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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分卷阅读106

就是知道,除了吃个哑巴亏之外还能怎么样?”
  这么一长串话的中心意思只有一个,就是留下徐丹青对于杨徐两家的联姻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杨大少夫人被堵得噎住,她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心中真是又怜又惜,又爱又恨,一时想着这儿子真是生来克自己的,不如早早死去,免得自己为他操碎了心肝;一时又想着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若非自己不争气叫这最有天赋的儿子从小身体就不好,此刻他们长房又怎么会落到这种不尴不尬、还担心着日后能不能继承爵位的地步?
  只是这帐篷里的母子俱在想自己的事情,却不妨外头正有一个人耳朵贴着帐篷,将话完完全全听了个遍。
  这听话的人就是之前被带走的徐丹青。
  相较于一刻钟之前的兴奋,此刻她如坠冰窟,周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冷了个彻彻底底。
  她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上下牙齿敲着,发出“哒哒哒哒”的细碎声音。
  跟着她如同脖子僵硬了一般缓缓抬起脑袋,目光自下而下,对上了小婵的面孔。
  那张面孔正带着一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态。
  可这个人的眼睛里,却像是死水一旁波澜不惊。
  又一阵冷意自体内席卷了徐丹青。
  这个女人快要疯了吧。
  徐丹青一直以为在庙里呆了八年的自己已经被逼疯了。
  她日日夜夜咬牙切齿的诅咒徐善然也不是没有怨恨弃她不顾的父母,狠心将她关在庙里的祖母祖父,也许还有周姨娘,还有最近出现在她面前的徐丹瑜——
  可是直到此时,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疯。
  疯了的一定是小婵,是杨川,是杨川的母亲,是这里的每一个人!
  她终于死心了。
  她死死的咬着牙齿,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问小婵:“究竟是谁,要你来救我,又能够救你?”
  晨会之上,大礼朝拜之事一如昨日。
  各官员及年轻俊彦朝见陛下,各品级命妇则带着女眷跟从皇后娘娘。
  乌泱泱的人群之中,是否有人像杨川一样溜了号,怕除了各个溜号之人心头清楚之外,就只有掌管各处的太监心中有数。
  至于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是否清楚,端看这事情有没有打扰两位圣人的必要了。
  晨会之后就是暂歇时间。
  此刻邵文忠的帐篷之内。
  昨日的试探只算得出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但要邵文忠现在就对邵劲如何上心,那就如同徐善然昨日说的,“也想得太多了。”
  邵文忠昨日不过随手一试,还算满意就布下一招闲子;而此刻,他则在和自己的幕僚仔仔细细的研究如何将这奏折递上去,压服那些主战的勋贵,叫圣上能够称心如意。
  “东翁若是心烦这份奏折的事情,学生倒有一个想法。”说话之人正是邵文忠身旁的第一幕僚。
  这幕僚虽说并无实职,但在邵文忠这里的地位,那是妥妥比邵劲不知道高出多少的,哪怕邵方站在这里,也得恭敬的叫一声先生。概因邵文忠可以因为不信任而不将自己在朝堂上的事情告诉儿子,却很难独木支撑,不找幕僚商量进退徐急之策。而一个人但凡知道得越多,其地位当然也随之越重。
  邵文忠闻得此言,就算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由精神一振:“哦?可有高见?”
  那幕僚成竹微笑,用手指写了一个字:“东翁以为这个如何?”
  邵文忠眉头一紧:“东陵非是不好。不过他们与圣上的关系……”
  杨氏祖籍东陵,时下常有用地名代指本人的习惯。
  故而杨国公完全可以称之为杨东陵。
  那幕僚笑道:“学生只问东翁两问。一问当今的真实心意东翁知也不知?二问当今可是纯德皇后亲出?”
  杨氏是先皇外戚,当日先皇虽与元后伉俪情深因而对杨氏优容有加,但今上却不是纯德皇后所出,而纯德皇后又死得早,说实话与杨氏只怕没有多少香火情,不过顾忌着面子与先皇,还有杨氏本身的势力,不好随意拿杨氏开刀罢了,这样的情况下,杨氏不老老实实缩起脑袋做乌龟,非要上蹿下跳撺掇着众勋贵联合施压,叫圣上出兵,正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
  邵文忠如醍醐灌顶!
  但只这样还不够,他沉吟片刻,又问计:“刺猬刺多、乌龟壳硬,如之奈何?”
  这说的是杨氏在勋贵中的老牌首脑,党羽众多,贸然攻击未必能攻破对方的防御,还可能被扎得满手是血。
  这幕僚能说出杨氏这个词,当然早有了腹案,轻摇折扇说:“东翁究竟是朝中重臣,目光只着眼在大处,未看见那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啊。”
  说罢便在邵文忠耳边窃窃私语,说出一着毒计来!
  邵文忠一一听罢,思忖良久,最后叹道:“此番若竟全功,全赖先生之助!”
  此番邵文忠已经有了对付杨氏的定计。而杨氏此刻当然不会先知先觉的发现。
  事实上这个时候,杨大少夫人正不紧不慢地看着被仆妇带到眼前的徐丹青,跟着,她微笑起来,竟然也有些亲切,还执了徐丹青的手,轻轻拍着说:“这位姑娘,你说你是好人家的小姐?还说认识我?不管如何,这都是我那孽障的错,你且与我详细说说怎么样?若是都对得上,我也好赶快将你送回父母亲人身旁。”
  徐丹青的手一直在抖。
  如果没有被小婵带着在帐篷外听见那一字字轻描淡写似的划花脸,_0_da_0_si_0_ren,也许此刻她真的将所有事情都如竹筒倒豆子般一一说了。
  可是她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的。
  所以她只能想办法蒙混过去,叫眼前的这个女人觉得她没有害处,暂时还不想杀她,留着她的命——
  就这样在原地僵了半晌,徐丹青眼看着杨大少夫人眼底的怀疑越来越重,终于一狠心,扑倒对方脚底下,跪着抱住对方双腿,呜呜地哭了起来:
  “夫人,夫人,我是徐丹青,您以前见过我的,我是徐丹青……”
  她一开始还将脸埋入对方的膝盖,生怕怨恨与恐惧流露出来,可渐渐的,小婵恍惚的面孔浮现在眼前,杨川与杨大少夫人禽兽般的对话也回响在耳边,还有很多很多很多……
  她的哭声慢慢真挚起来,神情也变得与小婵一样恍恍惚惚的。
  她不知不觉就抬起脸来,直视着杨大少夫人,目光却又飘飘忽忽的:“我明明是湛国公府的女儿啊,为什么会在庙里一呆八年呢……我明明有父有母,为什么没有人替我做主呢……我明明还活着,为什么就已经有了牌位?……要不是守着我的那个老婆婆看我可怜,悄悄的和我说了事实,说妹妹都马上就要嫁人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他们是不是打算把我关一辈子呢?”
  “现在我要怎么办呢?夫人,您说,我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我是徐丹青,还是其他什么人?我又能够去哪儿呢……”
  杨大少夫人被徐丹青看得头皮发麻,恨不能一脚将抱着自己的少女踢出去。
  但她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徐丹青所说的话。
  她确实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果然如同川儿所说,是个被家族丢弃的庶女……这样的话就是当面见到了,徐家只怕也不会认,这样正好,无亲无故的……一个女人连家族都没有了,还能翻起什么波浪呢?现在看来,川儿喜欢就暂且留着吧,反正影响不到两家联姻,等到日后再处理也不迟。
  再者说这徐五小姐——一旦得知了徐家很有可能真将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这杨大少夫人便不知不觉就代入了婆婆挑剔媳妇的心态——也不知在八年前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但连自家姐妹都到了这个下场,只怕也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姑娘,到时也不知会不会给川儿脸色看……
  正自想着种种可能,不妨跟在身旁的贴身妈妈撞撞跌跌的冲进帐篷来,失声叫道: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川少爷被人打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个小剧场吧233
  #论庶姐抢亲的另一种可能性#
  徐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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