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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你叔-分卷阅读23

眼看就要被那劫匪砍了脑袋,就在此时,阮大小姐的马车来了,那劫匪也被吓得落荒而逃。”
  ……
  ……
  阮静漪的表情有些僵滞了。她甚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喃喃道:“我在做梦?”
  见到静漪这副神态,段准似乎很满意。他笑了起来,说:“这等救命大恩,段某无以为报,恰逢家中又贫寒无比,只能……以身相许了。”


第19章 . 护送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阮静漪委实没想到,段准竟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他竟说自己被劫匪打劫,又为她所救;因家中贫寒,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这话说出来,他也不觉得好笑?
  阮静漪紧紧攥着袖口,眉头轻皱,按捺住自己想脱下鞋子砸过去的冲动,道:“小侯爷,光天化日之下,丹陵城里怎么会有劫匪?我来时也没看到劫匪的影子啊。”
  段准骑在马上,一副悠悠闲闲的样子,笑唇轻勾:“那劫匪轻功极好,你一来,立刻飞檐走壁地跑了,快得很。”说罢了,他遥遥一指南侧的墙头,道,“瞧见这堵墙了吗?他就从这飞走的,和只大鹏鸟似的。”
  阮静漪的眉皱的更深:“可小侯爷体格强健,又威名远扬,怎会不敌区区一个劫匪?”
  段准听了,答得游刃有余:“你别看我个头高,却是个外强中干的。劫匪一来,我就吓得双腿发抖,任人宰割了。多亏了阮大小姐,我才保下一条命。”
  阮静漪被他的话噎了下。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她恼道:“就算当真是我救了小侯爷,那也不过是静漪的无心之举,不必言谢,更不必以这种方式言谢!”
  小侯爷以身相许?谁敢受啊!
  段准抚了抚马鞭,笑容自若:“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我段准再蠢笨,也学过这个道理。你救了我,这可是天大的恩德,那是一定要报的。既然我家中贫寒,那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阮静漪无话可说了。
  真亏段准想的出来,竟说自己家中贫寒!也不知道段准的老父亲宜阳侯大人,知不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幺子在外头这样败坏家声?
  “怎么样?”段准见她不驳了,慢条斯理地问,“我段准以身相许,阮大小姐受不受?”
  静漪正想答一句“莫玩笑”,身后的车帘子便被撩开了。阮老夫人挂着一幅严肃的面色从车里探出了身子,很恭敬地说:“小侯爷的心意,咱们阮氏心领了。不过,静漪身份低微,匹配不得!”
  老夫人在马车中坐了许久,将外头的事儿听了个分明。见来堵人的是小侯爷段准,她原本已是诧异非常,又听闻段准要“以身相许”,更是迷惑不解。
  联想起宜阳侯府弹压孟家、派人打听静漪出嫁与否之事,阮老夫人当即便在心里下了论断:段准见静漪美貌,一时起意,便想收入房中做个妾。
  宜阳侯府是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她可不想看到亲手拉扯大的宝贝孙女进去做小受罪。就算有可能会得罪宜阳侯府,她也不得不阻拦。当下,老夫人连忙出声。
  “还请小侯爷莫要拿静漪开玩笑。”
  见老夫人出来了,段准的面色稍微收敛了些。照理说,他的官职地位远在阮家众人之上,不过,他却在马上客气地和老夫人行了个平礼,道:“老夫人康寿。”
  受了他这一声礼,阮老夫人的面色微变,只觉得想听见了黄鼠狼给鸡拜年。她正了正面色,郑重道:“小侯爷折煞老身了。不过,哪怕是会得罪小侯爷,老身也得说一句:咱们静漪委实低贱,与小侯爷不大相衬。”
  老夫人年纪虽大了,但年轻时的精明执拗劲头却是一点都没散,眉头板起来,像是个手持牙笏的老学士一般难以通融。
  段准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知悉这老太太倔强,便没有再往下说,而是改口笑道:“好吧,既然不愿受我这以身相许的报恩,那就容我护送你们这一路吧。你们祖孙二人是要上京城去,可对?”
  老夫人迟疑地点头:“是,我们…去京中探望友人。”
  “京城与丹陵挨得近,时常走动也好。”段准笑得飒沓,勒着马缰绳转了方向,又扬起马鞭勒令身后的众护卫,“好好护送阮大小姐的马车!万不可叫刚才的劫匪再得逞了。”
  那群护卫黑压压地应了声“是”,便左右散开了,当真如众星拱月一般护卫起了阮家的马车,阵列极为风光。阮家不过丹陵小门,素未有过这样奢侈的派头,阮静漪看了,都有些不知所措。
  车夫被这群护卫吓到了,有些哆嗦地问:“大,大小姐,咱们还走吗?”
  “走,当然走,”阮静漪咬牙,“小侯爷要赏咱们护卫,咱们受着便是。不用白不用!”说完,她便瞪了一眼远处遥遥骑在马上的段准,掀了帘子坐回马车里。
  在宜阳侯府侍卫的护送下,阮府的马车重新摇摇晃晃地启程了。
  静漪一坐下,就听到一旁的老夫人困惑至极的声音:“小侯爷到底怎么瞧上了你?”
  静漪稍稍有些尴尬,只好道:“兴许是两年前……我在球场上那一砸,叫小侯爷对我上了心。仔细一想,我可能还是这世上头一个敢打他的女人呢……”
  她也只能想到这个缘由了。
  这一世,她与段准只在两年前的马球场上说过话。不像前世,段准还多番来看望重病的她,每每见了她,似乎都一副惋惜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惋惜自己嫁给了段齐彦,还是惋惜段齐彦娶了自己。
  听闻此言,阮老夫人哼了一声。她倔劲上来了,小拍一下锦垫间的茶案,道:“就算小侯爷派人押着我们,祖母也绝不会答应让你给他做妾的!咱们照样上京,照样去孟家!”
  说罢了,老夫人便从窗里狠狠抛了个眼刀,冷冷地瞪着外头的侍卫们。
  阮静漪陪起了笑,心底却有些无奈:祖母的性子,与自己当真是如出一辙,毫无二致。
  马车颠簸地行驶着,路上,阮老夫人时不时戒备地盯一眼外头,生怕这些侍卫们做什么手脚,忽然将自己的宝贝孙女儿抢走了。
  但老夫人似乎是白担心了,因为宜阳侯府的护卫既安静,又警惕,当真像是护送公主一般护送着阮家的祖孙二人,极为勤恳,完全没有做恶的架势。
  不仅如此,马车到了茶摊,侍卫们便抢着去包店,还有给老夫人冲茶捶背的,很是贴心;与其他马车狭路相逢,侍卫们赶着开道,要阮府马车先过;路上碰到碎石,侍卫们抢着清理,万不可让车上的二人颠簸了……
  “看来,当真只是想护送我们,倒是我错怪了!”没多久,老夫人便已嘀嘀咕咕地改了口了。
  不过,当老夫人看到不远不近跟随着她们的段准时,面色仍旧不大好。但碍于对方的权势,她照旧摆出一副恭敬无比的样子来。
  近傍晚时,阮家的马车终于到了京城前。
  远远的,静漪便瞧见了京城那气派的城门。城墙之下,左右分布着五扇拱形大门,其中不开的那扇是帝后御门,其余的则是百姓官员之门。赤红的大门上,金色的把手煜煜生辉,溢彩流光。城门之后,隐约有飞檐高角,楼阙隐隐。
  “静漪,瞧见了吗?那就是京城。”阮老夫人望着京城的城门,语气似乎颇为怀念。
  静漪配合地做出敬仰的神态来,心底却涌上了一丝淡淡的复杂之情。前世的她曾随着继承了伯爵之位的段齐彦一同搬迁来京,在这座繁华的京都度过了幽居后院的时光。
  如今她故地重游,世间却已是另一番戏码了。
  “阮大小姐,前面就是京城了。”
  正当静漪直直望着城门时,一旁传来了段准的声音。她侧头一望,段准正瞧着她,笑得散漫。
  “进了京城,我便不再相送了。”段准说,“不过,今晚我还会来瞧瞧你的。”
  午后近傍晚的时分,阳光尚烈,他的面颊笼着一团澄黄的光影,整个人都暖煦起来。不过,再定睛一看时,他便又恢复了那副不可捉摸、别有深意的模样,一双眼沉沉的,像子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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