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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冠军侯-分卷阅读11

。”刘彻说到这,又扯动了一下嘴角:“我也就只能把精力花费在狩猎场了。”
  后宫有阿娇这么一个疯婆子在闹腾 ,前朝有太皇太后坐镇他不能擅动。
  他以为自己退让得已经够多了。
  没想到到头来阿娇还敢去与馆陶公主诉说委屈,让自己的姐姐又替自己承了一段气——她委屈个什么,自己才是真正的憋闷!
  深吸了一口气,刘彻忍住了翻腾于胸口几乎克制不住的怒火。
  如今的他确实也没有能力宣泄出这怒气,毕竟祖母已经展现过她的能量了。
  提议归政于自己的赵绾与王臧都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狱中,连舅舅田蚡也被罢了官。
  他这大汉皇帝到头来其实也就是被祖母捏在手心里的娃娃,连喜欢谁不喜欢谁都不能自己定。
  那干脆往后什么事都不用问他了,他就做个泥偶人,全由着这三个女人做主就是了!
  刘彻陷入这样思绪中的样子着实有些骇人,身体因怒气轻微地颤着,面上却仍云淡风轻,只一双眸子透出冰凉刺骨的恨意。
  平阳公主不敢相劝,曹襄也惧得心中惊骇,觉着舅舅的模样比自己母亲怒到提刀还要可怖。
  若先前让他对着这样一个刘彻讲述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他必然是不敢多言愤慨的。
  曹襄直接躲到了平阳公主身后,却又担忧仍被刘彻抱着的曹盈,偷偷探了头出来,犹豫要不要向刘彻将妹妹讨要回来。
  然后他就看见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自己年幼的妹妹白藕似的手臂伸出来,手掌轻轻地贴在了刘彻的脸上。
  曹盈方才其实没太听明白刘彻恼怒的点到底是什么。
  许多事她都不知道,前世里她自有意识以来就养病于院落中,从未见过这位舅舅。
  她所知晓的全是下人们传于她听的事迹,知道这位舅舅在政事上雷厉风行,军事上更是对匈奴的辉煌战果。
  他们称颂她的舅舅具备高祖的血性,用人不凡,逐匈奴万里外。
  因而她想象中的舅舅是个英武不凡,深具帝王气象的雄壮帝王。
  但抱着她的这个少年郎英俊是英俊,却像是个处处受拘束而不平的寻常世家公子,与她的想象有些不似。
  这怒气并非冲她而来,她生不出惧意,反倒是绽了笑颜,试图安抚这受牢狱枷锁之苦的雄狮。
  柔弱无骨的小手温度有些凉,怀中的女娃娃安静的冲自己笑。
  刘彻被她的平静所感染,看着那双眼所倒映着的自己,心口方才几乎没忍住的暴戾怒火不可思议地消散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向平阳公主道:“我如今看着盈盈,才是真羡慕姐姐,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无有后代一直是他的心中刺,但是比起身为帝王却处处受制的痛苦来说,子嗣还没有让他花过大心思。
  总归他如今不过十八岁,虽然先王为他匆匆加冠了,但实际他也还未到及冠的年龄,往后的日子还长着。
  如今后宫中有疯婆子似的阿娇,为不沾麻烦,他也只偶尔才去幸美人——至于阿娇,他是见都不愿见的。
  这种情况下,没有子嗣只是偶尔才让他感到烦恼遗憾。
  直到他见了曹盈,才觉着如果他有这样一个能够教养在他身边,不怕他的孩子,或许也不会憋闷到生出恨意的程度。
  他身体放松了下来,平阳公主也松了一口气,玩笑道:“襄儿从前闹起来的时候我恨不得抄棍子揍他,你往后也有的受的。”
  “不是吧娘,你怎还有动棍子的念头,那婴儿像盈盈这样的乖的本就少见啊,霍去病从前婴儿时不也哭闹的吗?”曹襄眼一瞪,虽不知道自己这兄弟到底哭闹过没有,但还是要拉出来做例的。
  “霍去病?”刘彻心情好起来,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便问了一句。
  “是襄儿的伴读,比襄儿还小一岁,却比襄儿懂事得多。”
  平阳公主答了,刘彻仍有些疑惑:“我未听说京城中哪个世家是霍姓,他是哪家的男儿?”
  “并不是世家的子弟,只是他的小姨卫子夫被阿彻你看中带入宫中,我又看他聪明伶俐,便选了他作襄儿伴读。”
  听她这样说,刘彻才恍惚想起他确实是从平阳侯府带了一个温婉的女子回宫。
  只是他已记不太清了。
  平阳公主见他陷入思索,想着既然都已经说起卫子夫,便再帮她一把,便道:“说起来阿彻你不是爱马吗,卫子夫的兄弟卫青替我养马似乎养出了些门道,还得了我夫君的赞,你不若见见?”
  “平阳侯赞他?”刘彻起了几分兴趣:“我这姐夫可是个大智慧的,能得他的赞,那我且见见吧。”


第9章 骑奴 马匹差距在哪里
  平阳侯府豢养的马匹不少,但多是性情温和用来套索驾车的骟马。
  骟马没有什么攻击性,便是侯府中跛脚脾气差的老仆将草料砸到它眼前,用鞭子抽它,它也只会默默吃了。
  因而府中担着养马职责的仆人大都愿意饲养着骟马。
  然而府中还有一匹先帝赐予平阳公主的马,它是一匹脾气火爆未曾去势的烈马。
  烈马与平阳公主相熟,不会伤了她,却是不愿府上这些陌生的仆人们接近的。
  府上仆人稍一靠近,它便要尥蹶子。
  这若是被踢中不死也得重伤,自然让仆人们会生出惧意。
  刘彻也见过这匹烈马,原想着应会是个强力可压得住它的壮年男子来饲养它,没料到竟会是个个子不及马高的小少年看顾着它。
  穿着灰蓝色麻布衣的少年似乎与烈马已熟稔相知,抱着草料走入马棚时,烈马只懒懒抬眼看了看他,打了个响鼻便容着他将草料喂给自己,打理自己的鬃毛。
  “那就是卫青。”平阳公主见刘彻的注意力已经在卫青身上了,微笑着道:“我夫君说这他不仅在养马上颇有心得,还很有报国之志呢。”
  这却说得刘彻不太相信,卫青养马有一套或许确实是有些天赋,但到底也就只是平阳侯府上一个养马的骑奴。
  满朝文武尚且不能说人人怀着报国之志,他就能有了?
  但他也没有直接反驳平阳公主的话,只是漫不经心地道:“既然平阳侯如此说,那我便瞧瞧他有什么能耐。”
  平阳公主唤了卫青一声,卫青向二人看来,又很快垂眼不敢看,恭敬地行至二人跟前,低声拜道:“见过夫人,陛下。”
  “朕听阿姐说,你很擅养马?”刘彻其实没起什么仔细问的心思,不过是看在平阳公主的面上稍问问打发时间。
  “不敢说擅长,只是身担养马之责,所以尽力而为。”卫青仍然低眉垂首,身影稍显佝偻。
  倒是个尽职尽责不说大话的人,刘彻对于这类人还是有些欣赏的。
  于是他又问道:“那为何不挑个好照料的马匹照看着。我瞧着以平阳侯和阿姐对你的看重,府上人应也不敢压着你去照顾烈马。”
  “夫人的马匹总需有人照顾着的,我受侯爷和夫人的恩宠,更不能避险畏难。”
  刘彻听得出他的对答是出于真心,并非大话虚言,心中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分,只是仍不太信他会有报国之心。
  然而这心意本也不好证明,刘彻也没想着强相印证,便随口将一个他也不知答案的问题问了:“你既然如此知马,可明白我大汉马匹较之匈奴到底是差在了哪里,才叫我大汉骑兵对上匈奴总是不敌?”
  他刚将问题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有些荒唐。
  这问题哪怕拿去问军营中的将军怕也得不到个确切答案,拿来问平阳侯府一个小小骑奴,岂不是刻意为难?
  果然面前的小少年沉吟一会儿也是答:“我没有见过匈奴马匹,未曾比较过,不知道马匹差距到底在哪里。”
  刘彻点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中,谈不上失望。
  他只是想着问也问的差不多了,卫青得平阳侯看重确有一番道理,好奇心已经得以满足了,便要终结谈话回去了。
  然而卫青方才的话原来只是一个开头。
  他没有抬头,不知道刘彻现在已经不再等候他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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