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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在双家主间的我不做人了-分卷阅读44

颤。
  然而当事人的那名少女本身,却神情怡然自得,拎着盖了薄布的竹篮,?撑伞挡雪,漫步在林间小道里,?眉眼沾了一点白雪,又随着她眨眼而簌簌抖落。
  她这全然不惧寒冷、视天气于无物的姿态,?定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人面露了然,对她颔首致意,也有人消息闭塞,尤其是不知世事的少年孩童,不禁朝他们的父母天真问道。
  “爸爸,?那个姐姐是雪女吗?”
  周围的人们被童言稚语逗笑,包括那孩子的母亲,她微微俯身,慈爱而耐心地对自己孩子解释道:“不对。那个姐姐啊,是家主大人的式神。很尊贵的大人哦。”
  式神非人,超脱凡俗,因而四时变换与她无关,严寒酷暑扰不动她宁静的心湖,一年到头来,他们能捕见的唯有她和服袖摆的一角,然后偷偷用艳羡的目光尾随她不受阻碍地朝宗家方向行去。
  对他们这些分家的底层人员来说,经常跑出来遛弯的阿音是他们最常见到、也最熟悉的宗家人了。
  耳闻母亲的言语,那孩子却疑窦更深,他歪着脑袋:“可是,式神不就是一件工具吗?为什么要给工具……唔唔!”
  “慎言!”那母亲脸色大变,忙捂住孩子的嘴,见到阿音头也不回地远去,想必没有听到他们的闲谈,便悄悄地松了口气。
  再看向自己的孩子时,她绷紧了脸,摆出一副严肃的姿态,斥责道:“你还小不懂事,但这不代表你就能出言不逊、冒犯大人。不论那位大人是式神还是人类,只要她在宗家,对于我们而言,便是可望不可及的尊贵之人……”
  而他们这些分家的底层人员,说是可以被她一句话定生死也不为过。
  孩子的表情懵懵懂懂,但学会了乖乖闭口不言。
  在这时,身后传来幽幽的一声轻叹,一位高龄老妪拄着拐杖,脊背佝偻,颤颤巍巍地扫开草地上的雪,走到母子二人的旁边。
  老妪浑浊的双眼望着阿音离去的方向,她嗓音沙哑,在场的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不一样的,这位大人,和宗家的其他人……不一样。”
  从未漠视生命,也不会固守阶级。
  这话引来了其他年轻人的惊疑。
  “婆婆,何出此言?”
  老妪那满是褶皱的脸缓缓舒展,露出一个沧桑却欣慰的笑容:“因为就在两天前,那孩子特意带着一篮子的吃食棉絮,来看望我了啊。”
  “什么?!”
  那老妇人微微笑着,像是回忆起了那一日的场景。
  寒霜风雪日,老旧的木门被风震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狭窄的屋内,因地处偏僻,遮挡物多,阳光难以透入,老妇人便在微弱的烛光下,耐心细致地一针一线缝合衣裳。
  直到听见三声叩门响,她起身去开门,便见到白发花簪的少女手提竹篮,站在玄关腼腆地笑。
  “老婆婆,多有叨扰。”那少女好似不擅长和陌生人交际,她干巴巴地吐出一两句问候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衣料,“我来替我家那不争气的孩子看望您……听说您这些年对他多有照顾,十分感谢。”
  老妪这才知道,原来同样住在这片无人光顾的偏僻地界的、自己的唯一一名小邻居,竟然就是这位宗家贵人的家属。
  至于为何禅院甚一有宗家的亲属,自己却身份低微、不受待见,只能和她这个老寡妇住在一块儿……老妪活了这么多年,早已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她不勘破其中缘由,笑眯眯地请阿音入屋。
  面对阿音的谢礼,老妪不接受也不推却,她只是感慨地道了一句,这片荒芜的地界只有她和那个没成年的小孩,她只是对禅院甚一偶有关照,当不起阿音的致谢。
  只见阿音唇线扬起,式神少女眨着那对机敏狡黠的双瞳,仿佛在说她早就看破啦:“如果是偶有关照,那为什么我在甚一的衣橱里,找到了那么多的棉织品?别的不说,他近日脖子上的那条围巾,想必就是出自您手吧?”
  老妪只是慈祥地笑着,并不作答。
  她丈夫早逝,无儿无女,唯一陪伴她的家猫也在三年前老死,她对这世上其实没有太多牵挂,也就会在看到自己的小邻居冒着暴雪、衣衫单薄地赶路时,心里生出恻隐之心,等她再回过神来时,手上的缝织工作已经进行到了一半。
  不知不觉,这个习惯就延续了下去,虽然那名少年从未开口索要她的东西,并不领情,她还是乐此不疲地把新缝出来的衣物塞到他家的篓子里。
  久而久之,她偶然从窗缝里一瞥时,便见到那别扭的、狼崽般的少年终于肯穿上她给的衣物,围巾的一角匆匆消失在视野范围,老妪不由得舒心地笑了。
  她没有想过施恩求报,对她而言,这不过是自己的一种寄托。
  看到那被亲人抛弃,浑身沾满泥泞,却死都不肯开口服软的少年,老妪有时会想到她早逝的儿子,也是和禅院甚一相似的性格。
  约莫是寂寞太久了,空荡荡的小屋里很久没有人气,老妪和阿音聊到了很晚,虽然其中大半时间是老人在回忆和诉说,但阿音是个很好的听众,她不时点头、眼神认真,还会接上一两句俏皮的话,来逗老人开心。
  最后,待老妪歇了言语时,阿音好似无意地对她提出:“我看了看甚一那孩子的围巾,即使布料粗糙,但做工精致,针脚缝合严密,还有花纹添色。您的手艺实在令人赞叹。”
  “过奖了。”老妪温和地注视着她,等待阿音的下一句话。
  这才是她的重点:“如果您平日空闲……我能否前来叨扰,向您学习围巾的缝织手法?”阿音说话时脸红扑扑的,提出这个要求,她心里略有不好意思。
  于是她忙添了一句:“当然,我肯定不会白学您的手艺,我可以付学费,您若是想要购置什么东西,我也能帮您……”
  “不必了。”老妪乐呵呵地说道,“能有人愿意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要你东西。”
  “想学就学吧,你啊,衣服也确实薄了点。”
  阿音腼腆地挠了挠头,她没有说,她学织围巾不是为了给自己穿的。
  温度的变化于她无碍,但对寻常人类而言却影响极大。又正逢腊月,新年将至,阿音为新年礼物愁秃了脑袋,在咨询了无数个侍女家仆的建议后,最终拍板决定——就是围巾了!
  物件称不上贵重,然而不论是五条悟还是禅院惠,他们不缺金银珠宝、锦衣玉食,想要拿出一个合心意、用得上而且较为特别的礼物,阿音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自己的手工艺品好。
  这就是为什么一旦遇到送礼环节,不论古代现代,手工品永远是排在前列的选项。即使用料普通、用途不大,但耗费自己心血一点一滴织就打磨出来的手工品,其中蕴含的心意难以估量,它的价值便也不能仅看表面衡量。
  阿音在心里安慰自己,免不了忐忑不安。
  他们应该不会嫌弃吧?
  要不然,先拿去给甚一,试探一下?
  阿音的手并不笨,在老婆婆的耐心教导下,她失败了几次之后,便渐渐的熟练了起来,如今不用老婆婆全程盯着,她带着毛线团回自己的屋子里,也能织一些东西来打发时间。
  厚沉的大雪压不垮阿音轻松愉悦的心情,她像一个孩童般蹦跳着,踩在积雪不厚的青石板上,手提竹篮,紫伞上覆了一层薄雪,待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便有侍女上前,帮她取下篮子、清理伞面。
  阿音刚踏上两步台阶,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回头:“啊,对了。”
  她从篮子里摸出自己的成果——一副不太好看的手套、一条较短的围巾。
  这两样东西都是她初学的产物,针线略歪,卖相不佳,但保暖还是行的。
  初学的成果手艺生涩,能用是能用,但肯定不能送给他们啦。本来阿音打算收藏起来权当纪念,然而在她偶一斜瞥时,看到坚守在自己岗位的家仆们,手指被冻得通红。
  她略一思量,放着也是落灰,不如物尽其用,送给他们好了。
  就是希望他们不要嫌弃卖相。
  家仆收到了礼物后,表情受宠若惊,忙把手套戴上,对阿音连声道谢,反倒把阿音整得脸上发臊,不自然地轻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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