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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助理-分卷阅读100

界再次陷入了久远的沉寂之中,萧毅一边哭一边发抖,带着二胡的乐声与暴雨交织,那是发自内心的颤音。
  当夜。
  “你哭毛啊哭!”卢舟吼道。
  萧毅:“……”
  萧毅那股劲还没缓过来,卢舟哭笑不得,裹着毛毯在钢丝床上发抖,昏暗的小平房里,整个村子里停电了,发电机还在外面轰鸣,萧毅给卢舟烧水洗过脚。
  “你瘦了。”卢舟心痛地说。
  萧毅坐在卢舟旁边,还有点哽咽,继而钻进他怀里,卢舟搂着他,说:“好了好了,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啊——”
  萧毅摸着卢舟的脸,眼里带着泪水,他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情了,他抱着卢舟的脖子,狠命吻他的唇,卢舟脚也没洗干净,转身抱着他,把他压在钢丝床上。
  整个房子都在漏水,外面住帐篷的工作人员几乎要遭殃了,第二天起来,感冒的感冒,发烧的发烧,大家分了姜汤喝,又有人嗓子疼的,撑着继续拍戏。柴导的班底从前都是拍纪录片的,个个进可手刃山猪,退可撂倒贝爷,这点小病完全不在话下。
  最后一场,则是男女主被吊着,卢舟化妆之后扒得精光,只剩下一条破裤子,开始的时候,萧毅还担心卢舟的身材太好,拍不出王根宝那种骨瘦如柴的感觉,然而现在发现已经不用再担心了。
  卢舟在一个月里,为了拍这场戏,每顿只让吃一碗饭,到得最后,两手被吊起来的时候,已经看出来嶙峋肋骨了。
  萧毅看得都疯了,虽然不管身材如何,以那个姿势被吊着,肋骨是一定很明显的,但是看到一群演员朝着卢舟和英昼扔石头的时候,仍然有点受不了。
  英昼很白,外加经过化妆,这场裸戏拍得简直动人心弦,那种美感和痛苦而狰狞、扭曲的感觉,以及皮肤上的淤青,彻底成了这部电影的点睛之笔。
  当天卢舟先被吊了一个小时,接着放下来,接着又吊了一个小时,放下来,吊一个小时,如此不断循环。
  配角们扔石头的那场戏更是循环了N次,萧毅朝柴导说:“卢舟肩膀受过伤,不能再吊了。”
  柴导说:“你问问他情况,能不能坚持。”
  卢舟说:“没事!继续!”
  最后终于拍完的时候,卢舟的肩膀已经红了,萧毅吓惨了,卢舟一只手根本抬不起来,只是要求休息一下。天气转热,卢舟光着膀子坐在村头,萧毅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药油。
  “要回去医院看看吗?”萧毅说。
  “不用。”卢舟的脸痛得都有点扭曲了,说,“休息一下就行。”
  萧毅知道卢舟很在乎这部戏,但是身体还是最重要的,他不想再出现半途而废的事了,然而卢舟说:“我心里有数,别紧张,来,拉手二胡来听听。”
  萧毅叹了口气,坐下,取来二胡,拉了起来。
  整个剧组休息时间,大家都在听萧毅拉二胡,炽热阳光万丈,铺天盖地洒下来,蓝天,干燥的土地,灰扑扑的树长出新芽,飞鸟掠过天际,一曲乐声在天地间回荡,说不尽的苦楚,道不尽的苍凉。
  “萧毅也拉得越来越好了。”柴导笑着说。
  大家各自鼓掌,卢舟长期熬夜,眼睛疲劳得发红,皮肤被风吹得粗糙,整个人被晒黑了,又瘦了,汗巾搭在背上,穿条破破烂烂的长裤,就像农民一样,看着萧毅笑。
  萧毅也瘦了许多,干干瘦瘦黑黑的,穿着发黄的衬衣,无奈摇头笑笑,看着卢舟。
  最后一场戏是追逐战,卢舟在天亮时带着小孩逃跑,要把道具用的二胡给毁掉,毁完以后,换成在路上,送葬时从一个老人家里得到的另一把旧二胡,卢舟便提着萧毅的二胡,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使命。
  山西的景终于完了,大家先是回太原,在当地收拾好,萧毅终于有种又回到了现代化社会的感觉,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在乡村里呆了快四个月,一切彷如隔世。他先带着卢舟去做复检,幸好没出大问题,不必再卧床,继而去海吃海喝了一顿。
  终于又有3G信号了,萧毅刷了刷网,发现四个月里,网上世界还是那样,民生、政治、娱乐、综合焦点,现在不仅剧是类型剧,连新闻也是类型新闻了,把一年前的新闻拿来,换换主语,大部分都能套上。
  接着是陕西的景,最难拍的地方已经过去了,萧毅觉得以后自己一定会怀念这部苦得要死的电影,这是生平遭遇的最大的挑战,他有时候晚上去找柴导,看到柴导静静一个人在看片段,他也会坐下来,认真看一看。
  每一个镜头的回放,他都亲身参与了,虽然他自始至终都不在镜头里,但是他们总是站在这样那样的地方。
  “感觉怎么样?”柴导哈哈大笑,拍拍萧毅的肩膀。
  萧毅看得十分感动,但是这些镜头感觉还是有点粗糙,与其说是纪录片,不如说是电影,最后就看后期和柴导怎么去起死回生了。
  “很有震撼力。”萧毅看到后面的镜头,已经完全忽略了它的色调、声音、光影效果等,完全被卢舟给吸引住了。
  “首映式一定要来。”柴导说。
  萧毅点了点头。
  紧接着一个月后,陕西的景拍完,柴导带着班底又回到了北京,回去以后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但是还没有完,所有的大场都在中影拍,因为这里是王根宝最初的家。
  卢舟演了足足快半年,外加去年开始对王根宝的理解,算上最初接触到这个剧本的时间,他已经演了将近整整一年。
  回到中影后,郑小聪亲自来探班,几乎快认不出卢舟和萧毅了,萧毅就像个深山里的农民一样,朝他笑笑,露出洁白的牙,一身黑黝黝的。
  “小聪哥,签名签名。”
  定妆照洗出来了,按照柴导的要求,所有主演、主创都在照片背后签名,萧毅有预感这个一定可以当作传家宝的。宁亚晴正好在隔壁棚里拍一部民国的间谍戏,过来和他们打过招呼,看到卢舟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
  那天卢舟和英昼演上吊的一场,宁亚晴听到卢舟那声爆发力的时候,彻底就震惊了。
  “这是什么剧本?”宁亚晴问。
  “我晚上发你邮箱给你看。”萧毅说,“讲一个瞎子的。”
  宁亚晴看到英昼吊在房梁上,卢舟抖抖索索进去,四处摸媳妇的尸体,最后抱着她悬空的脚,放声大哭的时候,瞬间眼泪就彪了出来。
  “这事情是真的吗?”宁亚晴哽咽道。
  “对。”萧毅小声说,“她的女儿被拐子骗走了,她的生活里唯一的希望就是女儿。”
  “一个瞎子。”宁亚晴不忍道,“生活应该会很艰难吧。”
  卢舟演完了那场,现在卢舟几乎可以半天过一场了,下来以后和宁亚晴打招呼,宁亚晴带了点心,分给剧组的人吃,又笑着朝卢舟说:“你俩什么时候结婚呀。”
  卢舟一怔。
  萧毅:“……”
  卢舟说:“以后拿影帝的时候去欧洲,顺便结婚。”
  宁亚晴笑了起来,卢舟又问:“你什么时候结婚?”
  宁亚晴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像你们这种好男人都内部消化了,怎么办哟,走啦。”
  萧毅看着她离开,还在笑,看看卢舟。
  卢舟说:“不是看我面子上,你哪有探班的点心吃啊!”
  萧毅忙点头道:“对对,卢大侠说得对。不过宁女侠人也真的很好啊。”
  卢舟说:“那是因为我带过她的戏,《铁马冰河》那个剧组就跟黑帮一样的,混得开,也团结。”
  “喔——”萧毅心想确实是,第一个跟到的剧组就是嚣张跋扈小团伙,难怪现在天天还聊微信聊得不亦乐乎,上次收视率一爆,整个剧组几乎要打横走了,微信群里动不动就是“XX台那班废柴”、“黎长征那个扑货”……
  回到北京以后,虽然仍是早上天不亮起床,晚上摸黑回家,比起在农村拍戏的日子却实在好了太多,不知不觉,所有的戏都拍完了,当满大街的叶子变黄的时候,卢舟拍完了他的最后一场。
  从三月份拍到十月份,足足拍了七个月,萧毅自己都觉得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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