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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第一钗-分卷阅读20

经一个头磕到了地上,磕到额头发红,连忙道:“娘娘,妾不是有心的!妾只是……殿下力量大,妾实在敌他不过,手疼了一整晚……”
  叶芸娘斥责道:“你们拉上门干的什么勾当,污秽至极,你也敢说到娘娘的面前!凭谁都是你那_0_xia_0_jian出身?没的玷污了我们家娘娘的耳朵!”
  “嬷嬷。”姬嫣蹙眉,朗声打断了叶芸娘的话。
  叶芸娘见姬嫣被烫伤的手背已经红了一大片,稍晚些只怕还要起泡,心疼得不行,现在申斥这潘氏纯是怒火难忍。
  如今她潘枝儿不过区区昭训,就敢对太子妃无礼,若日后仗着那瞎眼男人的宠爱飞上枝头了,还不得骑在娘娘的脖子上?
  叶芸娘道:“娘娘无需管我老奴,大不了就是几十板子扔出去了事,翠鬟,快去拿烫伤膏!”她俯瞰面前跪着的柔弱不胜风的潘枝儿,冷笑道:“你分明就是成心的,怎么着,勾引人的本事,是跟你那个耐不住寂寞与侍卫苟合的娘学的?”
  “你……”
  潘枝儿被戳了软肋,仰起头,白得如纸般的小脸上泪盈于睫,唇咬出了印子,想控告又不敢,隐忍到身子发抖,瞧着委屈至极。
  叶芸娘最恨这心机白莲总是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话不说两句就像谁欺负了她似的,分明她耍奸在先!
  叶芸娘待要再用些狠辣的话术训斥她一番,一道冷厉声音传来:“住口。”
  不知何时,王修戈出现在了瑶光殿。
  叶芸娘呆住了,连姬嫣,也唰地抬起了眸,看向正走来的男人。
  他每走一步,都是向着潘枝儿。
  恍惚间,姬嫣想起了几年前同王修戈成婚,翌日一早也是她去端云宫,向袁皇后奉茶。那日回来,听伏内侍说,他一个人去了掖幽宫。
  现在姬嫣知道他那日是去掖幽宫怀想潘枝儿,除了潘枝儿,难道是怀念那四面不通风没有光照进去滞闷的禁宫吗?
  爱或不爱,就是天渊之别。
  王修戈停在了潘枝儿的面前,低头蹲身下来,将她从地上扶起。
  “茶水也奉了,孤看,剩下的就不必了,瑶光殿与清烟斋之后也无需什么走动,各自独立。”王修戈说着话,冷眼睨向叶芸娘,分明是斥责她不分尊卑,再说一句瑶光殿与清烟斋不走动,这难道是要让太子妃和区区昭训分庭抗礼的意思?
  叶芸娘既惊又怒,不服气娘子受了伤,太子一句不问,就为了这女人……
  “殿下,我家太子妃……”
  王修戈瞥了一眼姬嫣通红的手背,皱眉,“烫伤药孤着人送来。”
  他带着潘枝儿走了。
  姬嫣垂眸,地上是溅落的点点茶水,可是手背上那种像被火焰烧灼的刺痛感,却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了。
  “娘娘,老奴给您上药。”叶芸娘既心疼娘子遭遇,又气恼那潘氏目无尊卑蛊惑太子,若不是姬嫣拦着,方才她就痛痛快快地骂她一场了。
  姬嫣任由叶芸娘拉过手去擦药,人像是定住了,半晌,才叹了一声,道:“只是小伤,不妨事,以后再不给她近身的机会就是了。”
  隔了没有两日,潘枝儿就从昭训被提拔了一级。
  谁都知道,潘氏深得太子宠信与喜爱,现今东宫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潘氏来东宫不足一年,又封为良娣。


第17章 一个独得恩宠,一个独坐……
  太子宠爱潘枝儿,自潘氏入东宫以来,他日日留宿于清烟斋,再没有踏足过瑶光殿,哪怕一次。
  没过多久,潘枝儿被几个太医确诊有了孕。
  袁皇后趁机连消带打,送了一堆奇珍异宝给潘枝儿,册封潘氏为良娣。
  当时瑶光殿的人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姬嫣却看出,袁皇后早有此意,自己是姬氏之女,皇后刻意厚此薄彼,离间自己与太子早已不是一两日了。
  潘枝儿怀孕,东宫有喜,满宫上下都欢喜无限。
  然而好景不长,一日,楚王殿下不慎从疾驰的马背上摔落下去,头着地磕上了硬物,出血不止,当日就送回了宫里,经十几名太医彻夜不息地治疗了足足两日,依然没能挺过去,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
  皇后大恸,一夜白了头发。
  皇帝更是惊闻呕血,病于卧榻。
  大靖不可一日无君,便暂由太子监国。
  但天子这病已是难以好转,痛失爱子的烈帝,终于一日夜间,私传太子入寝殿。
  烈帝告诉太子:“你知道,朕属意你继位,十多年来,你做得很好,朕从未改变过主意。任凭皇后几番挑唆,也是徒劳。但朕要问你一句话,你三弟的死,可与你有关?”
  王修戈跪在烈帝的病榻前,肩膀抖动,最终,却化作无声一笑:“父皇对臣的信任,臣感激不尽。三弟之死,也是臣心中的痛,倘或有机会,臣恨不能以身代之。”
  烈帝试图睁大眼睛,好好地看一番王修戈的面容,看清楚他脸上可有一丝作伪的痕迹。但他的病体已经不中用了,勉强抬起了头,但只看了一眼,便又压了下去,不再能起来。
  烈帝颤巍巍的手指在王修戈的左手手背上叩了几下,倏然,用力握紧,“好,朕就将这江山传你。倘若,王修戈,你今日有半句虚言,朕,就是下到地府,也教你后半生不得安。你坐了皇位,就要撑起大靖的江山,在朕面前,立个誓吧。”
  王修戈垂目,看向龙床上卧病不起的烈帝,良久不动。
  末了,他眼睑微微上抬,伸出了三根手指:“臣王修戈立誓,若有负于皇上重托,便终生遭噬心之苦,不得善终。”
  “好,好……”
  烈帝倒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
  太子继位为帝,定年号为天渊,将太上皇迁至千岁宫安养天年。
  太子妃姬嫣册为皇后,良娣潘氏封为。
  又是一年冬天,金陵城罕见地天降大雪,数日不停。
  端云宫外银装素裹,房檐下悬挂的冰棱清晨才有宫人扫去了,以免突然落下砸伤了人,但没过多久,又凝结上了薄薄一层。
  姬嫣习惯了久居深宫不外出,何况天寒地冻的,便拥着狐绒在屋子里烤火,顺手用火钳子夹了栗子往炉子焙上,叶芸娘坐在小杌凳上打扇,与姬嫣聊着家常,说采采小娘子已经及笄了,家中正为了她的婚事发愁。
  姬嫣的母亲林夫人是姬相的正室,但她膝下只有姬嫣和姬嫣的兄长姬弢,采采是侍妾所生,是家里年纪最小的孩子,性子活泼,生得又讨人喜欢,家里人都宠爱她非常,姬嫣入宫已久,竟然忘了,算算日子,也有几年了,是了,当年还会哭哭啼啼为她送嫁的妹妹,如今自己也要嫁做人妇了。
  她垂下面,淡淡一笑:“但愿,采采找到一个真正的一心人,不入皇家。”
  叶芸娘知道皇后娘娘是想起了自己,心头难受不已,正要劝慰几句,伏海冒着大雪而来,说是应昭容之请,送来了她亲手做的点心。
  大雪天的,伏海一身衣裳上全是粒粒晶莹,稀少的眉毛上也沾了无数雪珠。
  叶芸娘闻声勃然大怒:“好你个伏海,现今连你也识时务地倒向潘昭容了?她的东西,你也麻利地往皇后宫里送?”
  姬嫣犹如未闻,素手拾起烧红的铁钳子,将焙裂的栗子一颗一颗地拾起,盛进天青汝窑的缠枝海棠纹小碗里,栗子刚烘好,还带股浓郁的甜香气。
  见叶芸娘要看打,伏海吓得身子抖落了一地的雪下来,“不是,老奴岂敢哪,皇上正陪着那潘昭容,她说做了新鲜的栗子糕,皇上尝了说不错,她便要往端云宫送,老奴说皇后娘娘这边正烤着栗子呢,想来糕饼也是不缺,但潘昭容非说这是她自己的一点心意,一定让老奴送来,皇上对她是百依百顺的,老奴岂敢不答应……”
  姬嫣茫然地看了一眼伏海,他的臂弯里正拎着一只八角的食盒,想必里边就是潘枝儿亲手所做的热腾腾的栗子糕了。
  眼波微微流转,她看向了别处,“潘昭容有孕在身,皇上日夜都陪伴在她的身边,可也要知道,栗子过火,让昭容少吃一些。”
  伏海两股战战,额头出了一层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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