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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分卷阅读297

了谢秋霆。
  谢秋霆觉得她是个女罗刹。
  六岁那年,谢秋霆和几个玩伴到树上抓鸟,一回头看到灿灿叉着腰站在阶梯之下,吓得腿一软,从房子上跌了下来,差点摔断了腿。
  七岁那年,谢秋霆翘课到河里抓鱼,夫子命灿灿把他寻回。他玩儿得正欢喜,被人揪着后衣领拖回学堂。
  八岁那年,谢秋霆因记恨夫子告状,在他讲课的凳子上涂满骨胶,被灿灿发现了,悄悄将他和夫子的凳子换了,害得他一天一下午都起不来身,散学的时候扛着凳子才能回寝殿。
  九岁那年,他在池塘边的柳树上抓了一只蝉,趁灿灿不备,扔到她头上。灿灿出奇地没生气,第二天谢秋霆却在桌洞里摸出了好几条蛇,吓得他大半个月睡觉都在做恶梦。
  十岁那年,灿灿开始涂脂抹粉,她第一次擦了脂粉到学堂,谢秋霆指着她说脸红得就像猴子_0_pi_0_gu。灿灿气得挥拳过去,一拳打掉了他即将更换的最后一颗乳牙。
  十一岁那年,大公主出嫁。灿灿和谢秋霆同为傧相,灿灿看着长公主一袭嫁衣,眼中生出光彩,谢秋霆嘴欠,说:“别看了,你这么凶,谁缺了八辈的德才敢娶你。”灿灿大怒,把谢秋霆摁在地上锤了又锤,踢了又踢。
  十二岁那年,谢秋霆和小伙伴打赌,赌输了,被逼着给灿灿写了封情诗。灿灿看了信之后,把他摁在地上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胖揍,边揍还边说:“你想恶心死我啊……”
  十三岁那年,灿灿不在学堂了。她祖父去世,她随父亲回乡奔丧。离开的时候谢秋霆差点放鞭炮庆祝。没多久,学堂里传出风声,说是灿灿不会回来了。他父亲要为祖父守丧三年,三年后灿灿就十六岁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熊大学士本就有意退出朝堂,不愿灿灿尚官场子弟,遂想借此机会隐退。
  谢秋霆听到这个消息,连着三天晚上没睡着觉。
  半个月之后,他爹要去灿灿老家出公差。他拦到他爹面前,说:“儿已长大,愿为父亲分忧。”
  谢怀琛乐坏了,一拍他的脑门:“臭小子,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连灿灿都打不过,能为我分什么忧?”
  谢秋霆闻言,也不争辩,他默默地走到一旁的花坛边,随手摘了片树叶,隔空射出。谢怀琛只觉耳边风声涌动,掠过一丝短啸,那树叶就穿过他耳边,直直嵌入他身后的廊柱之中。
  拈叶飞花,皆可须臾之间取人性命。
  再半个月之后,谢秋霆到了灿灿的家乡。那是个南方的小城,院子里开着繁花。府上忙得一团糟,老太爷过世得很突然,府上什么准备都没有。谢秋霆这个时候来,府上一干人都提着心,生怕出什么岔子。
  但传闻中混不吝的纨绔子却异常懂事知礼,在熊家住下,既不招摇,也不惹事。
  熊家老宅规矩森严,女子在内宅无事不得出,谢秋霆去了两天都没见到灿灿。
  这日灿灿正在屋里临帖,写得正专心,忽听“吱呀”一声,窗户洞开,一道身影从窗外翻进。灿灿一惊,提起手刀正要劈下去,仔细一看发现竟是谢秋霆。
  “熊灿灿!”谢秋霆板着脸喊她:“你上次借我的紫毫……”
  他话还没说完,灿灿脸色大变,一把推开他,把桌案上的一卷字帖拿了起来。
  字帖上被谢秋霆踩了两个大大的脚印。
  谢秋霆脸一垮:“你……好大的胆子……”
  他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低头一看,灿灿正捧着被他踩脏的字帖,双手颤抖不已,眼泪簌簌而落。
  谢秋霆一下就慌了,在一起这么多年,他还没见灿灿哭过。
  “熊灿灿……你别哭啊……那支笔你不还我也没有关系,我就当送给你了。”
  灿灿哭声更大了。
  谢秋霆一下就像打蔫的茄子,围着她柔声细语地哄:“不然,我再送你几支?”
  灿灿还是不理他,干脆坐到地上,头深深埋进膝里,哭声渐渐嚎啕。
  “熊灿灿,你别哭了,要不然你打我?”谢秋霆向来任性,以往就算被灿灿打了也会硬着脖子高喊“我!不!痛!”
  他就差求她了:“灿灿,熊灿灿,美丽的熊灿灿,乖巧的熊灿灿。别哭了好不好呀?你要是生气,就打我一顿,可不可以呀?”
  灿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是爷爷去世之前,写的最后一副字帖。”
  谢秋霆脸上绷不住了,挠了挠头,说:“你别哭了,我出去问问,看有没有人能处理字帖,好不好?”
  灿灿难得地没有凶他,她抹了抹脸上的泪,问谢秋霆:“真的可以吗?”
  “可以!我是谁啊,京城里横着走的谢世子,我让母猪上树它就不敢下河,我让太阳从西边起来它就得从东边落下去。”谢秋霆拍了拍胸脯,说:“包在我身上了。”
  灿灿就真信了他的话,让他把字帖拿走了。
  次日谢秋霆当真拿着处理好了的字帖去找灿灿。
  灿灿从他手里接过字帖,发现字帖上的污渍果然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不留。
  看着灿灿的神情,谢秋霆骄傲地说:“我就说我可以的吧。”
  灿灿视若珍宝地捧着字帖,才没功夫理他。
  谢秋霆赖了半晌,临走才从衣篼里抽出一个油纸包,拍到她手上:“喏,这是我给你带的桂花糕,我舅婆做的。”
  以往舅婆做了桂花糕送去行宫,灿灿总是抢得最多。因而这回南下,他央着舅婆做了些。
  灿灿小小抿了口,问他:“你昨天怎么不送过来。”
  谢秋霆脸一抬:“这是我吃剩的,今天才发现。”
  他才不会告诉她昨天他跑得太快忘了呢。
  谢秋霆在熊府住了将近一个月。他和灿灿并不能常常见面,他偶尔会翻墙去找灿灿,给她送些搜罗来的新鲜玩意儿。
  熊老太爷的丧事过后,谢怀琛的公差办完了,是时候回京城。
  临去之时,灿灿来送谢秋霆。
  谢秋霆说:“熊灿灿,你还回学堂念书吗?”
  灿灿摇头:“我不知道。”
  谢秋霆咬牙:“你要不回来,我就把你脚臭的事情告诉所有人!”
  “我脚不臭!”灿灿白了他一眼。
  谢秋霆做了个鬼脸:“他们又不知道。”
  灿灿气得追上去要打他,谢秋霆以足点地,朝后一退,就跃至甲板。
  灿灿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追不上他了。
  船来了,谢秋霆把手捂成喇叭状,朝她喊道:“熊灿灿,你一定要回来啊!”
  十四岁那年,灿灿没有回京。谢秋霆给她写了很多长长的信,皆如泥牛入海,音讯全无。他也不闹腾了,日日上学堂念书,散学后就去习武。谢怀琛夫妇颇为欣慰,原来孩子长大了就会定性。他们看着两个闹腾的小儿子,觉得日子总算有了盼头。
  十五岁那年,灿灿仍是毫无音讯。那年夏天南方发洪水,谢怀琛南下治水,谢秋霆与之同行。到了南方,再去熊府,打探灿灿的消息,家人告知她往北去了外祖家避暑。要两月之后才能回。
  那年冬,谢秋霆再度借故南下,却仍是连灿灿的面都没见着,她随父访友,一时半会不会归家。
  十六岁那年,谢秋霆有了脾气。她分明安好无虞,也知他一直去信,就是故意不回。他气鼓鼓地将笔一摔,不写了。也是在这一年,熊灿灿回来了。
  三年不见,她彻底长开了,如同含蕊将吐的海棠。
  她回行宫面见太上皇,看到了立在他身旁的谢秋霆。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谢秋霆眼睛一歪,别过头不再看她。
  从行宫出来,灿灿将他堵在命运的墙角,叉着腰逼问他:“你为什么不理我?”
  谢秋霆问:“你收到我给你写的信了吗?”
  “收到了呀?”灿灿回答得特别干脆。
  谢秋霆就快气昏了:“那你为什么不回?”
  “我为什么要回?”
  谢秋霆气得暴走,不理她。
  灿灿一把揪住他,把他抓回来,掏出厚厚一摞信,拍到他脸上:“瞅瞅你写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我怎么回你?夸你菜名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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