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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聘-分卷阅读24

只怕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是过了这么多年,这个名字也总是被那些老人们挂在嘴边。
  而她这几个月来遍览前朝诸史典志,更是对这个名字心生敏感。
  铁骨铮铮,忠君不二,伴君十五年,力战无数场,银枪铁剑一生情,白骨苍灰万代名……
  那该是怎样的一个男子,才值得这么多人这么多梓墨来反复记述他那一件件战绩功勋?
  “……平王也说,”狄念的声音将她心神唤回,“武国公一生未娶,且无子嗣存世,而我亦是孤儿出身,又机缘巧合地被太子带回京中,此事怕也是上天之意,因而便将我留在了殿前司内殿值诸班习武,一切规格份例皆与其他勋贵子弟们一样,三年半前才放我去神卫军历练。”
  孟廷辉没有想过他会如此爽快地将自己身世和盘托出,心中不禁有些别样滋味,可却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听完他说的话,没再吭声。
  想来那几年他居于皇上与平王膝侧,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定是不言而喻,更不需提他之前为何能对沈知礼那般无礼大胆,而沈知礼竟也敢当众啐骂他——自是因多年来亲近交好,才能得如此嚣张放肆。
  马儿弯蹄抖鬃,模样甚是不耐烦,他二人行速迟缓,一面说一面走,待此时望见远处横门金檐,天边似已染了一层墨迹,细月也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楼前。
  狄念扯了扯马缰,吁马儿往烛火明亮的地方行去,冲她笑道:“孟大人和我不同,能有今日翰林一席之位全是靠自己努力的结果,但凡女子在朝为官者,无不是饱学多德之人,着实令我佩服。”
  孟廷辉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狄校尉言重了,我是运气好。”
  狄念看她,“我昨日回京,夜里同延之出去喝酒时还听他提起孟大人,说大人这几个月来在翰林学士方大人案下撰修前朝地方志,大人递上去的那些文簿颇得太子殿下赏识,想来擢升之日当不远矣。”
  她脑中似有火花擦过,耳底嗡鸣,好像是把他的话听错了,不由紧着追问道:“狄校尉方才说了什么?”
  他扭头看她,眼底明亮,映着近处灯笼微光,宝津楼边上已有人看见他二人,急急地朝这边来迎。
  她的声音一下子弱下来,眸子却定定地望着他:“你说太子他……”
  狄念点头,目光却迟疑,好像她怎会像不知此事一样。
  她低头,两只手握紧了马鞍,蒙蒙夜色掩住了她唇边漾起的笑涡,灯笼晕黄的光线却将她的脸庞映得格外柔美。
  ……他是看了的,他其实是看了的!
  那些她用心良苦所撰所写的东西,原来方怀都已是呈给他看了的……可他在她面前那一张薄冰似的脸,倒让她真的以为他丝毫不知、丝毫不在乎她在翰林院的这小小作为。
  她的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被人扶下马时轻声对狄念道:“多谢狄校尉。”
  狄念以为她是谢他一路将她送了出来,便也笑:“孟大人客气。”却不知她此时谢的不过是他那不经意的一句话罢了。
  两面高楼彩灯张明,远处人笑马嘶声接连不断,夜风吹透一心凉,却也无人寒。
  ·
  骑射大典一过,京中便一日堪比一日冷。
  今年初雪迟至,皇城大内直到十一月中才被覆了一层银装,那一片片宫殿檐角上的碧彩琉璃瓦掩映在刺目雪芒之下,倒显得黯然失色。
  皇太子宫内已是寒氛阵阵,可却无人敢生暖阁之火,按往年之例,太子是一定要等到禁中各宫阁诸院皆已升火置熏笼后,才肯着人升东宫暖阁的。
  长案冰冷切肤,白纸朱墨,奏章一摞便是半尺厚。
  有宫人叩殿,轻声禀道:“殿下,翰林院的方学士来递簿子了。”
  英寡没有抬头,只是低应了一声,右手持笔蘸了下墨,目光仍在眼前摊开的折子上。
  殿门开了又合,冷风卷着雪沫飞窜进来。
  方怀走过来,将东西搁在案上,便立在一旁候着。
  英寡搁下笔,拿了一册卷簿拿过来,像平常一样飞快地翻了翻,便放在一旁,留待夜里闲时再细看。
  几册哗哗翻过皆是无恙,可待翻到最下面一册时,长指却停在其中某页,半晌后从里面抽出了几张叠得整齐的薄宣。
  他不动声色地将纸展开,一眼就看见上面那些清秀隽丽而又熟悉的小楷,眉头不由一紧。
  以孟廷辉之品阶,尚不能单独向上呈写奏折,不料她竟会想出这么个办法来给他写东西……可她怎知他会看这些?
  他捏着纸,目光挪向站在一旁的方怀,开口问:“这个你已看过?”
  方怀点头,“臣次次呈来殿下案前,都要先检阅一次,因而已经看过。”
  他声音顿时寒了几分,“为何要把这个一并呈上来?”
  方怀却不语,只站定了望着他身前案沿。
  英寡慢慢垂眼,眸光逡扫这几张纸上所写之言,脸色变得愈发黑了起来,端坐良久,才一把捏碎了这几张纸,重新持笔蘸墨,在孟廷辉所撰的那册卷簿上狠狠地写了几个字,然后扔了笔,起身下案,边往外走边道:“拿回去让她重写。”
  殿门被猛地推开,哐当直响。
  方怀见他阔步下阶,才一展眉头,上前去收案上卷簿,就见孟廷辉那一册其上墨迹已被朱涂不辨,四个带了怒气的大字红得触目——
  大胆妄言。

章二十九 寒冬(中)
  入夜之后,霜铺满阶,雪沫凝成薄冰片片,在院前宫灯微芒下愈显冷魄夺目。
  远远望去,秘书省后墙上悬着的那排冰棱好似一段段细小尖刃,夜风凛冽,寒冰触目及心,只单单望着,就觉那冷意好似要寸寸侵心,叫人无处可躲。
  孟廷辉从翰林院里出来,身上只裹了件厚袄,绯色官袍下摆一路擦着雪,已是半湿不湿的样子,一手拎着个硕大的书匣,一手拢着衣口,垂睫看路,快步往外走去。  横街北面的内都堂里尚亮着光,她从朱漆杈子下面哆嗦着走过去,目光不由自主地便望向了那边——
  紫蟒金銙,入不需下马,出必得府车,她还须得多少年才能有机会走进那扇竹桃金漆的红木大门……
  脚下才刚转过一个小弯,前面便晃过来一盏明闪闪的宫灯。
  她停下,遮袖去看,见是个黄衣舍人,面目眼熟,可却一时想不出是在哪里见过。
  那人冲她一揖,“孟大人。”然后侧身,手里宫灯略扬向街角那边。
  孟廷辉顺着那人所指看过去,前面宫砖青冷,上面雪迹斑驳不堪,一辆马车停在路的尽头处,车盖前面细细一根黄锦在夜风里垂垂飘曳。
  她心下瞬间了然,却也没开口说什么,只是小吸了口冷风,垂了头朝那马车走过去。
  舍人走在前面,不着痕迹地将手中宫灯里的火儿吹了,周遭顿时暗了一片,只有远处没灭灯的诸院阁中散来的光线淡淡地照着脚下的路。
  她走到马车跟前,站定,开口叫:“殿下。”
  厚重的马车毡帘动了动,被人撩起,车里面昏暗不已,只能依稀看出他的身形,却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
  舍人退到一旁候着。
  她等了半天不见他开口,便又凑上前半步,冷得颤声道:“天寒地冻的,殿下不在宫中治事,来这里找臣做什么?”
  “上来。”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她莫名其妙地觉得胆寒。
  她跺了跺官靴上的雪渣,将手中的书匣搁在车前木板上,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马车里面暖烘烘的,显是置了暖炉,她方才被冻得够呛,此时一下子暖意及身,两只手都不自觉地发抖,好半晌才略略缓过来了一些。
  “坐。”
  他又开口。
  她一直躬着腰,此时听见他发话,才摸索着坐了下来,轻声又问:“殿下找臣何事?”
  昏暗之中,他望着她。
  虽看不清她的脸色,却仍能看见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红唇在微微发颤,缩在袖子里的手直哆嗦。
  他将身边的一只小手炉递过去,她瞧见,便安静地接过去,抱在怀里,暖了好半天,身子才不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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