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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物年年-分卷阅读11

,那一刻也不知是否真是神灵显圣,众人只能屏息看着一身红衣、英姿飒爽的妲娃,与表情宁静专注的纳兰。
  她以无瑕的虔诚祈求情人平安归来;而他深信能为他带来胜利的女神只有一人。能为人类带来希望与力量的从来不是神迹……
  世界仿佛静止。
  迎战神舞结束。
  妲娃突然身子一软,纳兰立刻张开手臂抱住她。
  “啊……”天朝将领像鸭子般,找回了的,“你你你……你们不要乱来啊!”
  “这是我族为出征战士祝祷胜利的迎战神舞。”大巫女走来,说的是字正腔圆的天朝语言,好让其他士兵也能听懂,而十二名巫女收回大刀,整齐地分立两侧。
  跌坐在地的天朝将领狼狈地爬起身,大巫女不等他发难又道:“我族人为天朝祈求胜利,大人却带兵前来阻扰,莫非大人不希望天朝打胜仗,故意阻断迎战神舞的仪式,好让天朝的敌人赢得这场战争?大人食君之禄,却做出此等叛国之举,若我即刻通报狼城,待少主奏明皇上,不知圣明的帝王会如何裁示?”
  “你你你……”天朝将领好像突然间口吃一般,脸红脖子粗,“我不……不是,你们根本是怪力乱神,圣上才不会如此愚昧,听信谗言!”
  “大人和诸位打扰了战神岱森达日的仪式,战神非常愤怒,我想须臾岱森达日的惩罚就会应验在诸位身上。”
  山羊胡将领跳着脚,“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老妖婆,我……啊!”
  他突然惊叫一声,发现的手由手指开始,迅速地变成了黑紫色,像中了毒似的,而且发黑的部位奇痒无比!
  不只山羊胡将领如此,所有士兵的脸和四肢也都开始泛黑,他们还感到强烈的头晕目眩!麻痒的感觉像虫蚁啃咬着四肢的每一寸,再加上难以理解的晕眩,立刻让人浑身打颤,心里的恐惧也随之攀升。
  大巫女突然狂笑起来,“岱森达日的惩罚降临了!他要你们全身流满黑血,并且命令黄泉河畔的尸虫寄生在你们身上,让你们奇痒难当!你们的灵魂最后将被尸虫吞噬,永世不得超生!还不赶快跪地求饶,让我代你们向岱森达日请罪,请他饶你们一命?”
  此情此景,哪还有他们嘴硬的余地?一干穿着铁甲,拿着大刀的士兵全都跪了下来,拚命膜拜着大巫女,哀哀求饶。
  大巫女口里念了他们听不懂的咒语,士兵们个拚命叩头,好半晌,晕眩感还真的消失了,四肢的黑气也渐渐散去。
  “大神饶命!大神饶命!”山羊胡将领哭爹喊娘,只差没抱住大巫女的腿。
  “战神有令,信徒纳兰身上有他赐与的神力,尔等今后得好生伺候,不得有怠慢,否则岱森达日将收回神力,让你们自生自灭!”
  “多谢大神!多谢大神!我王安必定好生伺候大神的信徒,今后以他马首是瞻!”山羊胡指天立誓,继续拚命地磕头,搞不好拜老祖宗都没那么勤。
  一旁的纳兰原本抱紧了跳完迎战神舞、有些乏力的妲娃,既怜又惜,只想紧紧抓住最后的每一点温存,无心理会其他,但看着大巫女的一番“表演”,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了,从那些士兵的举止和大巫女的语气多少也能猜出一二,他也不禁有些傻眼。
  因为常跟着妲娃到山里采草药,所以他有印象,刚刚那些天朝士兵只是中了某种花粉的毒吧!而那种毒只要伏低身体,休息片刻,便能痊愈。
  纳兰开始感觉神塔其实根本就是个神棍集团,他真担心妲娃跟在大巫女身边,以后该不会变成大神棍吧?
  不过托大巫女的福,纳兰在天朝的军队之后有人照应,不至于因为异族人的身分而受到差别待遇,或被少给了补给、安排到最刻苦危险的岗位与任务上。
  也许真如大巫女所言,为凡人带来希望的往往不是神迹,而是凡人本身的力量吧!
  吉雅授命的狼城使者最后还是及时赶到了,有了他们的监督,天朝的军队不得不立刻拔营,带着这一批新编入的士兵。
  军队远行的那天,妲娃和族里的妇女们追着队伍,一路追到山下的桃花林外,直到队伍的尾端消失在地平线的彼端……
  但愿苍天怜悯,让他们还有重逢之日。

[5]第五章

孟秋
  战事持续到了第三年。
  许是因为狼城庇护,那些喜欢跑到村落撒野的赏金流氓不敢造次,三年的时间,有些顽皮的孩子长大了,他们或许个都只有十二三岁,但艰困的环境让这些流着狼血液的男儿提早成长茁壮,为远行的父兄担负起保卫家园的责任。
  偶尔,有信差送来前线的家书,全族都争着看,收到家书的们个哭红了眼,既安慰又心碎,转过身却还是只能擦干泪,继续下田干活儿,等着她们的回来。
  那样的家书很少,三年来也只有两三封,没收到时大家心里头吊着悬着,们开始勤到神塔求巫女为她们的祈求平安。
  其实一封信能送回来,已经非常难得了。信差要越过千山万水将信送达,也是得冒生命危险。
  妲娃没收过纳兰的家书,但她不死心,除了托人送信以外,当她狼城会为前线战士运送补给时,便自愿在空闲时缝制冬衣,北方天气酷寒,一般士兵都只有简单的棉袄能御寒,纳兰当初时带了一件毛裘,已经很旧了……
  族里的告诉妲娃,她这么用心忙碌,又怎么确定衣服一定能送到纳兰手上呢?一封家书要送到亲人手上都千难万难了,更何况是一件冬衣?
  妲娃却淡淡地说,那些前线的士兵,家里都有个在等他回去吧?也许是妻子,也许是母亲,衣服未必送到纳兰手上也不打紧,总归是有个人收到了,她祈祷纳兰也收到陌生为在深夜里,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冬衣。
  这天底下,一定也会有个同她一样的想法。
  后来,族里的个也开始在田务家事之余缝起了冬衣,深夜里那一户户少了作依靠的屋檐下,逐一点起了一盏小灯,灯前有绵长的思念为线,殷殷的期盼为针,织就无数破碎的团圆梦。
  第五年秋天,妲娃收到木娃娃。很简陋的刀工,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个男娃娃的模样,因为战地里能使用的工具也不多。
  然而收到了木娃娃,她才想起,她从不记得纳兰曾经看书写字,当年族里要跟他签木工订单,他也都回绝了,只以口头承诺作交易。
  也许纳兰根本就不识字……
  仲秋。
  山桃树叶一片片地落叶归根。那是战争开始后的第八年,也是收到捷报后的第一年,村里的陆陆续续回来了,一些等待有了结果的终于展露欢颜,有的顺道把噩耗和族人临终托付的遗物带了回来,但那些等待了多年的哪里肯相信?她们宁可相信丈夫只是迟归了。
  当然也有人不想等了,七年的物换星移,有些回了家,才发现的老早就跑掉了,这年的山城,几家欢喜几家愁。
  “我那时还有看到纳兰啊!听说他早早就回来了……”曾与纳兰同营的族人道。
  恐怕是遇上了劫匪吧……怎么会呢?明明这些年都在刀口上挣扎着活过来了啊!从族人们欲言又止的神情里,妲娃看出了更多的同情与善意的沉默。
  他一定会回来的!纳兰答应过她了,不是吗?族里人亲眼看见尸首,人亲眼看见他死在敌人刀下,他一定还活着,只是可能被事情耽搁了……
  山坡上那棵白山桃树下,开始经常停立着妲娃凝望远方的身影,人敢去劝她别再等待。
  又过了一年,该等到的都等到了,等不到的也认命了,有的就这么守了寡,专心把孩子拉拔大,有的在长辈或媒婆的牵线下改嫁——死了的和跑了的,也是美事一桩;也有的嫁到了他方,总之人们开始用强韧的生命力修补战争后的创伤。
  大巫女的时日无多了,这个仲秋是最后期限。
  “吉雅的堂哥特木尔,我看这孩子还可以,皮相也比纳兰俊多了,族长有意为他续弦,特木尔也来跟我表明过,想问问你的意思……”
  特木尔和妲娃是青梅竹马,只是当年特木尔因为家族的关系娶了六帐长老之一的孙女,偏偏那个女孩身子差,根本挨不过依靠的日子,战争开打的前几年就去世了。
  “我想在今年完成神授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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