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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聘-分卷阅读34

是头一回看见。
  脑中忽闪而过的是一年前的春日,古府花厅中,沈知礼低眉细语对他说的那番话。
  点她为礼部试会元时没有想过这孟廷辉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甚至在听见方怀与张仞两位翰林学士共同举荐她补门下省左司谏一缺时,也没多花时间去琢磨她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然而此时此刻,方觉出这女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莫说在朝的女官们,便是寻常一个见惯了他们这些尚书知政的官员,在面对眼下这一室剑拔弩张的情境时,也未必能做到像她这么坦然。
  更何况,这是她头一次来,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_0_gao_0_guan重吏们。
  可她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顿时让先前紧张难耐的气氛烟消云散,便是高座在上的太子,在见了她的动作之后,脸色也松缓了些。
  古钦收回目光,借机上前,道:“臣等断然不敢不尊殿下,然册立太子妃一事非殿下一人之事,实乃国之大事,因是恳望殿下三思……”
  英寡目光凝重,嘴唇紧抿,似是怒火又起。
  “相爷,”孟廷辉的声音滑过来,切断了他生冷的目光,“下官有话想说,还望相爷准允。”
  古钦抬头,正触上她清亮无杂的眼,不由自主便道:“何话?”
  她又弯了弯唇,“下官入朝时浅,不比诸位相爷们同皇上与平王相得相近,可纵是如此,下官亦尝闻皇上当年亲政前并未大婚,而平王更是在登基掌政数年后才册后的。”  古钦脸色微变,却没有打断她,于是她又继续道:“于是下官想,为何太子殿下如今必得先大婚而后登基?何不效法皇上与平王当年,先承社稷江山而后大婚册后?如此一来,回绝北戬来使之请也是简单多了——只道太子欲以皇上为鉴,此时并无册妃之意便可,且又能合了平王那边的心意。”
  话音落毕,一屋子人面面相觑,竟是无话可接。
  古钦一时语塞,没想到她位低人胆大,竟敢在这里讲这些话,且不说旁的,单就她那一口一个太子登基,便足可谓是忤逆大胆了,可看太子的脸色竟无不豫,于是更不知是该斥她还是由着她继续说。
  她所道之事不是没人想过,可皇上就只有太子这一个子嗣,朝中谁人不盼太子能够广纳妃妾、多诞龙子?
  因而纵是有人想,却也无人敢当众说出来,生怕会被旁人参劾为居心叵测之徒,更是因不知太子心意如何、怕说出来的话过于忤逆、以致太子直接降罪。
  可她竟然毫无顾虑地说了出来!
  她转身,轻声又道:“殿下之意如何?”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冷案高座之上,静默以待。
  英寡望着她,半晌都不答一字。
  她微微垂睫,又补道:“臣方才忘记说,虽是不册太子妃,但殿下可纳几个侍妾于东宫,毕竟一朝上下都望殿下能够多子多嗣。”
  古钦心里一咯噔,竟不料她能把话说得如此全整,让人挑不出刺儿来。
  英寡依旧望着她,可眸色微凛,好半天才偏过头伏望古钦人等,道:“皇上欲于八月廿六下诏禅位,在那之前,朝中不必再提册立太子妃一事。”
  她眯眼,嘴角垂了些。
  他分明是从禁中听了皇上的意思才过来的,而这禅位之日已定一事老臣们竟还未闻,想必是之前皇上待平王回禁中后才与之相商的结果。
  既如此,他方才为何还要动怒还要摔玺,还要同这些东班老臣们撕破脸?
  她愈发觉得想不明白他。
  不过,八月二十六日正是他的生辰。
  还有半年时间……
  他便是这大平王朝的皇帝了。

章四十二 余波(下)
  既闻皇上不使再议册妃一事,那便不敢有人多言。
  虽知皇上退位是早晚的事,可仓促之间听见太子竟将于半年后便行登基大典,仍是令人有措手不及之感。
  沉默半晌,古钦方道:“既然如此,殿下以为该要如何回绝北戬来使之请才显得体?”
  英寡道:“便依她先前说的。”
  古钦又看了她一眼,目光略有深意,却没说什么,只是应了下来。
  有人上前收去先前呈上去的应请折子,其余人等纷纷散了开去,回案治事,未几便闻议论低声又起。
  他在上忽然道:“孟廷辉。”
  她抬头。
  他敲敲案沿,竟是道:“当初礼部试判卷之夜,古相曾当面对我推举过你,你能有今日三元及第之身,当谢古相肯点你为会元。”
  她脑转飞快,来不及细思,身子已是下意识地转过去,揖道:“多谢古相当日之恩,下官如今人在门下省,还望古相将来够能多多提携。”
  古钦脸色沉肃,“不敢。你是殿下近臣,如今居于门下省更得谨言慎行,莫要堕了殿下的名声。”
  殿下近臣?
  她眉头蹙起,直朝座上望过去。
  入朝至今近快要一年,她像这般见他的次数统共也不到十次,这“殿下近臣”之名是何时安在她头上的?
  她自己倒是从未听说过。
  英寡又道:“古相还不知,昨日翰林院誊错草诏一事,便是她干的。”语气微带戏谑。
  天灵骨盖铮叮一响,仿佛有金物敲了脑袋,她瞬时就明白了他今日带她来门下省到底是居心何在。
  怕是仍旧不肯信她在那封请罪折子上写的话。
  翰林院拟的那封诏书,究竟是古钦授意与否,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就这么不清不楚地作罢。
  他不轻信她,她却反而坦然了。
  朝中朋党之争互相污击之事他见得还少?若是肯这么容易地就信了她,她只怕还会觉得有丝失望。
  是要试她,亦是要试古钦。
  她竟然缓缓松了口气,被他这样谑责,总也好过在雪天寒夜里被他那似冷剑般的目光无言逼问。
  古钦显是没料到他话锋转得这么快,目光一晃,低声道:“……臣今日早朝时分见到方、张二位翰林学士,已然听二人说了。”
  英寡点头,神色微黯,道:“我忘了,这孟廷辉来门下省还是他二位学士今晨向古相举荐的,竟不知那些自命清流的翰林学士承旨们会对古相如此敬服。”
  他说得轻松,可古钦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她默声站在一旁,就见古钦撩袍欲跪,口中道:“殿下此言是欲置臣于……”
  他挑眉,止住古钦:“古相这是要做什么?”说着,话锋又是一转,直言道:“还有一事,青州通判一缺我议由曹字雄去补,不知中书这边的意思如何?”
  古钦低着头,道:“但由殿下决定,臣等绝无异议。”
  英寡深望了古钦一阵儿,方点头,却是对孟廷辉道:“你去吧。”
  屋外晚霞正红,恰是日落时分。
  她行礼而退,待至了屋外,才觉出袖中双手攥出了一把汗。
  不过是波澜不惊的三言两语,可那话中隐而不宣的深意却足以让闻者心生惧意,想古钦一生在朝经事无数,又怎会不明白。
  日落后风便有些凉,吹得她官服前裰翻飞扬起,露出里面的厚重襦裙,擦得这地上积雪簌簌作响。
  她心中有事时便走得飞快,仍然在想刚才内都堂里他的那些话,册妃,登基,草诏,青州……他话锋句句利落,总在她还没琢磨透时便转去了另一事,此时方觉自己在这都堂重政之地有多青涩。
  转弯时忽然撞上了人,身子倒在一旁廊柱上,肩膀都磕得痛。
  她抬眼,身前半步站着个男子,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满脸都是歉意,口中连连道:“对不住,对不住……”
  她的目光移下去,这绯袍褐靴金鱼袋十二孔玉銙……再移上去,一双细细长长却极为明亮的眸子正盯着她。
  男子朝后退一步,抬手揖道:“想必是翰林院调补来的孟大人。”
  孟廷辉直起身子站稳,“敢问可是中书舍人廖从宽大人?”
  男子笑,“正是。孟大人果然伶俐。”
  她拨拨头发,垂眸道:“今日在门下省未见过大人,因是猜想大人是中书省的。中书省置官数众,可位不及三品却能佩金鱼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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