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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藏-分卷阅读28

杂,若不多思虑一会,便要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不过那位公子的心神不定,似乎心思并不全在棋局之上,竟然是频频抬头,直直望向眠棠。
  看到次数多了,眠棠心里不免有些恼,干脆从李妈妈那取了兜帽,径自戴上,免得惹来登徒子放肆的目光。
  子瑜公子看清了她一眼瞪过来的厌弃,心里又是猛一缩:她……真的不愿再看他一眼了?
  就在心念伤感间,崔九一子落下,输赢已定。
  那是一步甚是刁钻的棋路,让人输得心服口服。子瑜这次倒是郑重抬头,深深看了眼对面的崔行舟。
  他昨日派出去的人打探回来的消息很表面。只是跟到眠棠寄住的客栈,打听了客栈伙计,知道她的夫家姓崔,好像是个商贾。
  听上去,倒像是眠棠离开了仰山营寨后,心灰意冷,随便找了个人嫁了。
  世间能配得上眠棠的男子本就不多,她负气之下又能找到什么好的!
  不过她有心作践自己,他却不能听之任之。只能等到眠棠气消,生出后悔之意,再与她一条出路。大不了,她下山后的那些个荒唐,他都既往不咎了。
  是以方才听闻那个叫崔九的男子解不开这些泛泛的孤局,子瑜的心内不免生出鄙薄之意,便出手解开迷局,顺便也暗暗提醒眠棠,她所托非人,这等俗物男子,就算长得好些,也配不上她的。
  哪里想到,这个绣花枕头样的男子竟然深藏不露,下得一手精妙的好棋,也不知平日里花费了多少功夫在里面。
  而一旁的眠棠此时满眼都是自己的相公。
  难怪夫君能凭下棋赚取家用,下得果然高明!一时间真是觉得自己脸上也是微微带光,只微笑招呼李妈妈递过来帕子,替已经起身的夫君擦手。
  只是崔九低头看她的脸色,依旧如纸一般的白,可见方才的不适并没有缓解。
  他再扭头回看时,那个叫子瑜的青年似乎受不住输棋的打击,已经领着随从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崔行舟眼尖,看见自己埋设的暗探鱼贯而出,紧紧跟住了那青年,便也放心了。
  若是他料想不错,这个叫子瑜的,跟仰山反贼肯定有莫大的干系,且看看能不能追踪出些线索来。
  至于眠棠……她方才见到那青年时,反应剧烈,莫不是想起了什么?
  想到这,他伸手扶起了依旧虚弱的眠棠,走出了人群,去了眠棠寄居的客栈。
  许是这半天的游街太损耗心神了。眠棠回到客栈之后,便有些昏昏欲睡。
  崔九听她喊着头痛,便替她拔掉了头上上紧插着的发钗,松散下黑瀑长发,舒缓下头皮,然后试探地问:“你方才见那位子瑜公子,可是想起了什么?”
  眠棠拉住了他的手,依恋地蹭了蹭脸颊,有些困惑道:“就是没得来的头痛,像刀斧子劈开了似的……夫君,你为何这么问?难道这位子瑜是夫君故交?”
  崔九微微一笑,道:“我与他并不认得……”
  说完之后,看眠棠依旧恹恹的光景,便让李妈妈端来赵泉专门给眠棠配下的安神汤药,趁着热气饮下了。
  待眠棠睡熟后,暗探就回来了,说那个叫子瑜的青年去的是当地的一家大客栈,只是这客栈早在十天前被总兵府的人出面整包了下来,外面把守的官兵也都是青州石总兵的手下,一般人靠近不得。
  所以暗探们跟从到了客栈附近,也只能作罢了。
  崔行舟听罢,挥手命暗探继续盯紧了那客栈。
  现在,他倒是有七成的把握,笃定今日这个主动送眠棠彩头的男子,跟昨日委托玉铺掌柜贱卖玉石棋盘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而且这个青年应该就是眠棠先前的夫君陆文了!
  若他真是陆文,还真大大出乎崔行舟的预料。
  今日这个青年虽然脸上带了些病气,但也是一表人才,并非满脸横肉的土匪之相。而且看他这光景,竟然对眠棠还满是不舍,若真是这般,自己的这步暗器算是走对了,端看那个贼子如何按捺不住满心的醋意,再来跟眠棠接触就是了。
  而他这两日须得在柳小娘子的身边跟得紧些……
  再说眠棠悠悠一觉醒来,脑子里依旧是混沌不堪的梦境缠绕。
  此时太阳西落,屋内也开始掌灯了。而她的夫君正在幔帐外不远处的桌前执卷看书,如山般的侧脸剪影,叫人看了便舍不得移开眼……
  见她醒了,崔行舟放下书卷来将她扶起,温言道:“感觉好些了吗?”
  眠棠如猫儿般依偎入他的怀里,尤带着一股子未醒的鼻音道:“梦得乱七八糟的……”
  崔九不动声色,眼睛却微微眯起道:“梦见了什么?”
  眠棠用脸蹭了蹭他的胸膛,继续绵软地说道:“不知怎么的,梦见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想哭,可是又要背着人,忍得很辛苦……”
  崔九半垂眼眸,看着她微微下垂的红唇,脸颊上的酒窝也消失不见,似乎沉浸在梦境里不能自拔……
  他顿了顿,又温言去问:“是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吗?”
  眠棠被问得有些心虚,含糊地作答,可是这下倒是彻底有些醒觉了。
  只因为,她方才梦见的不是崔行舟,而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子瑜公子!
  梦里的她,指着面色苍白的青年怒骂,骂些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那种恩断义绝的决裂感实在是让人难忘……
  她这是怎么了?虽然是做梦,也不好随便梦见别的男人啊!
  所以当崔九再问时,她便故左右而言其他,打岔过去了。
  可是想到自己睡前时,夫君特意跟她提起了子瑜公子的话茬,眠棠总觉得这里大有蹊跷,难道,自己以前应该认识那子瑜吗?
  她联想着梦境,越想越是不安,终于趁着夫君去吃饭的功夫,偷偷扯了李妈妈来问。
  想着主子刚刚吩咐过,看着时机不妨给那柳小娘子吐露些讯息,看看她能否想起陆文其人,李妈妈就觉得有些头痛。
  既不能让小娘子起了戒备心,又要含蓄地引导着她想起些什么。这等拿捏火候套话的技艺也太考验人了!
  最后被眠棠问得急了,李妈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黑着脸将话直直扔了出来:“他是夫人先前的姘头……”
  这话一出,眠棠的杏眼都要瞪出来了,将正喝的一碗枣汤翻手就摔在了地上,她不由得调高嗓门道:“李妈妈,你在胡说些个什么?”


第24章
  说实在的,被小娘子这么摔碗一吼,见惯了达官贵人,从不怯场的李妈妈竟然不觉心里微微一颤,只觉得平日里温婉的小娘子,竟然可以这么凶……
  话既然出口了,剩下的就好办了。李妈妈秉承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思,硬邦邦继续道:“夫人失忆前曾与他相交过一段时间,夫人可曾想起些?”
  眠棠如同被按住了穴位一般,联想起自己先前的梦境,竟然有些哑口无言。可她不相信自己失忆前竟然这般不守妇道,放着好好的俊逸夫君不守,却跟那个痨鬼样的公子厮混!
  这……这,难道她先前也摔坏了脑子,当真是分不清璞玉瓦片了?
  于是她忍不住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夫君,夫君他可知?”
  眠棠失神的样子也是太楚楚可怜了,李妈妈的硬心肠耗费得差不多,便软下话语宽慰道:“放你,东家都知道,他跟奴家说了,会宽待原谅你的。”
  这话是事实。
  王爷曾经跟她说过,待得仰山反贼事罢,那北街的宅院会赏给这个孤苦无依的失节女子的。可见王爷到底是宽宏之人,看柳眠棠本性贤淑,是个苦命的女人,便给了她一个归处,也算是多舛的命运有了些许转机。
  可是柳眠棠听闻了崔九知道的话,整个人都往椅子上一倒。
  有那么一瞬间,她全明白了,为何自己当初刚醒来时,李妈妈总是对着自己黑脸,满眼的厌弃之色。而夫君总是跟自己有礼却透着生疏,就算同睡一床,也绝不越雷池半步。
  原来……竟然是他们夫妻早有罅隙,而她竟然琵琶别抱,给夫君戴了顶大大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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