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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鲸鱼-分卷阅读81

问题前,她觉得两个人彼此冷静一下也好。就像她想了十几天才想明白该怎么做,小鱼也需要一些时间去思考。
  至少,小鱼现在知道她的心意了,看他的反应,他之前居然真的不知道。
  叫什么“好大一头鱼”?分明是“好蠢一头鱼”才对!
  ——
  第二天,占喜找出纪鸿哲的名片,给他打电话,开门见山地说:“纪鸿哲,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你知道哪儿能收费一对一系统地学手语吗?”
  “哈?”纪鸿哲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要学手语?为什么?”
  “你别管。”占喜说,“要学到像你这样的,和小鱼可以无障碍聊天,哪儿能学呀?”
  纪鸿哲笑道:“要不……我来教你?”
  “不要!我没和你开玩笑!”占喜一口拒绝,“我希望是个女老师,能听见会说话的,这样学得更快。我会给钱,每周一次课那种。”
  纪鸿哲沉默了一会儿,问:“占喜,你认真的?为了骆静语?”
  占喜默认了。
  “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哪儿有。”纪鸿哲说,“我是跟着我爸妈学的,和学说话一起学起来的,跟母语差不多了。我也不认得盲聋学校的老师,我认得的会手语的都是聋人,就算和我一样听得见的,也没谁有工夫去教你啊。再说了,你要学到我这么自然的水平,挺难的,就跟学一门外语一样。”
  占喜很沮丧:“怎么我想花钱学个手语都没地方学吗?”
  纪鸿哲想了想,说:“你要么去残联问问?……哎!我想起一个人!小鱼的姐姐骆晓梅,她是盲聋学校的语文老师,我有她微信,盲聋学校有些老师耳朵是好的,要不我找她打听一下?”
  “行啊,你帮我问问呗。”占喜哼哼唧唧地说,“就是……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她……我是谁,还有我、我认识小鱼,我就是……不好意思。”
  纪鸿哲在电话里狂笑,笑完了才说:“我懂我懂,这要是让骆晓梅知道你是为了她弟,真会被她笑死。”
  占喜:“……”
  “哎,说真的。”纪鸿哲问,“你真想好了?和骆静语?你能搞定你妈?”
  占喜叹了口气,没回答,反问他:“纪鸿哲,我问问你,小鱼的耳聋一定会遗传吗?”
  “那倒也不一定。”纪鸿哲说,“我听我妈讲,小鱼他奶奶有几个兄弟姐妹,听见听不见的好像是一半一半。然后这辈人生的孩子,听得见的居多,也有聋的,比如小鱼他爸就是。到小鱼这一辈我就不知道了,我妈也不知道,就小鱼家特别背,生两个都听不见,还一男一女,都找不着规律。”
  占喜又问:“这个……就算会遗传,能避免吗?”
  “这就超出我的知识范围了。”纪鸿哲说,“得去咨询医生吧,跟基因有关,他姐不是结婚了吗?也有三十出头了,我也不敢去问她,这不找死么?”
  占喜忙说:“别问别问,我就是随口一说。”
  纪鸿哲又笑起来:“你俩很厉害啊,上回见他,他还说和你没什么,这才过一个月,都聊到生孩子啦?”
  占喜:“……”
  她郁闷地说:“谢谢你,我等你消息,挂啦,再见!”
  ——
  度过一个糟糕的生日,又度过一个糟糕的情人节,骆静语彻底沉淀下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他连饭都不做了,天天叫外卖,吃得很简单。和父母发微信说最近太忙了,每天从早做到晚,一天要做三十多个发饰,暂时不回家吃饭。
  他没告诉他们,他的手都做破了,很痛,怕他们担心。
  其实在方旭给汉服群发主题二选一时,骆静语就希望姑娘们能选春兰,但是他做出来的两款样品,的确是粉芍药比较好看,所以在定下芍药后,他也做好了思想准备——这半个月,他的左手就别想好了。
  用烫花做芍药,有一个很特别的步骤。
  一朵芍药由大花瓣、小花瓣和花心三个部分组成,花心有六片花瓣,大小花瓣层各有十二片花瓣。每一片花瓣染完色晾干后,都需要对折起来,用一块纱布包住花瓣,再用左手大拇指下的那块肉在桌子上按住它,然后右手用力拉纱布,纱布的纹路就会留在花瓣上,形成很自然、很逼真的褶皱感。
  这个动作非常伤左手,做得少还好,做得多了,按住纱布被摩擦的地方一定会破皮流血。
  但是芍药就是这样做的,很多烫花手作人想过各种方法去避免受伤:比如贴创可贴,结果很碍事,创可贴的纹路都会印到花瓣上去;比如戴医用橡胶手套,结果却是压不上褶皱;还比如那块肉太疼了,就用手的其他部位去按压,手背啊,手指啊,结果磨哪儿破哪儿。
  所以,几十、上百朵芍药做下来,整只左手都要没眼看,全是破皮伤,好在它也就是破皮伤,养好了不会留疤。
  每天像个机器一样开工,骆静语很少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
  很意外的,他以为占喜会知难而退,彻底和他划清界限,可那个女孩子却没有如他所愿,时不时地会给他发条微信,自言自语般说说自己工作、生活中的小事,有时甚至会给他发照片,大多是礼物萌萌的样子。
  骆静语很少回,他真的没有时间聊天,有时候看到消息已经是占喜几个小时前发来的。
  他回得最多的一句是:【我开工了,不聊天。】
  却在每天临睡前,把她发来的照片都下载下来,再把她发的消息回味一遍,这样才能安心睡去。
  花朝节的工作内容占喜并不知情,只知道小鱼很冷淡,天天在开工,永远不聊天。
  她也不想给他压力,也不会老去烦他,保持着每天三、四条微信的节奏,就像微风吹拂湖面,在他心湖里搅起一丝丝的小涟漪,风过了,湖水照旧平静无波。
  周末时,骆晓梅受老妈委托,带着食材来青雀佳苑给弟弟改善伙食。
  进门后,骆晓梅看到焕然一新的客厅,吃惊地打手语问骆静语:【你怎么想到布置房子了?这个猫爬架好可爱!你的猫呢?快给我看看,那只小白猫?】
  骆静语:“……”
  啊啊啊!烦死了!
  骆晓梅给弟弟做了六个菜,骆静语好久没吃上正儿八经的饭菜,坐在餐桌边吃得特别香。骆晓梅坐在他对面,打量着弟弟的头发,打手语道:【小鱼,你多久没剪头了?头发太长了。】
  骆静语摸摸自己的头发,两个多月没剪了,忙得都没时间出门,现在又变成很蓬松的样子,起床后就是一颗炸毛球。
  骆晓梅:【一会儿我陪你去剪个头吧,顺便给你买点水果,你带回来。你是不是好久没出门了?刚好出去走走。】
  骆静语想了想,点头同意。
  骆晓梅看到他伤痕累累的左手,很心疼:【你这手怎么搞的呀?】
  骆静语看看左手,随意地回答:【没事,习惯了。】
  他的视线落到骆晓梅的左手上,她的无名指上是一枚婚戒,骆静语盯着看了一会儿,打手语问姐姐:【姐,问你个问题,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和姐夫在一起?】
  骆静语在择偶中碰到的困扰,骆晓梅同样会碰到,大家都有遗传基因,为什么骆晓梅愿意接受高元?难道高元的家人不介意这件事吗?还是说,因为高元是肢残人,他的家人觉得他能找到一个四肢俱全的女生帮衬他的生活,就已经很满意了?
  骆晓梅愣了愣,笑着比划:【是你姐夫追的我呀,追了半年多呢,你忘啦?】
  骆静语:【我记得,我是说,他在一开始,就知道咱们的耳聋是遗传的吗?】
  骆晓梅点点头:【当然,一开始我就和他说了。】
  骆静语:【那他不介意吗?他不打算要孩子?】
  骆晓梅思考了一下,回答骆静语:【过程是这样的,他先追我,我没同意,和他说我们家耳聋可能会遗传,生孩子会有风险。但是他说,他喜欢的是我这个人,还没想到生孩子的事。如果两个人处得好就结婚,处得不好,那说孩子就没有意义。后来我们感情挺好的,就商量好结婚后不要孩子,他腿不好嘛,总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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