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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聘-分卷阅读114

狄念,她这心中便沉重得似压了块巨石。她都尚且如此,更不必说那些在沿境诸州安家过活的百姓们了。父母妻儿谁人不亲,何苦要无端端地为了战乱而赔上身家性命,盼只盼,这场战事能短些,再短些。
  自亭州被围、董义成被罢安抚使、狄念领北三路宣抚使以来,国中万民似乎都将目光投向了这潮安北路西北向一隅。先是,董义成调岷山大营二万兵马向西以解亭州之围,北戬果又发兵南袭岷山;时枢札子未至北境军前,青州通判曹字雄使青州大营宋之瑞领军北上援岷,却遇戬大军于山北。至狄念被除三路宣抚使、朝廷诏告天下建康路流寇作乱、潮安北路北戬犯境、出檄计逆平乱,天下人始为震惊。
  进行北面用兵,边路百姓更是张惶,潮安、建康、临淮三路举家南下迂避者不可数计,然碍于建康路流寇阻道,多有未能成行者。朝中三司使裴化统筹粮草器甲之需,使北三路转运使各为其备,又征边路民夫七万余人为运粮筑营计,同谕东西数路近境者分筹粮草、以供北面大战所需。
  京中虽暖,然青州城中却仍是一片料峭春寒。转运司中的气氛更是凝冷不已。
  “斩。”
  沈知书坐在案前,眼皮也不抬地开口。
  堂中数人闻言,浑身均是一凛,目光皆探向立在案侧的通判曹字雄。
  曹字雄却似看不见众人的目光,一径望着那案几上的札子,神色再平常不过。
  终于有人忍不住,上前道:“沈大人……”
  沈知书蓦然抬眼,将下面众人横扫一番,打断道:“尔等都是来替那庞幕求情的?”
  底下无人应声。
  沈知书猛地一推纸镇,低喝道:“立斩不赦!任你们谁求情都没用!”他转身走下来,怒道:“眼下潮安一路亭州、岷山两面逢战,将士们正在军前奋力抗敌,他庞幕却因一己疏忽而使朝廷拨给的数万石粮食遭火吞焚,倘是不斩,何以令潮安押粮、械之官引以为戒!”
  判官姜云出列道:“大人所言甚是。然庞幕平日里甚为谨慎、勤政廉洁,又是京中孟大人之前特迁来的潮安转运司的,此次奉大人之令押粮北上,虽是出了谬误,却也不至于以死抵罪……”
  沈知书冷笑道:“不至于以死抵罪?我知你们从前都是京官,大多都是奉了孟廷辉之令被迁到潮安转运司的,一个个倚着前功旧绩的不怕治罪,但倘是这北境大事因尔等之谬而败,亭州、岷山二处被北戬撕开条大口子,这庆州、青州二地亦必受战火摧燎。到时候也不必待皇上降罪了,我且领着你们一并自裁谢罪便是!”
  众人听见他连孟廷辉的面子都不买,再听他这字字如箭的讽刺之言,一个个都不再言语。
  谁知沈知书怒气犹然未泯,转身指着曹字雄冲众人道:“之前岷山遭袭,曹通判令宋之瑞领青州大营军马北上抗敌,救岷山大营于旦夕之间,却北戬大军于境外,此举在你们眼中当是大功一件,然此报传至京中,皇上连个赏字都没有!北戬犯我大平之境,已是辱我国威君面,却退北戬大军不过是臣子之责,未能侵其寸土寸壤,谁敢邀功于上?然而倘因你我一着不慎而致大军败没,那则是大罪!”
  他抑了抑怒,又继续道:“狄念奉诏宣抚北三路、经略北面兵事,其统驭部下之严尔等可曾知之寸微?他庞幕纵是不被我斩,待带着那残粮食渣至狄念军前,亦是保不了这条命!建康、临淮二路押粮尚未出过这等谬误,我潮安何以如此不慎?今日便要让尔等明白,有我沈知书在潮安转运司一日,便没有敢短他狄念大军粮甲一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何以恋卿(上)
  往日里这北境上短粮缺甲的事儿时而有之,寻常官员们并未将此事视与生死同重,今日听沈知书如此铿锵之言,一时都哑然不作声,再没人敢替庞幕开脱。但他这不服不奏便斩使司官员之举,又着实令人股粟胆寒。人皆以为就算是他,也当顾忌孟廷辉三分,怎会随随便便就论处当初孟廷辉亲手迁来潮安的人,谁知竟都盘算错了。才知沈知书这皇上亲臣的名头不是白领的,平日里纵是温文尔雅举止风流,但该狠绝的时候亦不会手软。
  沈知书睨他们一眼,又道:“我知你们当中正有人琢磨着该要如何拟折子参劾我,不若晚些我替你们拟一道,你们只管连名签发入京便是,也免了你们要费劲心思审词度句。”
  姜云忙退一步道:“下官们不敢。只是庞幕所守之三万石粮草遭火吞焚,而西面奉清路所计之粮甲尚未运来,我青州一带官居仓眼下亦凑不出这么多粮草,倘从别处另筹,恐不能及时押抵北面军前。”
  沈知书冷着脸,“眼下才知此间利害?”见姜云低头,他才又道:“狄念宣抚司的札子前日才至,你们亦都阅过。岷山一战折兵甚多,狄念调庆州、汾州二营兵马至岷山,欲于十二日后拔营向北——到时候我军倘无粮草,谁来负这个罪责?”
  姜云尴尬至极,只能默不出声,由他讽责。
  曹字雄此时才终于开口,对沈知书道:“大人既已如此说了,可见是有什么办法了。”
  沈知书沉眉片刻,方道:“算不得什么办法,眼下还不知能不能筹得来。你且派人去远近诸州的官仓筹粮,莫论能不能凑足三万石,先只管往北面运去。”
  曹字雄点头,深叹一口气,“青州大营之前北援岷山,损兵之数未补,此事还需大人再报与宣抚司一知。”
  沈知书站起身来,眉头紧皱,“建康路流寇阻道,临淮路那边的禁军难以大调,倘是宣抚司有它法,此番也不会连庆州的兵马都调往北面;你且去与宋之瑞说,让他再等些日子,待西面几路的兵马奉朝廷之令调来北境之后,我必即刻给他大营补兵添马。”
  见曹字雄点头,他便又横眉一扫堂中站着的数人,再无多言,披过外袍走了出去。
  严馥之回府之时,沈知书已在严府前院小厅中等了她大半日。天已近暮,院前紫茉莉夜来泛香,淡淡清甜之味直熏入心,令人刹然间有些许恍惚。
  婢女入内朝沈知书禀了一禀,又将案上早已凉透的茶换了一盅,方退了出去。过了一阵儿,沈知书听得屋外又有脚步声响起,一步步轻慢拖萎,但立即站起身来,转身对向门口。一袭红裙如花儿一般地漫进厅来。映目便是一双明眸,配上两朵晃得人眼花的珠玉耳坠儿,直叫这厅中都因她而明亮了三分。
  “府上人找来时我正与人约了在听戏,一时不好走开。”严馥之走两步到他身旁,伸手一揭案上茶盖,端起来饮了一口,“沈大人下回要来可得提前告知我一声,免得又像这次一样苦等半天。”
  沈知书脸色一沉。北面战火纷飞,但青州城中的大户人家们仍以为这战事与己无关,纸醉金迷的日子也依旧在过,似是什么事儿也耽误不了他们享乐。
  她捧着茶盅站了一会儿,才抬眼看他,“今日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的?你竟会来找我。”
  沈知书僵了僵,直截了当道:“我有事求你。”
  “想来也应是如此。”她一撩裙,直坐了下去,神色有些意兴阑珊。
  自打他去年奉诏回京述职、又以转运使一职重回潮安,他二人已有近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她自然是不会去找他的,而他也未主动登门造第来访过。今日他说来求她,她竟也不觉惊讶,倒令他有些怔迟起来。
  厅中静了许久,严馥之才又淡淡开口:“我何德何能,有什么事儿能帮上沈大人?”
  这一声沈大人登时让他回了神。
  沈知书轻轻皱眉,仍是直接道:“找你借粮。”
  她面无惊色,语气平静道:“要多少?”
  他怔了下,没料到她连为什么都不问,口中迟疑道:“三万石。”
  “好。”她唇间轻吐此字,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好像他问她借的只不过是她头上的一支钿钗。
  沈知书一时间僵愣不能言。三万石并非小数,纵是她严家财大气粗,也不可能轻松拿得出这么多粮食来与他。
  半晌,他终于走近她一步,眉皱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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