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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疾首辅冲喜-分卷阅读70

真的做得出……
  “谁?!”屋内的闻致察觉到了动静,起身拉开门。
  凉风习过,空阶滴水,一朵粉霞似的海棠花从枝头无声坠落,零落成泥。
  姜令仪并未跑出太远,眼中全是水雾,肺腑中刀绞似的疼,几欲不能呼吸。她坐在抄手回廊的雕栏之上,半倾着身子咬住手背,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懦弱的哭声。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她如此汹涌地觉得,自己活着就是错误,活着便是恶心。
  她摆脱不掉……不过是个大夫,误救了一条毒蛇,然而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身后传来了平缓的脚步声,她猝然转身,看到了闻致清冷端正的面容。
  “你不必去找他。”闻致带着血丝的眸子淡漠锐利,像是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冷然道,“别的,我会想办法。”
  “为何?”姜令仪轻轻闭目,哽声道,“闻大人,用我换几条性命,不亏。”
  “此非买卖。我之所以如此决定,并非为你,而是为了明琬。”闻致站在那儿,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锋利屏障,直言不讳道,“她总是将朋友看得很重,我不想让她伤心。”
  说罢,他转身就走,惜字如金。
  “琬琬,闻大人,已经够了。”廊下,晨光熹微,姜令仪抬手一点点擦干脸上的水痕,许久长舒一口气,露出一个温柔的、带着泪意的笑来,“这两三个月,便算是我偷来的幸福,已经够了。”
  姜令仪很清楚,只要她还活着,李绪便一日不会放过她,不会放过她身边的人,总会想方设法逼她就范。
  既是如此,何不坦然面对?是福是祸,皆是她的命,不该连累别人。
  ……
  每日午后,都有货郎挑着糖果、麻花和风车等物从后巷中走过,手中两块铁皮叮叮当当地敲着,拉长嗓音吆喝。
  太医署那边派人送来了初刻的图经样本,有不少雕版刻印模糊粗糙,明琬便一一用朱砂圈起来,以便送回去让其重新雕刻校正。正忙着,小含玉迈着两条小短腿进门,拉着明琬往外头走,口中唤道:“娘亲,今日玉儿乖,买糖去好不好呀!”
  小含玉的确很乖,明琬忙的时候大半天顾不上照顾她,她便自己和自己玩儿,从不哭闹撒娇。
  货郎的叫卖声渐渐近了,明琬拗不过她,便道:“好啊,不过只能吃一包。若是牙坏了,当心疼得小含玉睡不着觉!”
  小含玉煞有介事地竖起一根手指,保证道:“娘亲放心,我就吃一个!”
  她去了后门,朝守门的侍卫打了声招呼。近日因为李绪捣鬼,闻致不得已加大了闻府的防卫,几乎三步一岗,围得固若金汤。
  侍卫们叫停了货郎,因为就在门口,明琬便带着小含玉上前去挑糖买。谁知刚付完钱,便见身后一人大步走来,将她拽了回去。
  明琬回身,看见闻致阴沉的脸,不由一怔:“闻致?怎么啦?”
  “你不怕死吗?才出了这么大的事!”闻致几乎是怒吼出声,明琬被吓住了,小含玉也被吓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有些害怕地望着闻致。
  “我只是在门口买些糖,侍卫们都在。”他力气很大,明琬腕子被攥得生疼,蹙眉道,“你先放开我,吓着含玉了……”
  她不提侍卫还好,一提侍卫,闻致更是难以控制,如刀的目光剜向那几个战战兢兢垂首的侍卫,低沉道:“若有下次,严惩不贷!”
  侍卫们忙抱拳请罪。
  闻致一声不吭,拉着明琬便往厢房的方向走。他走得很急很快,明琬踉踉跄跄地被迫跟上,一边担心他的腿能否负荷如此疾步的速度,一边又担心身后吓得大哭的含玉,不住道:“闻致,你慢些!我不会跑的,你可以走慢些!”
  闻致根本听不进去。
  他像是久久压抑的弦终于崩断,沉着脸拉着明琬径直进了厢房,朝惊愕站起的芍药与青杏冷声道:“出去!”
  而后长臂一横,将明琬推至门扉上圈住。
  他的手掌击在她耳侧的门板上,发出哐当一声,明琬被这声音震得一颤。
  闻致幽黑泛红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深深盯着明琬道:“是否要将你锁在身边,你才会听话?”
  这样的闻致,是明琬从未见过的闻致,像是某种逼入绝境的野兽,带着烈火自焚的绝望与决然。
  “闻致,我……”
  “还要我再去认一次尸吗?还要再分离五年吗?”
  他猩红着眼,几乎质问般道。
  明琬嗓音涩哑,望着闻致近在咫尺的冷俊面容,发不出一个音节。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类似于心脏被用力撕扯的疼痛。
  之前听青杏提及五年前的沉船之事,只是将闻致去寻她的经历一笔带过,并未产生太多共鸣。直至此刻,不可一世的闻首辅用喑哑的、绝望的嗓音质问她,她方才知道五年前的那事在他心中烙下了多么深重的痕迹。
  他在害怕,临近崩溃。
  他害怕明琬像五年前那般“死去”,害怕像保护不了沈砚一般保护不了她。
  明琬曾经以为,“害怕”“软弱”这样的字眼永远不会在闻致身上出现。他永远是高高在上不可逾越的,所以明琬才会肆无忌惮地离开,才能梗着脖子同他对抗……
  却原来,没有谁生来就刀枪不入。
  “闻致,你听着。”明琬定下心神,缓缓抬手,拥住了闻致矫健高大的身形。她望着他一字一句柔声说,“我不会走,不会有事。你将我保护得很好,不是吗?”
  五年了,她第一次献上了主动的拥抱。温软的曲线贴上闻致坚硬的胸膛,令他浑身一僵,眼中酝酿的戾气如云开见日,一点一点消散干净。
  “闻致,我在这,你为什么这般害怕啊?傻子。”明琬竭力放软身子,喟叹般轻声道。
  话音刚落,她已被闻致大力拉入怀中,紧紧拥住。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几乎要将她嵌入骨血,有些疼,难以呼吸,却是令人从未有过的安定。
  闻致垂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呼吸急促炙热。
  明琬想:闻致大概是猫吧,顺顺毛就好了。
  她满脑子糊里糊涂的念头,直到感觉到有什么湿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脖子淌进衣领中。她一惊,下意识想要扭头去看,闻致却是伸手按住了她的脑袋,不准她转头。
  明琬好像明白了什么,只好僵着不动了。
  良久,她轻轻抬手,摸了摸闻致脑后垂下的黑发。
  窗外阳光淡薄,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汲取着彼此身上阔别五年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本来写了四千多字,但是感觉下一个节点没写完,继续写完的话要超过更新时间啦!所以干脆明天再发上来,今天先到这儿~
  感谢在2020-09-07 00:46:00~2020-09-07 23:59: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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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拉锯
  五年前的明琬站在失望的灰烬中, 梗着脖子同她那年少身残的夫君抗争。
  她不妥协,不让步,执意索取一份同等分量、彼此尊重的爱情, 除去性格要强的因素,亦是年少无知的不自信在作祟。
  因为她与闻致的婚姻起于利益与荒唐, 自始至终沦陷至深的, 唯有她一人。闻致永远都是置身事外的冷漠, 仿佛这世上无人能让他折腰,无人能令他低头……所以, 闻致不会爱她。
  没有什么能伤到他,冷言冷语不能,残废的双腿不能, 甚至连冬夜藕池冰冷的水也不能。
  却未曾想, 若想击溃他冷硬的盔甲,只需一场无关痛痒的“离去误解”便能做到。
  小含玉进门的时候,闻致刚从她的肩窝中抬起脸来,除了眸中还残留着些许情绪失控后的红, 已然恢复镇定,又是那个无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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