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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春-分卷阅读20

,屡教不改,明日起,到家庙面壁思过去吧。”又问太夫人,“您觉得这样处置可妥当?”

没等太夫人应声,大老爷已道:“算了,还是将她送到庙里清修吧。”

“好啊。”太夫人当即颔首一笑,“明日就让她动身,今晚你们好生筛选个清净的寺庙。”他们豁得出儿女,她又有什么好心软的。

“祖母!”江素馨抬头望着太夫人,一副活见鬼的神情。

太夫人拂开江素馨抓着她衣裙的手。

几名看守江素馨的婆子神色惊慌地进来请罪,大夫人不耐烦地一挥手,“下不为例,将人带出去。”

婆子快速冲上去,先用帕子塞住江素馨的嘴,再将人强行拖了出去。

江和仪离开的时候,对炤宁投去满含惊惧、怨恨的一瞥。

炤宁对她微微扬眉,笑容清浅而冷冽。她就是要眼里不揉沙子地度日,就是不准任何人开罪,宽和、大度,目前是与她无缘的处事之道。

江佩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这会儿转头对炤宁一笑,又指了指八宝豆腐,“是用腐脑做的,很是鲜美。记得四妹以前最爱吃,现在呢?”

炤宁笑应道:“现在也喜欢啊。”

江佩仪从布菜的丫鬟手里接过调羹,亲自给炤宁舀了两匙放到碗里,“快尝尝。”

“多谢三姐。”

姐妹两个几句话,打破了原本险些陷入静默的气氛。别人察言观色一番,压下心头种种想法,神色如常地用饭、说笑。

大老爷起身离座,坐到江和仪之前挨着炤宁的位置,唤丫鬟取来酒壶、两个酒杯,笑道:“江家的女儿,多少都能喝几杯,酒量最好的是你。今日你回家来,委实是大喜事,咱们喝两杯?”

炤宁由衷地笑起来,“好啊。承蒙大伯父抬爱。”

大老爷一面亲自倒酒一面慨叹,“要是予莫今日回来就好了,那孩子简直是千杯不醉,与他喝酒畅快得很。”说着已倒满两杯酒,将一杯递给炤宁。

炤宁双手接过,“这一杯,侄女敬大伯父,祝您身体康健,万事无忧。”

大老爷哈哈地笑起来,一饮而尽,随后询问起江南的风土人情,与炤宁闲谈起来。

江予笙、江予莘见这情形,笑嘻嘻地凑过来,拉过两把椅子,在炤宁近前落座,迅速介入话题,畅谈起来。兄弟两个对大哥、五妹做过的好事心里有数,实在是不齿,想让他们为江素馨鸣不平,在外人面前还可以,在家中绝对做不到。再加上此刻父亲分明是有意要哄着炤宁开心,他们怎么会不捧场。

太夫人看着没好气,起身道:“罢了,你们叙谈,我累了,先行回房。”

大夫人趁势起身,笑道:“横竖我们也接不上话,不如让他们几个尽情谈笑。”

三老爷和江予萧父子两个也趁机找了个借口离席。

三夫人与江佩仪却是不然,说想听一听涨些见识。前者是想,回房也是被三老爷数落,倒不如晚一些回去;后者则是只读了万卷书,从没离开过京城半步,外面辽阔的天地无缘得见,听几个人说说也是好的。

江予莘想到听说过的一些存疑的趣事,直言问道:“听闻盛华堂见到你当日,便与你以酒论输赢,你居然赢了他,这事情是真是假?”

盛华堂是程雅端的夫君,江南巨贾,此人文武双全,但无入仕之意,这些年来,只不遗余力地将家族产业壮大。

炤宁笑道:“赌局是他定的,喝什么酒却是我选的——胜之不武,他不愿刁难我罢了。”

江予笙追问道:“喝的什么酒?”

炤宁道:“烧刀子。”

兄弟两个笑起来。烧刀子这等烈酒,非大多数江南人士所接受,却是北方诸多儿女时不时用来助兴的。尤其炤宁,有个最爱喝烧刀子的弟弟江予莫,姐弟两个时不时就喝上几杯。

炤宁又道:“诸如竹叶青、西湖善酿之类,我就只能对他甘拜下风。”

江予笙笑道:“不赌不论输赢的事,你才不会跟人较真儿。”

炤宁只是盈盈一笑。

大老爷问她:“走过那么多地方,可有特别喜欢的地方?”

炤宁托腮思忖片刻,这是她很愿意谈及的话题:“有啊。去过广东一些州县,特别喜欢。炎热的时候,晚间可以听到海浪声,可以到海边自己动手烧烤海味,很香很美味的。最冷的时候,也是景致怡人,不似京城这般萧瑟凄凉的氛围。美中不足的是,说不来更听不懂那边的白话,闲来让丫鬟出去买点儿零嘴、水果的时候,她们总免不了与一些小贩舞着双手比划、各说各的情形,回来之后就恨不得对着我抹眼泪,生怕多花银钱吃了哑巴亏……嗳,委实尴尬。”

父子三个听完后半段,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炤宁也想到了那时候红蓠等人频频遭遇的小小烦恼,由衷地笑着,端杯喝一口酒。

江佩仪双手托腮,看着这种时刻的炤宁。她的四妹,何时都会成为焦点,即便是长年累月相处的手足,也会被她的言谈、光芒吸引,不可转神留意别人,偏生她只是淡然含笑的态度,不流露一丝得意之色。

自小就知道,这是她江佩仪永无可能做到的,但并不妨碍对炤宁生出由衷的欣赏。只是,以往碍于太夫人的缘故,她总是不能由着心绪与四妹亲近,实为憾事。

酒至半酣,大老爷见炤宁神色现出些微倦怠,见好就收,结束饮宴。

炤宁客气而带着些许疏离地辞了众人,转回玲珑阁,刚要更衣洗漱,听到了红蓠欢喜的语声:“五爷回来了!小姐,五爷回来了呢!”

炤宁听了亦是心头一喜,快步出了内室,迎到厅堂去。

身形颀长、剑眉星眸、身着一袭玄色劲装的少年郎亦在此刻阔步入门来,口中亲昵地唤着:“姐姐!”最初是急迫地四下张望,看到炤宁身影的时候,唇畔延逸出至为喜悦又掺杂着伤感的笑。

炤宁举步走到他近前,上上下下打量几眼,语气轻快,“嗳,一不留神,你就长大了呢。”

江予莫有点儿啼笑皆非,随即握住了炤宁的手,很用力的,“没心肝的,总算是肯回来了。”

说起来,他比炤宁小一岁,其实他只比她小七个月,那声“姐姐”只是长久以来的习惯罢了。在他心里,两人谁说了算一直都是难以有定论的悬案。

炤宁手势一转,反握住予莫的手,“原以为你要明日才能回来呢。”

江予莫却深深呼吸一下,随即蹙眉,拇指蹭了蹭她的手,“不听话,怎么又喝酒了?”

“小混账,”炤宁语气柔和地斥责,“几时轮到你管我的?”

江予莫下巴抽紧,瞪着她,“你怎么还是不知道好歹?”

炤宁睨了他一眼,“胡说八道。大伯父高兴,跟我多喝了两杯,哪个不知道好歹了?”

红蓠等人看着如此姐弟团聚的情形,心里笑得要抽筋儿,面上却要竭力忍着,痛苦得紧。

“大伯父啊……”江予莫踌躇片刻,“明日我再去给他请安吧。今晚要跟你好好儿说话,天塌下来都不管。”

“随你吧。”炤宁纵容地笑着,带他转到罗汉床分别落座,“韩越霖今早跟我说,你要明日早间才能回京,怎么提早跑回来的?”

韩越霖是锦衣卫指挥使,二十多岁,是炤宁的朋友之一。

江予莫撇一撇嘴,“什么叫提早跑回来?他又不是神算子,我怎么就不能早些回来?你这个惹事精回来了,我怎么能不快马加鞭先行回京?”

炤宁一笑,“此番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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