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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王冠(高H调教,1V1)-分卷阅读12



长生怒极反笑,回想起出荆州城时阿狸的异态,怪不得,原来是看见老相好了啊。少年心中妒火中烧,理智已被嫉恨淹没,既然今日已经探入了梦境,管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干脆都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阿狸的房间里,细密的汗珠从长生的额头上渗出,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他魔力觉醒不过一个月余,用魔力探知梦境已经实属妄为,还要再深入梦境探寻记忆,更是勉强为之。

拨开一层层梦境的迷雾,长生一意孤行,向阿狸意识与记忆的最深处进发,徘徊在眼前的,是陌生少年和少女阿狸朦朦胧胧形影不离的身影,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竟是耳鬓厮磨的十年青涩懵懂。

长生怒火攻心,意识已然混乱,魔力回路在他周身无头苍蝇一般急躁的乱窜,渐渐失控。不能再继续深入了……残存的一丝理智企图将他的意识唤回,可执拗的少年却一心想要看清情敌的模样。

他步步紧逼,不断加强魔力催化周围梦境,梦境的模糊轮廓终于变得锋利,清晰,终于,在那陌生少年回头的那一刻,长生抓住机会,瞬步冲向他面门。

周遭魔力反噬,强大的魔力急速攻向心脉,人类的心脉无法承受这样的攻击,只一瞬间便爆裂断绝,长生喉咙一甜,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沿着阿狸的床沿直挺挺的栽倒下去。



咚的一声巨响,阿狸惊醒,眼前长生木头人一般晕死在地上,鲜血淋漓,形态可怖。

阿狸吓得一瞬失语,赶忙下床拼命的想摇醒他,却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冥楼!冥楼!”阿狸叫的撕心裂肺,此时除了求助神魔,难道还能有别的办法吗?慌乱中她的右手抓紧了长生的手,手掌相接时,一道不可察的金光微弱一闪。

下一秒,冥楼闪现在房间中。他淡色的冷眸往地上一扫,看见长生鲜血淋漓的样子,瞳孔微微一缩,随机一把抱起长生,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

“你干什么?你要带他去哪儿?”阿狸赶忙追上去,死死拉住冥楼的衣袂,声音中带着哭腔。

冥楼转过身,蔑视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愚蠢的蝼蚁,“我要带他去我的医馆里医治,你就不用跟着了。”

“把我也带去吧,我要陪着他。”阿狸哀求。

冥楼定定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抹讥诮,“阿狸小姐,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阿狸微怔,还未回过神来,冥楼突然一手捏住她的肩膀,天旋地转翻江倒海般的一瞬,睁开眼,竟然已经到了荆州城里宝仁堂医馆内。



似乎是约定好的一般,璧月奴也在医馆内,她冲阿狸微微晗首。木桌上,一只赤瞳乌鸦探头探脑。

冥楼将长生平放在医馆内木床上,一言不发的剪开衣物,阿狸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惊叫出声,只见长生胸前如受了千金重物的钝击,血肉模糊。

那只乌鸦扑棱着翅膀飞到长生肩头,一双如血的赤瞳定定瞧了两眼伤口,随机便冲着璧月奴“啊——啊——”的嘶叫两声,璧月奴会意,伸出右手,手上凭空多了一支小小的骨笛。

骨笛吹响,声音竟不似之前阿狸听过的任何一种乐器,更像是某种似近似远的哀声呜咽,毫无音律曲调可言。随着这诡异的笛声,房间内空气似乎被凝结一般变得坚固而锋利,一张网状魔力结界在整个房间内部徐徐张开,缓缓蚕食着空间。



“长生……他到底怎么了?”心里知道此时可能不该开口,阿狸还是忍不住想要询问长生的安危。

冥楼扫她一眼,忽地想起什么一般皱起眉头,“为什么御尊在你的房间里?”

“……我不知道,”阿狸喃喃,刚才一心担心长生,她也并未细想为什么天还未亮,长生却出现在自己身边。

冥楼摇摇头,似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没有焦距的眼神盯着张开的结界,他缓缓开口:“阿狸小姐,御尊应该告诉过你,目前这具人类的肉身,并不是他的真身。随着他魔力逐渐苏醒,这具人类肉身承受不了强悍的魔力,完全崩溃是迟早的事,当然——”他用眼角淡淡一瞟阿狸,“我也没想到崩溃的这么快。”

“那该怎么办?”阿狸急问。

“目前能做的,就是用结界暂时压制御尊体内狂暴的魔力,但这只是暂缓之计,他的汹涌魔力不是我们能够抑制住的……不出三天,这具肉身必然会完全溃烂解体。”



三天!

阿狸五雷轰顶,脸色遽变。“一定有什么办法的对不对?”她嗓子发干,身体筛糠一般颤抖,双手紧紧攥住冥楼的衣袖,“他不是你们的魔尊么?你们不是神魔么?你们一定有法子救他的,对不对?”

“三天之内,御尊必须回到魔渊,正如飞鸟要回到天空,鲸鱼要潜伏深海一般,这是唯一的办法,否则——”冥楼目不斜视,声音坚冰一般冷硬,“——御尊的意识就会再一次失落,你也再没有弟弟了。”

宛若晴天霹雳,阿狸愣在当场,双手木然从冥楼衣袖上滑落,回到魔渊,这是什么意思?长生要离开她了吗?可又离开多久呢?……胡思乱想着,结界已经完全张开,璧月奴停止了吹奏,那只乌鸦也忽地腾空而起,落在冥楼肩上。冥楼双手合十,指间渐渐泛起冰蓝色火焰。



“走吧,我带你出去散散步。”璧月奴轻轻拉扯阿狸的衣袖,在她耳畔轻语。

阿狸依旧木然,竟浑然不察。

“快走吧,他们要施展封印之术了,你一个人类留在这里是会死的。”璧月奴拉起阿狸的手,阿狸这才神情恍惚的跟着她出了医馆。
下场(二更)

医馆外,天已经完全亮了,春寒料峭。阿狸还只穿着一身睡觉时的单薄小衣,愣愣站着,竟也不觉得冷。

璧月奴见状,将自己的长至脚踝的白狐皮斗篷裹在她身上,只见一滴眼泪,从阿狸晦暗的右眼溢出,划过她脸上的伤疤,一路聚到尖尖的下巴上。

“走走罢。”





“阿狸,或许你现在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人,你看你,没了爹娘,死了亲弟弟,族人被全灭,容貌也毁了,好不容易有个相依为命的人儿,却又是个恶魔,注定要离开你。”璧月奴声色依旧莺啼一般婉转,仿佛说的不是身边人的事,倒是台上的戏文似的。

阿狸彳亍在她身畔,好似根本没听见她说的话,神情依旧惶然。



“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世上,比你悲惨的人可大有人在呢……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放手,好过以后受千倍万倍的折磨。”

“……你又不是我,”阿狸闻言,死鱼目一般的眼仁儿直视璧月奴的双眼,“你怎么懂我的感受?”



璧月奴一愣,随即竟掩面咯咯笑出声来。



“阿狸,你知道你十四岁那年我为什么救你吗?是因为你的掌纹,我偏是个极善看相的,可你的掌纹,我却只能看到过去十四年的经历,完全看不到未来的样子。你的命运,在你完全不知情的时候,就已经被一份强大神秘的力量彻底干涉了……果不其然,前日我再次看你的掌纹,已经发生了变化……你的命途被御尊改写了,如果你现在还不回头,终有一天,他会彻底掌控你,用你的血肉做他王权的祭品……我说这些本已经是僭越,至于你听进去几分,那是你自己自己的事。”



“可是长生他……我们如亲姐弟一般,我是知晓他的心性的,他是个好孩子,他绝不会……”



“阿狸,或许你不相信,但是,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理解你的人。”璧月奴打断阿狸的话,双手捧起她泪水涟涟的脸颊,“我和冥楼,渡鸦他们不同,他们天生就是恶魔,我则和你一样,曾经也是个人类。”



“阿狸,人魔疏途,该放手时就要放手。你或许真心把御尊当作弟弟,可御尊真的把你当姐姐吗?这可不一定。记住,如论如何,恶魔终究是恶魔,和恶魔缠斗的下场,要么身死神灭,要么,则如同我一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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