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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你叔-分卷阅读62

怔怔地坐在床上,心底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对段准,是怎样想的?是从未生出爱慕之心,还是不知不觉间,已对他习以为常?
  芝兰吹了灯,屋内又陷入一团漆黑。阮静漪躺回了床上,心却比先前更乱了。这一次,她不仅在头疼着段准的话,更在头疼着自己的想法。
  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便陷入了梦中。
  这梦奇奇怪怪的,梦中的她竟然穿上了一身大红嫁衣,从花轿里探出身子来,把手交进了一个身着喜袍的男子手中。那男子紧紧握着她,牵着她向喜堂走去,口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阿漪,两辈子了,我终于没错过了你,把你娶回家了。”


第49章 . 相邀我们景王府愿付双倍
  阮静漪睡了一晚, 次日再起来,人便冷静多了。
  段准的心意,委实叫昨日的她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慌乱,竟生出了逃跑的想法。所幸段准答应了不会为难她, 如此一来, 她的心也渐渐放下了。
  不过, 要说放心, 其实也没有全然放心。她知道段准心仪于她, 可她却探不明白自己的内心。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最难猜的, 原本就是她自己。
  前世她为段齐彦所伤, 今生原本是不想再嫁给旁人的。她总觉得自己像一株烧透了的蜡烛, 已没有残余的热了, 只能在灯盏里做一团灰烬。可段准偏偏要持光而来,叫她再亮一回。这一时半会的, 她也不知该怎么对他。
  思来想去,她也只能先这么算了, 走一步, 是一步。
  昨夜闹了一通,芝兰显见是没睡好,眼下青黑一片,看着阮静漪时,也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静漪见了,便问:“小丫头在担心什么呢?”
  芝兰一边拿玉梳给她梳头,一边道:“我在担心小姐和小侯爷闹别扭的事呢。”
  阮静漪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问:“你怎么担心这个?你这是盼着我与小侯爷成亲呢?”
  芝兰说:“那当然了。奴婢最希望的,就是小姐能过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小侯爷和温三夫人多好呀, 一定能让小姐笑口常开。”
  阮静漪微愣一下。她从铜镜里看着芝兰,这个小丫鬟目光纯粹,没有任何的邪念。大概在她眼里,段准是真的好,对阮静漪也好。
  是啊,段准确实是好。出身、长相与权势皆有,满京城的女儿仰慕,为人做事也温和妥当。换做是其他男人,对上了梁月珠这样出身的名门千金,未必肯帮自己说话呢,更何况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留,把整个梁家都得罪了?
  更别提亲自求圣旨赐婚的那些事了,桩桩件件,哪样不好?
  阮静漪皱着眉,伸手拍了拍脸蛋,脑袋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她是不是太不识抬举了?段准那么好,她竟然还要犹豫自己到底看不看得上他!
  真是脸好看了,人也跟着飘了,都要飞到蓬莱山上去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外头忽然来了个丫鬟,在门前行个礼,道:“阮大小姐,景王府给您下了帖子,说是丰亭郡主请您赏脸,去鸿运楼一道听个曲。”
  一听到“丰亭郡主”这个名字,阮静漪的眉头就跳了跳。她想也不想,答道:“我去不了,就说我病了,在床上休息呢。”
  开玩笑,丰亭郡主对段准爱慕成狂,这一回竟然对身为段准未婚妻的自己单独下帖子,这哪里是听曲子的邀请,这分明是华山论剑、江湖决斗、你死我活的邀请啊!
  外头的丫鬟犹豫一下,小声说:“阮大小姐,景王府的人还有句话。郡主说了,您要是不肯去,那郡主就将您的秘密告诉皇上,让皇上…判你一个欺君之罪。”
  大概是“皇上”这个词对这小丫鬟来说太可怕了,她说到时面色微白,然后便像是冒犯了神仙似的,开始对着皇宫的方向欠身。
  镜子前的阮静漪身影一僵。
  什么?
  若是她不赴丰亭郡主的约,郡主就要将她的秘密告诉皇上,判她一个欺君之罪?
  这是什么意思?
  她皱眉,仔细思索丰亭郡主的话。
  她的秘密……她有什么秘密,能算的上是欺君?莫非,是指段准与她的交易?——段准花钱,她出力,二人假成亲事,令丰亭郡主死心。
  莫非,郡主是知道这件事了?
  阮静漪目露深色,略略思索一阵,道:“我知道了。你去回禀景王府的人,就说我会去的。”
  她倒是想看看,丰亭郡主想做什么。
  等丫鬟去外面回话了,阮静漪便叫芝兰给自己准备外出的衣衫。芝兰一边给她翻外套,一边问:“小姐,咱们要和小侯爷说一声的吧?兴许小侯爷愿意和您一道去呢?”
  阮静漪心想也是。那丰亭郡主和她可是情敌,指不准要做什么。万一郡主与那梁月珠一般疯狂,要再让她惊个马,那可怎么办?要是有段准在,好歹能把她从马上捞回来。
  可是……
  一想到段准,阮静漪便立即想起书房里那副画卷,还有段准的那句“我喜欢的人就是你”来。几乎是立时,她的眉宇间就有一种苦相。
  “不……算了,还是不和小侯爷说了,我们自己出去吧。”阮静漪说,“就说我去街上逛逛,晚上回来。”
  芝兰有些不解,却老实点了头。
  主仆二人收拾了一番,很快出了宜阳侯府。
  鸿运楼离宜阳侯府不远,就在热闹的街市上,临着寸土寸金的地,白日里热闹无比。因京城有名的戏班子就驻在楼里唱曲,因此不少给戏班子捧场的权贵王孙也爱来。
  阮静漪雇了一抬小轿,穿过几条街巷就到了鸿运楼下。一下轿子,便瞧见街上人头攒动,繁华连篇,鸿运楼的小二在门前迎客,这里做个揖,那里打声招呼。
  阮静漪下了轿,芝兰上前一说,那小二立刻明白了意思,笑道:“郡主在二楼雅间候着呢,请这位小姐跟小的来。”
  主仆二人就这样跟着小二进了鸿运楼里。台上的戏班子恰好开唱了,一个花旦甩着水袖,身姿轻盈。
  到了二楼雅间,门一开,便听见里头传出一阵不甘的声音:“哥哥,你叫我把话都憋着,可这哪里憋得住啊……”
  等阮静漪的脚踏进去,那声音便戛然而止了。
  “丰亭郡主日安。”阮静漪笑盈盈打了个招呼,抬头一看,屋内的人原不止郡主一位。
  这间屋子里设着四折屏风,长长的美人颈花瓶里斜插一枝绢荷花。当中一张锦桌,摆着杏仁与李子,还有各色瓜果,茶香正氲。桌子的左右两侧坐着两个人,分别是丰亭郡主和景王世子。
  郡主穿一身嫩鹅黄,浑身珠玉,一副华光外放的样子。她托着脸,鼻尖翘起,仿佛满是少女心事;而世子则着一袭紫,衣领间虽没了那柔性的夹竹桃,但人照旧是和煦的,如春融的一潭泉水。
  “阮大小姐来的准时,坐下吧,不用客气。”景王世子笑吟吟地站起来见礼,“妹妹说要见你,我就擅自来了。你不会怪责我吧?”
  阮静漪的笑容纹丝不变:“哪里会怪责呢?”
  她又哪里敢怪责啊!
  阮静漪在锦凳上坐下了,这屋子里的氛围登时就变得有些奇奇怪怪的。丰亭郡主瞟她一眼,像是想说话,但又不敢开口,于是就捧着那杯茶小喝一口,又大喝一口,没一会儿就把茶水喝的干干净净。
  而世子呢,只是笑容晏晏地坐在一旁,好似当真在认真地听戏。
  终于,丰亭郡主说话了,但这第一句话,却是对着景王世子说的:“哥,你快和她说呀!”
  说完,好像还在桌子下踹了世子一脚。
  世子愣了下,露出一副没办法的模样,客气地给阮静漪推了一碟剥好的瓜子仁,道:“阮大小姐,这鸿运楼的戏班子很有名气,最擅长唱《状元上京》。难得来一次,可以好好地听听。”
  这是客套的话,静漪给面子地点了点头。但她实在不想和郡主兄妹虚与委蛇,便开门见山地问:“郡主派人来下帖子时,说我有个秘密,乃是欺君之罪那样的大事。不知郡主所言何意?”
  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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