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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你叔-分卷阅读15

祖母的念头不可。
  静漪出了宝寿堂后,向着桃苑走去。沿着竹径行了片刻,便被奴仆喊住了:“大小姐,外头有人给您送了口信来。”
  “什么?”
  “是您手下的铺子里来的信。锦瑞阁的马掌柜说,有位客人,想找您谈一谈明珠的生意,叫您务必亲自过去。”


第12章 . 别苑重见段准
  马掌柜说,有位客人想和她谈一谈“明珠的生意”。
  这话外人听着不明白,阮静漪却是明白的——找上门来的,除了段准,别无他人。
  芝兰有些不安地望向自家主子,问:“大小姐,您要去吗?奴婢觉得这生意交由马掌柜谈,也没什么差别……”
  静漪想起匣中的明珠,定了定神,说:“去,当然要去。难得父亲应允我外出管生意,岂能白白浪费了?”
  见小姐这样说,芝兰只好应下:“奴婢去为小姐取披风。”
  “嗯。”静漪点头,又吩咐道,“还有,我在妆镜边的抽屉里放了一只匣子,外头包了红绒布,你也一道取来。”
  闻言,芝兰微有困惑。若她没记错的话,那匣中装的是一对明珠,乃是先前锦瑞阁外遇到的怪人塞进小姐手中的。今天去谈生意,怎么还要带上这对明珠?总不至于,小姐这就想将明珠拿去换钱吧?
  芝兰心底不解,人却很老实地去拿了东西来。没一会儿,静漪便披上披风,跨出了阮府的侧门。
  一到门前,便有一辆马车徐徐停下。但是这马车看起来颇为陌生,并不属于阮府。牵着缰绳的车夫跳下来,冲她行礼笑道:“阮大小姐,我是锦瑞阁马掌柜派来接您的。咱们主子说了,只要与您说一声‘去做明珠生意’,您就会明白了。”
  静漪点头。
  她岂能不明白呢?这就是段准派来的马车。而先前段准塞进她手里的那对明珠,便是他用来辨别身份的物件。
  用这么稀世罕见的明珠来做信物,也真亏段准舍得。
  阮静漪这样在心底嘀咕着,携着芝兰一起上了马车。主仆二人,在车壁边一一坐下了。没一会儿,车夫便说了声“坐稳了”,徐徐抽动了马鞭。
  芝兰怕静漪疲累,坐在边上替她锤了锤小腿。一边锤,一边忧虑道:“大小姐,这生意来的突然,咱们会不会吃亏?您从前少沾这些,万一那马掌柜耍了心眼……”
  芝兰竟是当真在盘算做生意的事情。
  静漪听了,心底有一丝不合时宜的好笑。芝兰这小丫头要是知道等着她们主仆的,根本不是什么锦瑞阁的客人,而是大名鼎鼎的小侯爷段准,恐怕要吓得直跳起来。
  没一会儿,静漪转念一想:段准之所以来找她,应当与芝兰说的“为今上甄选美人”的事脱不开干系。
  虽说前世的段准对自己尚算关切,但那也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今生,她甚至都不打算嫁给段齐彦,与段准更是连单独的话都不曾说过几句。她可不觉得段准会特地为了这样的自己来丹陵。
  马车驶过丹陵的街道,拐了几个弯,芝兰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紧张地说:“小姐,这,这马车好像不是去锦瑞阁的……”
  静漪点头,说:“确实不是。我们是要去那位‘谈生意的客人’府上。”说着,她攥紧了手中的锦盒。她对甄选美人,入宫伴圣没有一点兴趣。她只是想把这两颗价值连城的明珠还给段准。
  芝兰起初有些慌张,但见静漪不忙不乱的样子,她也稍稍安下了心,慎重地望着窗外的景象。
  没一会儿,马车便到了地方。芝兰微呼一口气,紧张地去打帘子:“大小姐,咱们好像到客人府上了。”
  阮静漪搭着芝兰的手探出马车,仰头一看,便瞧见了一道极为熟悉的府门。褪了色的朱红门上,铜金把手斑驳沧桑,其上一道匾额,写着“尔乐庄”。那字墨迹劲力,极为大气。静漪只看了一眼,回忆便翻涌而上。
  这里,正是前世的她长久养病的丹陵别苑。也正是在此处,她投井而亡,结束了前生的一场大梦。
  没想到,她这么快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充斥着萧瑟荒芜的地方。
  要说重新看到这道大门时她的内心毫无感触,那是假的——她几乎是立时想起了药的苦涩,丫鬟的哭声,庭院结了霜的枯草,还有冷冰冰的井水。当下,她的肩头便有了一阵颤栗与寒冷。
  但很快,她就平复下了心情。
  那些关于丹陵别苑的回忆,已经是过去的东西了。今生的她尚未嫁给段齐彦,她也未必会重蹈覆辙,在这个地方投井而亡。
  静漪微呼了一口气,道:“芝兰,咱们进去吧。这地方是清远伯府名下的庄子,想必那位贵客与段家也脱不开干系。”
  门吱呀开启,阮静漪步入了别苑之中。在走上青石小径的时候,她就已想清楚了:段准请她来这儿,不过是个巧合。
  段准来丹陵,肯定要住段家名下的宅子。这丹陵别苑虽然旧是旧了点,但足够掩人耳目,位置也便利,恰好符合他偷偷摸摸来丹陵的行为。
  “阮大小姐,这边请。”一位仆侍从花廊上迎过来,恭敬地请她向内走。一会儿,便到了园子里。
  只见假山丛后的八角亭中,立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他侧着,正伸手拨弄一枝垂入亭中的辛夷花。那辛夷花姿娇艳,一团贞洁的白,犹如姑射神女似。落在他宽大掌心里,愈显得可怜可爱。
  花光映上他腰间的金束带,似起粼粼之光,令他少了些执掌生杀的迫人气势,反倒给了旁人一种能走近他的错觉来。
  静漪望了他一眼,垂下目光,安然行礼:“静漪见过小侯爷。”
  正在拨弄辛夷花枝的男子身形微顿,回过首来:“你竟记得我是谁?”
  阮静漪依旧垂着头,不答反问:“亲手拿马球砸过的人,当然是忘不掉的。更何况,砸的还是小侯爷这般高不可攀的人,自然是难以忘怀。”
  “哦?”段准说,“你说的是当年马球场上的那件事。那你觉得——当年的我,砸起来,手感如何?”
  “……”静漪有些无语。
  段准砸起来的手感如何?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
  她想了想,说:“是绝不敢再砸第二回 的手感。”
  段准似乎是笑了。静漪低着头,瞧不分明,只能依稀看到他下颔处的轮廓微扬。旋即,段准折下了那枝头寂寞开放的辛夷花,朝她走来:“你来的正好,我觉得这花衬你,应当别在你鬓边。”
  说罢了,他就毫不见外地将这枝辛夷花插到了阮静漪的耳旁。
  阮静漪有些诧异。她伸手摸了摸,耳侧有柔软的花瓣,忙道:“谢小侯爷赏赐。”
  “进来坐吧,茶刚冲好。”段准指了指八角亭,“我有事想和阮大小姐商量,希望不曾唐突了。”
  阮静漪的心微微一悬,袖中的手攥紧了那方包有匣子的红绒布。她点点头,随着段准一道步入亭中,在侧边坐下了。
  抬头时,她瞥见了段准的容貌。与她记忆中没多少差别,照旧是如锵金鸣玉似的俊朗眉目。比起段齐彦,他生的更英武,轮廓也更锐利些。
  段准的母亲年轻时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他的相貌自也不会差。京城心仪段准的美人不知有多少,听闻就连身份高贵的丰亭郡主都对他芳心暗许。但段准生□□玩,至今都没有成家娶妻的打算。
  “阮大小姐,我忽然请你来这别院相谈,想必你心有不安。”段准闲闲倚向亭外,伸手够向外头的辛夷花,“我原本以为你不敢来的,或者会请父母出面。没想到你倒是胆子大,竟孤身一个人来了。”
  静漪说:“小侯爷之邀,岂有回绝之理?”
  段准道:“话虽如此,你要是当真不想来见我,那我也做不了什么。”
  闻言,静漪面上温和一笑,心底却嘀咕起来:做不了什么?怎么可能!他权势滔天,据说还很记仇,要是触怒了段准,阮家老巢都得被这人给掀了。她年轻气盛,将段准得罪了一回就够了,哪里敢再得罪第二回 !
  此时,段准将目光掠过她面颊,那视线颇有深意,像是他已猜到了静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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