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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分卷阅读300

晚晚接过,稍稍调试,坐定,朝宋见青点了点头,便拨弄起琴弦。
  指甲拨动琴弦,乐句间同音相连,委婉平静,婉转处如春风话柳,激昂时若铁甲踏冰。
  谢怀琛一向五音不辨,却也觉得这琵琶好听到了极致。
  他看向陆晚晚,却见她微微侧身,偶尔的抬眸,目光却是瞥向了另一侧。
  那边坐的是宁蕴。
  (五)
  谢夫人听说了蹴鞠会上的事,让人打探了陆晚晚的消息。知道她从小养在允州,倒也还算明礼知事。门楣嘛,自古高嫁低娶,就算差了些也无妨。
  她问过谢怀琛的意思,他当时急着出塞外一趟,只说等他回来再说。
  却不知,这一去便是两月。
  再回来时,宁老侯爷已经下了大狱。
  经此一事,宁蕴性情大变,再不是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疲于奔走,为老侯爷脱罪。但他是从大内被押走的,脱罪谈何容易?他奔走月余还是徒劳无功,谢怀琛亦帮着奔走。那段时间,他也算是看尽白眼。
  他陪着宁蕴四下走动,本就是为了情谊。
  宁蕴肉眼可见地颓萎了下去,扶着他的臂膀,一次又一次地问:“阿琛,我爹是不是没救了?”
  他们这帮孩子,宁蕴最大,平常他就爱摆老大哥的威风,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但他们这种人,身披家族的荣光,外表看上去再是威风,里子到底还是不经事的孩子。
  谢怀琛安抚他的情绪,陪他浅饮了几杯酒,这才从宁府离去。
  走出宁府的大门,他又看到了陆晚晚。
  她身子小小的,藏在侯府对面的大柳树背后,藏头不顾尾,露出了一小节桃红的衣衫。
  谢怀琛走了过去,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当初在京城外两人相识时,陆晚晚双眸受伤,看不真切他的模样,此时只当他是仅有一面之缘的镇国公世子。她轻抿了下唇,长长的羽睫因为担心和害怕而轻颤。她抬手打量了片刻,终究摇了摇头,问他:“宁蕴还好吗?”
  他感受得到,陆晚晚当真全心牵挂着宁蕴。
  不知为何,谢怀琛犹如坠落深渊,那颗心直往一个黑漆漆的冰窟窿里坠去,扑面而来的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寒凉。
  那是真的冷啊。
  “还好。”他面色铁青,冰冰凉凉地吐出两个字。
  却在她脸上看到满意的浅笑,她如劫后重生,不知他已万劫不复。
  “无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谢怀琛手脚生凉,转身离去。
  陆晚晚满面单纯的看着谢怀琛,点了点头:“多谢你。”
  谢怀琛没敢再停留,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
  (六)
  对于谢怀琛来说,他从小学的是布阵排兵的兵法,脑子里被灌输的是扞卫大好山河的忠肝义胆。
  儿女情长是什么,他自无甚体会。
  只是每每午夜梦回,想到她灿若明霞的脸因他人而笑,便觉胸口犹如压着块巨石般难以喘息。
  宁老侯爷的事情犹如板上钉钉,再无回旋的余地。到了六月初,宁家满门便要流放至北地。
  临行前,宁蕴同陆家二小姐成婚。
  那日下了些雨,淅淅沥沥缠绵,宁陆两家都不敢张扬,一顶软轿悄无声息地从陆家出来,再悄无声息地抬进宁家。一切都静悄悄的发生,冷清得不像成婚。
  为了给宁蕴撑起脸面,谢怀琛亲自做傧相,去陆家接人。
  他知道自己私心里是什么想法,那个眼睛里藏有秋水的姑娘,今日不知该是如何难过。他想看看她,哪怕安慰一句也好。
  然而,他却没有看到陆晚晚。
  新娘子踩着水花,一步步走了出来,崭新的绣花鞋被淤泥染得脏脏的。她的脚步却异常轻快。仿佛盼望已久的心事终于得偿所愿。
  那夜宁蕴很晚了都没回房,他和谢怀琛在院中饮酒。他一身喜袍在月亮的清辉下显得有几分冷清,那是从小到大谢怀琛第一次看到如此落寞的宁蕴。
  他端着酒盏,看着天上的月亮,说:“我不会在北地久待,我迟早要回来的。”
  “我相信你。”谢怀琛拍了拍他的肩膀,斩钉截铁地说。他一点也不怀疑宁蕴的能力,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在哪里,总是会发光的。
  宁蕴说:“曾给我屈辱的那些人,我会让他们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他神色淡淡的,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在说明天早上要喝豆汁一样寻常。
  谢怀琛大笑,没再接话,他觉得宁蕴有几分醉了。
  “嫂子还在屋里等你掀盖头,我也不便久留。洞房花烛夜,人生就这一回,快去吧。”
  谢怀琛催他。
  (七)
  他喝得迷迷糊糊,从宁府出来,又到陆府门口逛了几圈。
  雨势逐渐转大,渐渐就跟瓢泼似的,他像是道孤影,在陆府前徘徊。到头来,自己都觉得自己荒唐,索性回府睡觉去了。
  过了今天,宁蕴是陆晚晚的妹婿,她没了念想,他却有了盼望。
  这一觉他睡得格外踏实,次日已经快中午了他才醒过来。
  醒来后谢染告诉他宁蕴来请了他,说是在家中设宴答谢谢怀琛这段时间帮忙。他们明日就要离京,前往北地。
  顺便让新妇与他的兄友一见。
  谢怀琛闻言,命人取来早前准备的一双龙凤玉佩,欣然赴约。
  到了宁府,他发现宁家设宴几桌,但宾客却寥寥。
  宁蕴脸上带着苦笑,说:“是我鲁莽了,这个时候,还有谁愿意来吃这一口混酒呢?指不定这顿酒吃了就被我家牵连。”
  谢怀琛朗声大笑:“许是他们有事,不得闲暇,无福消受阿蕴你的珍藏好酒,既然如此,那便便宜我了。”
  他往大刀金马往椅子上一坐,端起酒杯畅饮了一口,连连称赞道:“好酒。”
  宁蕴明了他的意思,会心一笑,吩咐人去请少夫人出来。便在谢怀琛身旁坐下。
  不过片刻的功夫,帘后便有足音响动。陆晚晚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她身量纤细,走起路来的时候犹如弱风扶柳,腰间挂着的禁步的珍珠和玛瑙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走到门口,丫鬟打起帘子。谢怀琛起身一望,整个人犹如木雕泥塑,生生地立在原处,半晌不得言语。
  ——宁蕴的新婚妻子竟然就是陆晚晚。
  他心中剧烈地跳动,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有些失礼地看向宁蕴:“这……她……怎么回事?”
  宁蕴脸色一暗,亦觉难堪,脸色铁青着对陆晚晚指着桌上的玉佩道:“这是阿琛的心意,还不快收起来。”
  陆晚晚愣了一瞬,许是没想到他对自己会是如此态度,一时间有些怔忡,眼睛里瞬间涌起雾气。半晌她才接过玉佩,朝谢怀琛福了福身,道:“多谢谢公子。”
  谢怀琛没有反应过来,他整个人都懵了,不知此时是梦是真,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痛觉亦混沌起来。更加分辨不_0_qing_0_zhen假。
  “阿琛,坐罢,我们继续喝酒。”宁蕴察觉到了他的失神,却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因为新娘被调换而如此惊愕。
  他们复又坐下,宁蕴端起酒盏,苦笑了声:“陆家那老头精明,为了自己的名声,没有取消婚约。但暗中把新娘子调换了,给了我一个乡下养大的丫头。”
  那天,谢怀琛吃不出来那酒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酒味寡淡,一坛又一坛喝下,却半点醉意也无。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入愁肠,心底的失落却远远得不到弥补。
  他就觉得心下空了一块,越来越空,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
  (八)
  陆建章调换新娘子这件事,陆晚晚或是被迫,或是自愿,外人不得而知。
  但谢怀琛却是最清楚的,他知道陆晚晚是开心的。因为离去北地的时候,她身着荆钗布衣,坐在破烂的马车上,嘴角的笑意却温暖而灿烂。
  眼睛看向宁蕴时的柔情和温和也做不得假。
  她是真的开心,哪怕是去不毛之地吃苦受累,亦是甘之如饴。
  她从马车里探出身子冲他笑着挥手告别。
  谢怀琛就看着马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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