琬给小含玉盛了鸡汤饭,让小孩儿自个儿拿着木勺舀着吃,她则坐在案几后,借着油灯的昏光,每日例行将问诊的记录一一整理编订好,然后继续编撰未完的书籍。
  忙完后推窗起身,揉着酸痛的肩背一看,竹径深处依旧一点暖光隐现,像是一双温柔的眼注视着这边。
  闻致还没走?
  他到底想做什么?
  是保护、窥探,还是像五年前所说的那般,要伺机将她‘捉’回长安?
  风雪袭来,吹动案几上的纸张哗哗,直到小含玉被风呛得咳嗽一声,明琬才恍然回神,匆忙关拢窗扇。
  睡前小含玉一直闹着要听“爹爹”的故事,明琬绞尽脑汁哄了好一会儿,小祖宗才抱着布老虎进入梦乡。
  窗外风声呜咽,时不时传来雪块从檐上坠下的声音。明琬在油灯下坐了许久,终是起身披了斗篷,将剩余的鸡汤撇去浮油装入小瓦罐中,而后取了搁置在门口的那把青伞,提灯推门出去。
  才一个时辰,雪已经下得这样深了。
  明琬出了小院,刚踏上竹径,路边停着马车便察觉了动静,自行朝她驶来,缓缓停在她面前。
  那匹可怜的骏马,打着响鼻,身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更遑论那些寸步不离的侍卫了。
  车帘掀开,闻致一眨不眨地望着提灯而来的明琬,喉结明显动了动,眸中闪烁着灯火的光,似是期许。
  但明琬只是将青伞还给了他,道:“昨日,你的伞忘带走了。”
  闻致眼睛黯了黯,沉默了一会儿,方伸出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来,接过伞道:“你冒雪而来,只是为了说这个?”
  “还有这个,你趁热喝了吧。喝完就回去,别总是折腾自己,也折腾别人。”明琬将鸡汤从车窗处递进,通透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沉静。
  闻致皱起了眉头,森幽的凤眸像是要看透她的灵魂。
  他道:“明琬,你曾经不是这样的。”
  在很久以前,明琬看着他时眼睛里是有光的,温暖而张扬,全然不似此时这般……冷静得令人心中闷得慌。
  明琬将温热的瓦罐递到闻致手中,温声道:“你自己都说了,那是‘曾经’。”
  闻致眸中风云变幻,几乎执拗成魔,问她:“要怎样你才肯回来?”
  他现在的神情太像五年前了。明琬不愿直视,转身道:“没有谁会一直停在原处的,闻致。”
  风吹得提灯晃晃荡荡,身后,闻致的呼吸似乎在发抖,沉声压抑道:“明琬,我站起来了,一步一步走到了你面前,为何你还不肯回头?”
  诘问般的话语,令明琬身形一顿,回忆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挥之不去。
  明知道这话可能会激怒闻致,但明琬还是诚实地说出了口,轻轻道:“大概是从不回头的感觉,真的很恣意畅快。”
  就像当年的你一样。
  不用回头看,明琬也知道此刻的闻致该是怎样阴沉可怖的神情。
  昨天,章似白还在问她,闻致究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才让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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