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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春-分卷阅读160

越霖先后进到状元楼,在二楼最宽敞的雅间内落座。

炤宁、大老爷等人转来相见,何家姐妹两个也被带到这里。

红蓠、紫薇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师庭逸听完,深深地凝了炤宁一眼。

韩越霖则是看住何从云,笑容轻蔑,语气亦是,“好玩儿么?”

何从云眼神阴冷地与他对视,不消片刻,便败下阵来。

何盼云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发青,出了一身的虚汗。不得不接受自己反被捉弄下毒的事实,她的情绪反倒激烈起来。她看着大老爷,恨声道:“你的儿子被江炤宁害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你竟不肯为他做主?他这辈子最大的错,兴许不是与江炤宁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而是有你这样一个懦弱的父亲1

大老爷闻言并不恼怒,反倒奇怪地看着她,“这是哪个混账东西与你胡说八道的?那个孽障咎由自取,是我亲手发落的。我的家事,与你何干?”

何盼云讽刺地笑着,“胡说……”

大老爷对红蓠递了个眼色,“等会儿还有正事,别让这个疯子添乱。”

红蓠称是,低声道:“何二小姐,你再多话,我就让你活着下拔舌地狱。”

何从云亦是低声斥责何盼云:“住嘴!”

而在场众人都已明白,何盼云今日意图毒害炤宁所为何来。

这种事,炤宁真是想笑都笑不出。

江予茼的意中人是太子妃,所以曾经听从吩咐趁势添乱;何盼云的意中人则是江予茼,所以在他变成个哑巴和尚之后,要帮着何从云害死她江炤宁。

情这一字,没有高低贵贱,更无道理可言。炤宁懒得去追究江予茼何时与何盼云结缘使得何盼云心生爱慕,那不是需要她关心的。她从头到尾怄火、愤怒的是何家姐妹这种疯子一般的行径。

炤宁命伙计送来一杯酒,亲自转到何盼云近前,摘下她腰间的香囊,打开来,取出一点点白色的粉末,放入酒中。

她端着那杯酒,走到何从云近前。

紫薇立刻会意,捏开了何从云的嘴巴,帮炤宁把那杯酒给她灌下去。

何盼云剧烈地挣扎着、呜咽着,神色痛苦至极。

炤宁目光冷酷。

她不想再看到何家姐妹上蹿下跳。

她们要她死,她要她们生不如死。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有着截然相反的面目,对待在意或欣赏的人,不去计较得失,甚至会不讲道理地维护;对待心肠歹毒的敌人,则无耐心仁慈可言,如妖魔一般残酷。

炤宁算是这种人的一个典型。

假如她今日葬身火海,或是整条街的百姓因为她蒙难——那是一想就让她不甘、暴怒的后果。

何家姐妹,远比没有人性的杀手、刽子手还令人发指。

没错,这尘世没有多少彻头彻尾的好人,但是,绝大多数人在恩怨之中是秉承着一个原则:冤有头债有主。假如人们都似何家姐妹,人间早已变成修罗场。

炤宁不认为何从云、何盼云有死的资格。

落座之后,炤宁对师庭逸、韩越霖道:“明日一早,把何侧妃送回东宫,如何?”

女子的事,自然是由她决定。他们俱是颔首。

何从云的身形颤抖起来,眼神复杂地看向何盼云,“你……你研制出的这种毒,会让人变成什么样子?有没有解药?”

何盼云没法子告诉她,她已不能说出成句的话。

炤宁起身道:“我要先走一步,带她们回府。”

药效要到明日才能发作,她不能让她们离开自己的视线。至于如何处置何峰及其爪牙,那是师庭逸等人的事,这会儿她有些头疼,没心情全程观望。

师庭逸吩咐常洛护送她回王府,起身送了她一段,到了楼梯口,他紧紧握了握她的手。

炤宁知道,因着她以自己为饵诱使何盼云再出杀招恼火着——在筱园,他叮嘱过她,不可以身涉险,可她没听话。

“不是很划算么?”她笑盈盈的。

“划算什么?”师庭逸低声道,“是非曲折是我们说了算。”做局和入局的结果相同,何需她涉险?

“不这样的话,我们如何得知何盼云的后招?”炤宁不服气地辩解。那么歹毒的法子,可不是他们能够想出来的。

他瞪着她。

炤宁有点儿底气不足了,“她这是小把戏而已,你当我是纸糊的么?”

他不说话。

“……”炤宁蹙眉,“我正头疼呢,你别这样。”

“快回去歇息。”他抿了抿唇,微声加一句:“回家再收拾你。”

炤宁挑眉笑了笑,一副“怕你不成”的模样,随即脚步轻快地下楼。

师庭逸按了按眉心,心说这个小东西的脾性,要怎样才能给她扳过来呢?

炤宁走后没多久,何峰及其爪牙全部带到状元楼,早就有人去请的何寅、顺天府尹也匆匆赶来。

夏泊涛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讲述一遍,给何峰定的罪名是意□□烧状元楼,连带的罪名不需说——任谁一看在场的这些人,都会生出诸多猜测。

何寅先是吓得脸色煞白,随即暴跳如雷,想要当场杀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给何家带来天大|麻烦的儿子。

师庭逸、韩越霖却没闲情看戏,轻描淡写地告诉何寅,这些人他们要暂时送到顺天府看押起来,明日禀明皇帝,到时请皇帝做主由谁来审理此案。

顺天府亲自率领衙役将一干人等带走了。

师庭逸、韩越霖愿意卖老板个人情,在场人等也都还没用饭,便在这里设宴犒劳手下。

何寅慢吞吞地走到廊间,忽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片刻后,嚎啕大哭起来。

到这时候,他已明白过来,今日之事,是膝下两个女儿做的好事,偏生儿子心思简单,稀里糊涂地被她们利用到了这个地步。

他恨不得把那两个孽障活生生撕碎,可是,她们已经被燕王妃带走了,下场已是不可预测的凄惨。

好一阵子,他才强撑着离开状元楼,连夜赶往东宫。

可是,太子已经歇下了,仍是不愿意见他。任他如何说,守门的侍卫也不理会,分明是早已得了太子的吩咐。

何寅整夜跪在东宫门外,心里却是清楚:大势已去。

**

这晚,太子仍是歇在了林千惠房里。

这女子如今在床上越来越妩媚多情,那档子事也就变得越来越有趣致,他甚至有些迷恋与她在一起的种种感觉了。

偶尔他会想,这小小女子也真是奇得很,竟有着那么多花招,能带给他那么多乐趣。幸亏不曾一直冷落她,不然的话,每一个长夜都只是寂寥沉闷相伴,弄的人白日里都没个好心情。

早间醒来,他神采奕奕地去往前殿。听得何寅竟在外面跪了整夜,知道必然是出了大事,不免想着那些侍卫过于死板,该早一些禀明才是,可自己也有责任,昨晚侍卫第二次去通禀的时候,他正沉迷在温柔乡里,不问青红皂白就扬声让人滚,他们可不就不敢再传话了。

步履匆匆地到了前殿,他命人将何寅带来。

何寅已经跪的双腿失去知觉,进殿的时候一瘸一拐的,跪倒在地之后,他已不似昨日崩溃时的激动无措,有条不紊地把事情讲述一遍,陈诉了自己教子无方治家不严的过错。末了,神色木然地望着太子。

何家的前程已毁,已经失去最多,已经没有更多可失去。这是任凭大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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